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问一个钱币兑换商——
一卢布他给换半个土曼:
我该怎样给美丽的拉拉
叶赛宁(叶赛宁的诗)
用波斯语说“我爱你”的温柔字眼?
.
比清风和凡湖水流还更轻,
我今天问那位钱币兑换商:
我该怎样给美丽的拉拉
把“接吻”这温柔的字眼谈讲?
.
我把羞怯深藏在心房,
再次问那位钱币兑换商:
我该怎样给美丽的拉拉
把“她是我的”这句话谈讲?
.
钱币兑换商回答得很简单:
爱情不能用话语来谈讲,
谈恋爱只能悄悄地叹息,
双眸却似宝石般发光。
.
接吻没有自己的名称,
接吻不是墓碑上的题词。
接吻散发着红玫瑰的芳香,
落英缤纷般在唇上消失。
.
爱情无需乎拍胸担保,
有了它却可喜忧分尝。
只有那双揭开黑披纱的手
才能把“你是我的”来谈讲。
你曾说过那位萨迪
只吻胸脯从不吻嘴,
看上帝分上你等一等,
总有一天我也能学会。
.
你唱道:“在幼发拉底河那边,
玫瑰胜过人间的姑娘。”
假如我是一个富翁,
定编一只新曲来歌唱。
.
我真想剪去这些玫瑰,
因为我只有一种快慰:
叫普天下没有一样东西
比我可爱的莎嘉奈更美。
.
你别用传统来折磨我,
我没有传统可以遵循,
既然我生来是个诗人,
就要像诗人一样接吻。
我那旧日的伤痛平复了,
呓语吞噬不了我心房。
我用德黑兰的蓝色花朵
在茶馆医治心灵创伤:
.
一位膀大腰圆的老板,
想叫俄国人把茶馆赞美,
不斟烈性伏特加和葡萄酒,
而是款待我们红茶一杯。
.
款待吧,主人,但别太殷勤,
你花园里有不少玫瑰在争春。
她们轻撩起身上的黑披纱,
不是无故朝我顾盼传情。
.
我们俄国对春天般的姑娘,
不会像拴狗似的拴上铁链,
我们学接吻不必花金钱,
不争风斗殴和巧用短剑。
.
哦,这貌如朝霞的女郎,
为了她身姿的娉婷翩跹,
我要送给她霍拉桑的披肩,
我要送给她设拉子的地毯。
.
主人,把茶沏得更浓些,
我对你永不会口吐谎言。
如今我可以对自己负责,
替你负责我倒是很为难。
.
你对大门别盯得太紧,
花园里还有一个小门……
她们轻撩起身上的黑披纱,
不是无故朝我顾盼传情。
莎甘奈啊,我的莎甘奈!
莫非我生在北国心向北,
愿把那田野向你来描绘:
月光下黑麦浪一样摇摆。
莎甘奈啊,我的莎甘奈。
.
莫非我生在北国心向北,
那里月亮也要大一百倍,
无论设拉子有多么的美,
不会比梁赞的沃野更可爱。
莫非我生在北国心向北。
.
愿把那田野向你来描绘,
我的头发从黑麦里撷采,
你愿意,就往手指上缠起来!
我一点也不会觉得疼痛:
愿把那田野向你来描绘。
.
月光下黑麦浪一样摇摆,
从我的鬈发你猜得出来。
亲爱的,开个玩笑,微笑吧,
只是别唤醒我忆旧的情怀:
月光下黑麦浪一样摇摆。
.
莎甘奈啊,我的莎甘奈!
在北国也有一个姑娘在,
她长得跟你出奇地相像,
也许,她正在把我怀想,
莎甘奈啊,我的莎甘奈。
雪堆在崩裂,嘎嘎作响,
天上挂着冻僵的月亮,
我重新见到家乡的围栅,
穿过暴风雪——灯光在望。
.
我们无家可归的人能需要多少?
随命运赐给吧,我将为之歌唱。
我又坐到老家的小屋里吃晚饭了,
我又看见我衰弱的老娘。
.
她默默地凝视,眼泪流啊流,
悄然无声,仿佛没有痛苦,
她想伸手去端茶缸,
茶缸却从她手里滑出。
.
亲爱的,慈祥的,衰老的,温柔的,
你不会和忧郁的思想保持和睦。
在冰冷的手风琴声中,你听着,
我来给你讲述我自己的生活。
.
我见过许多,也几经漂泊,
我爱过许多,也几经受苦,
为此我鬼混过,经常喝得醉醺醺,
但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人。
.
啊,现在我又躺在暖和的炕上
扔开套靴,脱去自己的茄克外衣,
我又苏醒了,又重新指望,
像孩提时代那样获得好运气。
.
窗外暴风雪低声呜咽,
粗野的喧闹的雪烟蒙蒙,
我恍惚觉得,那菩提——
我们花园里的白菩提正落叶飘零。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