前情提要:周穆王游历昆仑,沿途各族喜迎天子,赤乌氏首领进献美女。
《穆天子传》卷二第五段:
己卯,天子北征,赵行□舍。庚辰,济于洋水。辛巳,入于曹奴,之人戏觞天子于洋水之上,乃献食马九百,牛、羊七千,穄米百车。天子使逢固受之。天子乃赐曹奴之人戏□黄金之鹿,银獐,贝带四十,朱四百裹。戏乃膜拜而受。
翻译:己卯日,天子(周穆王)从赤乌氏向北进发,马车疾驰。庚辰日,渡过洋水。(注:据顾颉刚、王贻樑考证,洋水在今甘肃酒泉南,祁连山北麓。)辛巳日,天子抵达曹奴氏,曹奴氏首领戏在洋水边向天子敬酒,献上食用马九百匹、牛羊七千头、穄米一百车,天子让大臣逢固收下了这些礼物。天子赏赐曹奴氏首领戏黄金铸成的鹿、白银铸成的獐、贝带四十条、朱砂四百袋。戏合掌加额,伏地跪拜后收下了馈赠。
《穆天子传》卷二第六段:
壬午,天子北征,东还。甲申,至于黑水,西膜之所谓鸿鹭。于是降雨七日。天子留胥六师之属。天子乃封长肱于黑水之西河。是惟鸿鹭之上,以为周室主。是曰留胥之邦。
翻译:壬午日,天子向北进发,转东路迂回前进。甲申日,抵达黑水(今甘肃黑河),西方部族称之为“鸿鹭”。大雨连着下了七天,天子只好在此停留,等待六军部属跟上。天子把长肱封在黑水西河,也就是鸿鹭水的上游,让他做祭祀周人先祖的主祭人,并把这里命名为“留胥之邦”。
《穆天子传》卷二第七段:
辛卯,天子北征,东还,乃循黑水。癸巳,至于群玉之山。容成氏之所守。曰群玉田山,阿平无险,四彻中绳,先王之所谓策府。寡草木而无鸟兽。爰有□木,西膜之所谓榣。天子于是,取玉三乘,玉器服物,于是载玉万双。天子四日休群玉之山,乃命邢侯待攻玉者。孟秋丁酉,天子北征。□之人潜时觞天子于羽陵之上,乃献良马牛羊。天子以其邦之攻玉石也,不受其牢。伯夭曰:“□氏,槛□之后也。”天子乃赐之黄金之罂三六。朱三百裹。潜时乃膜拜而受。
翻译:辛卯日,天子继续北行,转东路迂回,沿着黑水前进。癸巳日,天子抵达群玉之山。(注:王贻樑考证,群玉之山即今甘肃龙首山。)这里是容成氏守护的地方。群玉山峦平缓没有险阻,四周平直,先王称之为藏宝之地。山上草木很少,没有鸟兽。那里有一种大树,西方部族称之为“榣”。天子在群玉山采集了三车玉石,用来制作玉佩装饰,又用车装载了美玉一万双。天子在群玉山休整了四天,命令邢侯(邢国国君,随周穆王远游)接待玉匠。七月丁酉日,天子向北进发,容成氏的首领潜时在羽陵向天子敬酒,献上良马和牛羊。潜时的族人已经承担了采集、加工玉石的工作,因此天子没有接收他献上的牲口。伯夭(河宗氏国君,周穆王的向导)对天子说:“容成氏是玉工的后代。”天子于是赏赐潜时黄金缶十八只、朱砂三百袋。潜时合掌加额,伏地跪拜后收下了馈赠。
《穆天子传》卷二第八段:
戊戌,天子西征。辛丑,至于剞闾氏。天子乃命剞闾氏供食六师之人于鐵山之下。壬寅,天子祭于鐵山,乃彻祭器于剞闾之人。温归乃膜拜而受。天子已祭而行,乃遂西征。丙午,至于垔鸟韩氏。爰有乐野温和,穄麦之所草,犬马牛羊之所昌,宝玉之所□。丁未,天子大朝于平衍之中,乃命六师之属休。己酉,天子大飨正公诸侯王吏七萃之士于平衍之中。垔鸟韩之人无凫乃献良马百匹,用牛三百,良犬七十,牥牛二百,野马三百,牛羊二千,穄麦三百车。天子乃赐之黄金之罂四七,贝带五十,朱三百裹,丝□雕官。无凫上下乃膜拜而受。
翻译:戊戌日,天子向西进发。辛丑日,抵达剞闾氏。天子命令剞闾氏在鐵山下为六军将士准备膳食。壬寅日,天子在鐵山举行祭祀,把祭器赏赐给剞闾氏的首领温归。温归合掌加额,伏地跪拜后收下了馈赠。祭祀结束后,天子继续向西进发。丙午日,天子抵达垔鸟韩氏。(注:王贻樑考证,垔鸟韩氏在今甘肃敦煌以西。)那里有平旷的原野,气候温和,穄麦生长茂盛,犬马牛羊身形肥壮,还是美玉的出产地。丁未日,天子在平旷的原野上举行朝会,命令六军将士在此休整。己酉日,天子在原野上大张筵席,宴请随行的公卿、诸侯、属官以及禁军卫士。垔鸟韩氏的首领无凫向天子进献良马一百匹、服役用牛三百头、良犬七十只、骆驼二百头、野马三百匹、牛羊两千头、穄麦三百车。天子于是赏赐无凫黄金缶二十八只、贝带五十条、朱砂三百袋以及系有丝带的雕花管乐器。无凫和他的族人纷纷合掌加额,伏地拜谢赏赐。
《穆天子传》卷二第九段:
庚戌,天子西征,至于玄池。天子三日休于玄池之上,乃奏广乐,三日而终,是曰乐池。天子乃树之竹,是曰竹林。癸丑,天子乃遂西征。丙辰,至于苦山,西膜之所谓茂苑。天子于是休猎,于是食苦。丁巳,天子西征。己未,宿于黄鼠之山西□,乃遂西征。癸亥,至于西王母之邦。
翻译:庚戌日,天子向西进发,抵达玄池(部分学者认为即新疆罗布泊)。天子在玄池边休息了三天。随行的乐队演奏广乐,一连三天都是如此,于是天子把玄池改名为“乐池”。天子在池边种下竹子,后来长成了一片竹林。癸丑日,天子向西进发。丙辰日,天子抵达苦山,西方部族称之为“茂苑”。天子在那里休整狩猎,并且品尝了山上的苦菜。丁巳日,天子又向西进发。己未日,天子在黄鼠之山的西坡过夜,随后继续西行。癸亥日,天子抵达西王母的国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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