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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街机厅野史

上海街机厅野史80后年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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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本号推送了小视频:《魔都最后的街机厅:烈火,since1999》(请戳下方视频),“炸”出许多80后给我们留言。

今天,我们准备再奉上一部“上海街机厅野史”。

▼点击观看▼

猜猜看第一批街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上海的?

答案你可能想象不到,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四十年前。

再猜猜看,这些街机出现在哪里?

答案是上海人都知道的大世界,当时是上海市青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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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世界

在1974年-1981年期间

曾一度改名为“上海市青年宫”

上世纪60年代末出生的张弦人称“V叔”,本职工作是影视编剧,但他同时也是街机游戏的资深玩家、国内第一代游戏杂志编辑。

他在参加网络电台节目“VG聊天室”时,曾经回忆过80年代初第一次接触街机的经历。

当时,在读初一的张弦去青年宫看邮展。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啾啾啾”的奇怪声音。

循着声音再往前走,他形容说:“看到了足以影响我人生的场景。”

在一个大厅里,很多人簇拥着一些机器。每个机器上有一块屏幕,上面是太空大战的场面。

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张弦特别兴奋。因为那段时间,他正在读“星球大战”系列小说的第二部《银河帝国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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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

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

《银河帝国的反击》

“绝对把我震惊住了。”他在节目里说,“这种像素化的东西完全契合了我们看科幻小说时候的想象。”

更为神奇的是,站在机器前的人正在通过“机床操纵杆”一样的摇杆,操纵画面上的飞机。

事实上,他看到的游戏是日本游戏公司Irem出品的《银河帝国的逆袭》(UniWa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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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法国的

《UniWar S》游戏海报

“我突然发现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娱乐方式,是我一直想要的,就是可以实际操纵屏幕上虚拟的东西。”他说。

那么,社会上对这种新兴的游戏形式是什么态度呢?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街机游戏刚刚在上海出现的时候得到了提倡。

因为,“1980年是什么年代?提倡向科学进军的年代。”张弦说。

当年的媒体报道佐证了他的印象。

1982年1月2日,《解放日报》上第一次提到了出现在上海的“电动游戏机”。当时,市工人文化宫举办了“饶有趣味又启发人们智慧的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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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详细地介绍了

市工人文化宫展览上

各种电动游艺项目

这些被认为具有“趣味性”、“知识性”的游戏机,很快像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上海的青年宫、少年宫、工人俱乐部和文化馆。

随后,又出现在各大公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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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2月12日

《解放日报》头版上

关于电子游戏机的报道

不过,这种“益智游戏”价格不菲。据张弦在节目里回忆,一个币要1角钱,而普通职工的工资一个月仅30元左右。

更大的问题是,这些游戏对当时的孩子来说太难了。由于以前从来没见过,刚开始他们无法左右手协调,一会儿就死掉了。

为此,张弦想了个主意:他来操纵摇杆,由投币的人按键开炮。

“看上去像是我帮了他个忙,其实我在免费蹭币玩。”他说。

如今南京西路、茂名北路丝芙兰旗舰店的位置,曾经是向阳儿童用品商店。1986年,刚上小学的蔡震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了《大蜜蜂》。

街机游戏经过几年的普及,这一代玩家已经研究出了《大蜜蜂》的“骚操作”:

敌人捕获玩家的飞机后,只要打掉敌人,被捕获的飞机就会飞回来,两架飞机合体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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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蜜蜂》游戏

两架飞机合体的画面

蔡震小时候住在威海路上,他记得家附近除了儿童用品商店,美琪大戏院的大厅里、新华电影院门口,都曾放过一排街机。

80年代中后期,坦克大战、影子传说、双截龙、魂斗罗等相继在上海出现,画面效果也有了提升。

1987年,常永生的女儿出生了。在工厂里当工人的他,开始觉得那点死工资有点捉襟见肘。

个体户是那个年代最吃香的职业之一。有朋友做起了街机生意,有时找他做做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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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截龙》也是

80年代后期

开始流行的街机游戏

和当时许多上海男人一样,常永生学生时代就喜欢研究无线电,会自己组装收音机、电视机。

看到这个生意有得赚,他也决定“下海”。

起先,他在乌鲁木齐北路的露天菜场里搭了个棚。

后来,又搬到镇宁路上。“一个摊位10个平方,摆4台机器。”常永生说。

游戏棚里挤满了10岁上下的小孩,书包在角落里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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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

上海一家游戏机房里

全神贯注的青少年

/张春海 摄

白天,常永生像公交车卖票员一样,头颈里挂个包收钱。晚上,就铁门一拉,睡在棚里。

游戏主板是从广州进过来的日本走私货,框体则是自己做的。“为了节约成本。”他说,“机器壳子侬买要4000块,阿拉自己做做2000块不到。”

那个年代信息尚不发达,这些“野生”个体户老板并不知道自己买回来的游戏叫什么。

“英文看不懂,名字都自己起的,看到像啥就叫啥。”常永生说。

“有种小车子跑来跑去,上头跳下来人开枪,车子一开,后头冒烟的,叫‘出屁车’。”

“还有直升飞机救人的,就叫‘直升飞机’。”

这种投币式游戏机的英文名叫“ARCADE”。也许是因为在中国最早被放在街边,“街机”成了它们的代名词。

90年代初,上海市面上出现了一款划时代的游戏——《街头霸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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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许多玩家而言

《街霸2》是一款

划时代的街机游戏

“在此之前,我们玩的都是通关游戏,与自己为战。”蔡震说,“有了《街霸》以后,进入了格斗游戏的时代。”

按理说,这款游戏需要操纵6个键,拳脚配合。但有趣的是,那时上海街头的《街霸》,大多是“跷脚游戏”。

“文庙那边游戏特别多,但是《街霸2》机器上最多一排三个键,只能发拳。”蔡震说。

“没有脚的话,像春丽这样的角色就没法用。我们特别喜欢用大兵,因为他不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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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脚

腿脚功夫了得的春丽

没有了用武之地

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神秘地说:“我找到了一个地方有‘脚’。”

大家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三个按钮是一个轻拳,一个重拳,再给你补个脚。于是突然发现,‘叉子’(巴洛克)会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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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玩家

俗称巴洛克为“叉子”

原来,个体户老板们为了省钱,给《街霸》安装的是之前通关游戏的面板,这类游戏往往只需要两三个键。

而在那些年里,社会上逐渐对孩子们的痴迷现象产生了警惕。

1988年4月3日的《解放日报》上发布了一篇报道。记者在黄浦公园、虹口区工人俱乐部及一些文化馆观察到,孩子们对电子游戏机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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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

上海媒体上出现了

对街机游戏表示忧虑的声音

报道指出,“广大家长和教师们对此是忧虑重重的”。

第二年,《新民晚报》上先后刊登了两封读者来信,标题分别是《学生街头玩游戏机危害多 希望老师家长教育引导》、《学生醉心玩乐 学业全抛脑后 街头电子游戏机热该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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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4月

新华社就上海“街机泛滥”的现象

发表了电讯

“当时讲游戏机是‘电子海洛因’。”常永生回忆说,“家长到游戏机房来捉,有辰光还要打唻。吃屁股的,敲头的,样样有。”

1993年底,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布了第51号令《上海市营业性游戏机娱乐业管理办法》,于次年1月1日起施行。

该办法严格禁止游戏机房向未成年人开放。同时,带有赌博性质的机房被严肃取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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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3月

上海铁路警方

破获一起匿名托运赌博机大案

/沈家善 摄

“第51号令”发布前后,上海出现了一批来自日本的“正牌”街机厅。

南梦宫在人民广场的迪美、徐家汇和淮海路的太平洋百货、天山商厦、五角场等百货、商圈设有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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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3月

刊登在《解放日报》上的

上海南梦宫招牌启事

世嘉则开在第一食品商店楼上和美罗城地下等处。

这些街机厅里不仅有与日本同步的正版游戏,还张贴出招表供玩家参考。

“以前,攻略、必杀技都靠大家口口相传。”蔡震说。

但问题是,这些日本来的街机厅太贵了。

“2块钱一个币,简直贵到爆。”蔡震说,“小时候一个月零花钱大概只有10块钱,只好买5个币,攥在手里舍不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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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南梦宫

1998年6月8日

五周年店庆广告

这个时候,上海本土的街机厅老板开始用低价模式逆袭。

蔡震和朋友在北京西路上找到一家街机房,名叫“好运娱乐城’,由一对从日本回来的姐妹经营。

这家机房一个币1元5角,但是买多了有优惠,平均下来1元一个币,比世嘉、南梦宫便宜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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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7月

刊登在《新民晚报》上的

街机游戏攻略

而镇宁路上开“游戏大棚”的常永生,在“第51号令”发布后,偃旗息鼓了一阵子。

1994年中,他在乌鲁木齐路上看到了一家香港人开的街机房“皇后”,生意不错。

“香港人比较规矩,赌博机不做的。但是我算了算,伊拉有钞票好赚的嘛。”

恰好他在报纸上看到,金陵东路江西南路上一家200多平方的金店转让。于是重操旧业,游戏币卖5角一枚。

1999年,这家街机房迁址江宁路,成为一个“传说”,曾与卢工、正阳被并称为“上海三大街机房”。

它就是烈火。

“为啥叫‘烈火’?”常永生解释说,“因为老早有个电影叫《烈火中永生》,我的名字叫永生呀。”

在烈火生意火爆的年代,有一款游戏成为了80后心中的经典,那就是《拳皇》。

蔡震这样比喻《拳皇》、《街霸》和《铁拳》这三款格斗游戏:

“拳皇就像是体育运动里的足球,基本上男孩子都知道。我们小时候都喜欢红头发的反派八神,‘杀马特’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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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冷酷路线的八神庵

一不小心成了

杀马特始祖

“这是一款经久不衰的游戏,里面的英雄到现在还在影响今天的年轻人。《王者荣耀》里有个人物叫‘不知火舞’,很出名,她就来自《拳皇》,腾讯买了版权,光皮肤就卖了好几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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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皇》游戏里的

不知火舞

“《街霸》的画风很美式。很多明星在影视作品里‘cos’(模仿)过春丽,比如成龙、邱淑贞。它的欧美玩家比较多一些,如果用体育来打比方的话,有点像橄榄球、拳击。它在中国的玩家大概跟《拳皇》差1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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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超级学校霸王》中

邱淑贞的春丽扮相

“《铁拳》在中国就更小众了,玩家大概只有《街霸》的三分之一。但在欧美特别受欢迎。三款游戏在欧美的受欢迎程度依次是《铁拳》、《街霸》、《拳皇》,跟中国是倒过来的。”

《拳皇》风靡的时候,正值80后青春年少。在街机房玩格斗游戏,一言不合,就容易演变成“真人PK”。

“以前打格斗是面对面的。有时候打得火气上来了,你又不想人飞过去打对方,就会把台面上的香烟缸飞过去。”

“所以后来烈火特意把香烟缸换成了轻质的铝材,飞过去不疼。”

蔡震有段时间经常去烈火,他回忆说,“烈火第一代传奇玩家”,绰号就叫“香烟缸”。

“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选的人物要么是很瘦弱的猴子,要么是一个很胖的秃顶——我们叫‘猪’,两个都是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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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缸喜欢选择的

人物“猴子”和“猪”

“他反复使用你没办法解决的阴招,很猥琐,但回报很大。”

“很多人打不过他,就把香烟缸扔过去。他经常被人打,也不说话。后来一看到他,大家就说‘香烟缸来了’。他也就默认了。”

在交通、通讯尚不发达的2000年代初,上海的街机厅里有许多“江湖传言”。

“有一些传说中的高手。”蔡震说。

“比如人家会说,南市第一是一个眼镜,这个眼镜有个隐藏的大招;杨浦那边有一群流氓,流氓里面有个谁打游戏很厉害,是杨浦第一。”

“刚开始是这样传,到后来有些奇怪的名字了,比如杨浦四天王,杨浦外星人,大杨浦小青年。”

“还会有传承,传说A是B的亲传弟子,C是B的逆徒,不认的。这个是大徒弟,那个是二徒弟……我们这一代小时候看金庸嘛。”

“总之全是道听途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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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街机厅

依旧保留了

从前的样子

渐渐地,以区域、街机厅为基础,延伸出了上海玩家的不同“派系”。开始有人来烈火“踢馆”了。

“日本也有这种文化。比如东京的××机厅,远征到大阪的××机厅,大阪的那个机厅所有人就要捍卫尊严。有点像足球的主客场。”蔡震说。

派系之间相约用游戏一绝胜负,通常选择的就是《拳皇》。

当时,蔡震在烈火组织过几次比赛。

“第一次是烈火对卢工,上海两大街机厅对决。第二次是烈火对上海,全上海打烈火。”

“第三次是烈火对北京,实际上是上海玩家对阵北京玩家,那次正好有北京的高手玩家组团过来挑战。”

这个时候,“香烟缸”也被纳入烈火的玩家团队,一同抵御外敌了。

“因为在烈火,大多数人玩游戏很规矩,有点像武当派,光明正大。”蔡震说。

“但是人家来踢馆,我们这种‘名门正派’打不过,就把‘香烟缸’这种妖魔鬼怪拉过来充当打手。”

1986年出生的蔡乾小时候为了打游戏,经常从牙缝里省下早饭钱。

“那个时候家长每天给2块钱吃早饭,我要么不吃,要么花5角钱买个咸大饼——不买甜的,因为甜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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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

一家游戏机房里的青少年

/张春海 摄

他在浦东崂山路上长大,家附近就有一些“乔装打扮”的街机房。

“我记得有家机房挂着上个商户的招牌,门头上写着‘家家洗衣房’,经常有居民误闯。”他说。

街机房里是有“鄙视链”的,年纪小、个子小的处于“鄙视链”的底端。

“有时候会被大一点的学生‘拗分’(抢钱)。”他说,“不过到后来这种情况就少了,大概是因为胸前的绿领巾换成了红领巾。”

如果要打最新的赛车游戏,他会大老远地跑去广元西路上的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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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广元西路上的

正阳街机厅

“第一次进正阳的时候,感觉像乡下人进城一样。”他回忆说。

“一般的游戏厅,每种游戏顶多就2台或4台机器。正阳有十几台,一排望过去,被震撼到了。”

在没有手机导航的年代,从浦东出发去徐汇,要转两部公交车。

万一不小心坐错了站,只好问路。这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不啻是一种冒险。

但正阳吸引他的不仅有又新又全的游戏,还有各种擂台赛。

传说中,甚至有日本人飞过来。

“听说正阳有个玩家,去日本参加比赛得过冠军。日本人知道中国有这样一个打格斗游戏的高手,特意来挑战。”蔡乾说。

这个在普通玩家口中流传的故事,说的是2007年在斗剧(著名街机类电竞赛事)比赛中,由正阳选送的玩家“小孩”获得了《拳皇98》的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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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当年

各种比赛的老照片

而这背后的幕后推手,正是曾经在烈火组织过比赛的蔡震。

2004年正阳开业后,蔡震担任了活动策划,在这个约1600米的场地里设置了舞台,组织各种比赛。

他甚至从武汉邀请过来一个高手,包吃包住,请他驻场接受各种挑战。

大大小小的比赛不但直接引爆了正阳的人气,还带旺了周边的商业。

广元西路上开出一排烧烤店、拉面店、水果摊、烟纸店,做起了玩家的生意。

然而,时代推动着世界的改变,在游戏界也不例外。

这些年,网游和手游冉冉升起,电子竞技被纳入正式体育竞赛,但街机游戏的辉煌时代已落下帷幕。

毕竟,玩街机长大的80后,现在已经自嘲是“中年油腻大叔”了。

随着所在大楼2012年拆迁,正阳画上句号。卢工游戏厅也已成为历史。

当年的“三大街机厅”,如今只有烈火还在老地方,被称为“魔都最后的街机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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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里的玩家

如今已自称是

“中年大叔”

“其实,我们也都还在,只不过经营模式随着时代在进步。”

据蔡震说,正阳现在装修改造为“天天玩X秋葉原日系动漫游戏中心”,在氛围营造和设备上都做了调整,开在离原址不远的华山路上。

卢工的老板则在徐家汇路上开了一家名为“聚玩堂”的游艺厅。

“时代变了,我们不再穿小时候的回力球鞋了,开始穿潮牌了。”蔡震说,“只是烈火还是以前的样子,所以你觉得它还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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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玩最近举办的

“高达对战魔都大会”活动

一个工作日的下午,我们在烈火碰到了做茶叶生意的80后“光头”(化名)。

“回去烧夜饭了。”4点钟的光景,他准备走了,跟旁边认识十几年的朋友打了声招呼。

“我有一个阶段结婚啊养小孩啊买房子啦,事体多嘛也就不白相了。”他说,“现在小孩读书了,生活稳定了,下半日(下午)有空就又来白相了。”

“但是我夜到(晚上)不来的,礼拜六礼拜天也不来,小孩要读书的。”他补充说。

“反正我跟老板讲过了,万一哪天关门,我搬两只机器回去,摆在屋里看看也开心的。”

“这点游戏,网上实际上现在都好白相的,但是自己白相没劲。还是欢喜到这里来跟大家吹吹牛皮。”

“现在来白相,无非就是开心,输赢不搭界。”

在烈火,打《拳皇》打到火气上来扔香烟缸的场面,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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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街机厅的美好年代》,网络电台节目《VG聊天室》152期,2018年08月28日。

2.《中国夺取拳皇98世界冠军十周年》,BK短纪录片,2017年04月14日。

3.符诗伯,《元旦游艺展览》,解放日报,1982年01月02日。

4.伍凌姗,《有人欢乐有人愁 “电子游戏机”风靡少年儿童》,解放日报,1988年04月03日。

5.罗涌才,《学生街头玩游戏机害多 希望老师家长教育引导》,新民晚报,1989年01月18日。

6.徐列文,《学生醉心玩乐 学业全抛脑后 街头电子游戏机热该降温了》,解放日报 ,1989年02月27日。

7.崔以琳,《遏制“游戏机老虎”的猖獗经营 市府51号令明年元月一日起实施》, 新民晚报,1993年12月29日。

8.崔以琳,《对游戏机业大检查昨开始 采取查实一家关闭一家的方法》,新民晚报,1994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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