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峰
《千唐志斋藏志》是一部以民国时期爱国将领张钫收藏的以唐代墓志拓本为主编辑而成的金石志书。千唐志斋是我国收藏墓志最多的专题博物馆,因藏有一千余方唐代墓志而得名。千唐志斋所藏唐代墓志既是唐代文学的重要史料,也是唐代文学研究的对象。随着唐代石刻与文学研究的日益深入,千唐志斋研究必将成为唐代文学研究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千唐志斋藏志》收录有一方唐故光州刺史李府君博陵崔夫人墓志铭:
唐故光州刺史李府君博陵崔夫人墓志铭并序
博陵崔氏(博陵网安平县便民网)
姪男乡贡进士赡撰并书
夫人姓崔氏,博陵安平人也。自命氏已降,史谍足征,近代缨矮,咸居雍雒,今爲洛阳人也。
我高祖讳涛,唐青州司马;曾祖讳仪甫,大理寺丞赠刑部侍郎;显祖讳倰,户部尚书致仕赠太子太傅,謚曰肃;祖妣卢夫人,封范阳郡太君。太君继室于肃公,前祖母荣阳郑夫人生我姑三人,今夫人实太君之长女也。外祖讳国倚,泗州下邳县丞。夫人仲弟即我烈考先府君讳巖,皇任尚书都官郎中。夫人特禀渊塞,克备柔明,不矜功容,动成内矩,早丁大祸,奉训高堂,孝养之方,略无违礼。年十七,归于李氏府君讳潘,赵郡之派裔,父并,赵州赞皇县丞。府君升童子第,累辟会府,亚尹南荆,历均、光二州刺史。始祖妣太君以夫人之淑慧,详求嘉偶,虑膏粱贵胤,不骄者鲜矣。爰择旧族,得府君之才之美,而许结褵,资德成家,昭然法度,敬足奉上不逮事于舅姑;慈可洽下自泛爱于戚党。敦俭固则衣用澣濯,议祭祀则馈修蠲洁,闺阃之内,肃邕着声,光州君连剖郡符,推荣尊室,封本邑小君,延祉和呜,将十五载,而螽斯未征,栢舟俄咏,姻族兴叹,岂天厚于初而薄于终耶?昼哭到今,踰一世矣。我先君迎以归宗,重宁欢于膝下。及居内疚,哀毁过制。旋以孤姪曰瞻、曰贽,顽嚣积咎,夙罹其祸殃,惸惸无知,翳赖义训,抚导覆育,获至成人,面命言提,指涂」名教,将令昭宣家阀,俾举进士。蹇剥未偶,养报奚施,感亏至诚,衅延素德,享年六十三,以咸通十一年庚寅夏六月十九日庚子,违代于东都时邕里第。其年冬十有二月五日壬午,合祔于洛阳县平阴乡成村光州君之玄堂。瞻屠烈痛深,泣纪遗懿,备究直书,故不敢请词文士。
铭曰:穆穆夫人,天锡坤德,婉嫕成规,柔正立则。观教诗书,尚功雕织,郁然女师,标风阃阈。扬光我家,增□□□,作嫔君子,期享百禄。郡揭隼旟,邑崇象服,孟隣罔择,杞城俄哭。苍昊不言,幽理奚谕,仁而不嗣,举代攸寃。归宁尽孝,抚孤流恩,浸润礼义,赫弈宗门。天夺我慈,神降我咎,孰谓积庆,弗臻上寿。邙阜北倚,洛波东走,遂掩双铭,传芳不朽。(周绍良藏拓本河南千唐志斋藏石)
据铭文可知,墓主崔氏,崔国倚女儿,光州刺史李潘夫人。崔夫人“年十七,归于李氏府君讳潘”,“享年六十三”,“咸通十一年(870年)庚寅夏六月十九日庚子,违代于东都时邕里第”。李潘墓志铭原石亦藏于千唐志斋。我有一篇《<李潘墓志>透出的光州弋阳信息》文章曾做过介绍。李潘“出为江陵少尹转光州刺史”“以开成五年(840年)八月三日染疾于位,殁于弋阳官舍,享年五十。”
透过这两块墓志铭,我们可知,崔夫人17岁嫁给李潘,生活15年后,李潘病逝。推算出840年时崔夫人33岁。870年崔夫人去世时为63岁,这些记载都是吻合的。
李潘墓志铭介绍了“先茔以其年十二月廿四日葬于洛阳县平阴乡从心里之原,权也”,崔夫人墓志铭有“其年(即咸通十一年,870年)冬十有二月五日壬午,合祔于洛阳县平阴乡成村光州君之玄堂”。难得是,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他们齐聚千唐志斋,更是被一起介绍给了曾经光州的后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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