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1904年2月28日-1989年3月20日),字悟我,江西贵溪人,毕业于黄埔军校,中国国民党高级将领,国民革命军二级上将。
曾参加淞沪会战、武汉保卫战、缅甸反攻等战争,立下赫赫战功,历任国民革命军第九军团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谋和联合后勤总司令部副总司令等职。后在淮海战役中兵败被俘。1975年,作为最后一批战犯被赦,随后任全国政协委员致力于军史研究。1989年3月,因心脏病突发,在北京逝世,终年85岁。
在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处里,黄维的永动机、张淦的罗盘针、庞境塘的长胡须都曾是冥顽不化、抵制改造的代名词,其中尤以黄维为甚。这位在国民党内素有“书呆子”之称的原十二兵团司令长官是在淮海战役第二阶段被人民解放军生俘的。被送到功德林后,黄维从不掩饰他对兵败淮海的不服和对旧政权及蒋介石本人的眷恋与愚忠。他愤愤扬言“有本事各退三十里再打一次”,号称要“坚持文天祥的民族气节,绝不向自己的敌人投降”。为了对抗改造,他也学庞境塘留了一把一尺五寸长的大胡子,将帮助他方便的管理员一把推开,与观点不和的学习小组长董益三大打出手,甚至拿《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当草纸,最后一头扎进永动机的研制中死活不肯出来。虽然遭到其他战犯的围攻批判,但是黄维依然我行我素,自诩“不做软骨头”,一直坚持着他的所谓“骨气”。
▲黄维在淮海战场被俘
不过战犯管理处从未因为黄维拒绝改造而放弃过他。不管黄维怎样拒不配合,管理处还是让他在床上躺了四年,治好了他身上的五种结核病;不管黄维怎样无理取闹、找茬谩骂,管理处都是有错即改、从不还口;不管黄维如何不肯学习、大讲歪理,管理处都是公正裁决、不偏不倚;不管黄维如何顽固执拗、钻牛角尖,管理处都是有求必应、提供条件。在草纸事件中,黄维狡辩说他是在利用读完了的书的第二次使用价值,这又有何不可呢?正为自己“据理力争“自鸣得意的时候,黄维却被受学习小组长之邀来解决矛盾的共产党管理员给震慑住了——“黄维犯痔疮,应该要求多发草纸,他没有提出来,是他的不对;但是我没有发现,是我的失职。至于那本书,黄维自己看完还可以借给别人看。大家也不要因为他处理得不恰当而作出同样不恰当的结论来。”黄维终于发现,他不仅在战场上输给了共产党的将军,更在思想上输给了共产党的管理员。
真正彻底击垮黄维思想防线的是管理处组织战犯们参观时他们亲眼所见的新中国的建设成就。尽管黄维还是特立独行地穿着黑色的改造服装,不肯按照要求更换蓝色的崭新制服,但是在解放汽车、鞍山钢铁、长江大桥面前,黄维最终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最高法院给黄维发放特赦书。
所谓思想改造其实就是倒掉一杯水再倒进一杯水的过程。虽然倒得很慢,但黄维思想上的旧水终于在日积月累的潜移默化中渐渐消耗殆尽,新水则在月累日积的润物无声中缓缓涓涓成流了。1975年3月,在进了战犯管理所近30年后,黄维最终顽石点头,承认“旧社会不讲生产,不搞建设,国民党把大量的物力人力用于内战,用于巩固政权。共产党掌权以后,虽然也有内部斗争,但是头等大事是老百姓的穿衣吃饭,是发展国民经济而非发展官僚经济。”同时,他还被推举为最后一批特赦人员代表宣读了致毛泽东主席的感谢信。在宣读过程中,黄维主动脱稿演讲,表示自己研究永动机其实是为了发明新动力,提高生产力,挽回过去打内战的损失,以赎罪愆。黄维的表态赢得了在场人员的热烈掌声。
“骨气”的方向变了以后,固执也就不再是一种阻碍。改革开放以后,黄维当选为全国政协常委,但他仍然保持着过去的执拗——除了在杜建时的劝说下最终放弃了对永动机的幻想。他不留情面地指责老部下杨伯涛《陈诚军事集团发展史纪要》不合历史,积极主动地与在台湾的老战友写信沟通,为曾经受过不公正待遇的老兵奔走呼吁。就这样,他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了为解决历史问题,实现祖国统一的事业中。
在经历了灵魂的洗礼之后,黄维最终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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