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传》故事100

田永明

卫二乱女

卫二乱女，是南子和卫伯姬。南子，宋国的女子，卫灵公的夫人，她与宋子朝私通，太子蒯聩知道这件事情，并非常厌恶，南子便在卫灵公面前抵毁太子说：“太子想杀我。”灵公对蒯聩大怒，蒯聩逃奔宋国。灵公死后，蒯聩的儿子辄即位，这便是卫出公。

卫伯姬，是蒯聩的姐姐，孔文子的妻子，孔悝的母亲，孔悝是出公的宰相。文子死后，伯姬与孔家的仆人浑良夫私通淫乱。伯姬派良夫去见蒯聩，蒯聩说：“你假如能让我回国，我可以让你能坐上车子，并且免除你三条死罪。”并和他盟誓，答应让他和伯姬成为夫妻。良夫很高兴，告诉了伯姬，伯姬也非常高兴。良夫于是和蒯聩入住在孔家园圃里。天快黑的时候，二人改装乘车，到了伯姬的住处。吃过晚饭后，伯姬手持武器在前，太子和五个穿着甲胄的士兵，将孔悝逼到墙角，强迫与他结盟。出公便逃往鲁国，子路也因此而死，蒯聩于是做了国君，这便是卫庄公。于是他便先杀了夫人南子，又杀了浑良夫。后来，庄公因为戎州之乱，又出逃，四年后，出公又回来。将要回来的时候，大夫杀了孔悝的母亲而迎接出公。这两个女人制造的混乱，一直延续了五代，到卫悼公之后，卫国才安宁了下来。《诗经》中说：“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意为老鼠尚且有皮，而人无威仪，人无威仪，不如死去）说的便是这个。

故事之后的颂文是：

南子惑淫，宋朝是亲，谮彼蒯聩，使之出奔，悝母亦嬖，出入两君，二乱交错，咸以灭身。

大致意思是说：南子惑乱淫荡，和宋子朝亲近私通，抵毁太子蒯聩，让他无奈出奔，孔悝母亲也有私情，参与两个国君的立废，两个人交相制造祸乱，最后都被杀掉。

这则故事里讲了两个女子：一个是在历史上非常著名但却很少资料的女子南子，一个是孔文子的妻子卫伯姬。

南子是宋国的女子，她非常美丽，本来与宋公子朝关系非常好，但宋国最后把她嫁给了已经年老的卫灵公，所以，她虽然嫁给了卫灵公，便仍与宋子朝有来往。南子所以有名，可能与《论语》有关，因为孔子曾见过南子，子路非常不满，孔子曾有“天厌之，天厌之”的话。如果说南子与宋子朝私通似乎还有可以理解的话，但她向灵公进谗言说太子蒯聩要杀她，让灵公将其赶出卫国，无论是从她的动机角度来看，还是从造成的后果来看，她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卫伯姬的情况似乎比南子还要复杂一些，她是太子蒯聩的姐姐，在丈夫死后，她与仆人私通，而后由于弟弟的关系，被卷进了政治斗争之中。她答应弟弟回国，目的似乎只是想和浑良夫成为夫妻，所以才帮助弟弟逼迫儿子孔悝的。但是，她的弟弟并没有遵守诺言，当他成为国君后，先杀了陷害他的南子，其次便杀了帮助过他的姐姐的情人浑良夫。最后在出公再次回国后，卫伯姬又成了别人的刀下之鬼。当然，引起这些事端，造成如此祸乱，不能说与卫伯姬一点关系没有，而是把祸乱的责任完全归咎于卫伯姬，显然又是不符合实际的，在某种意义上说来，卫伯姬也是一个受骗者、受害者。

2011年4月16日

附原文：

卫二乱女者，南子及卫伯姬也。南子者，宋女卫灵公之夫人，通于宋子朝，太子蒯聩知而恶之，南子谗太子于灵公曰：“太子欲杀我。”灵公大怒蒯聩，蒯聩奔宋。灵公薨，蒯聩之子辄立，是为出公。卫伯姬者，蒯聩之姊也，孔文子之妻，孔悝之母也。悝相出公。文子卒，姬与孔氏之竖浑良夫淫。姬使良夫于蒯聩，蒯聩曰：“子苟能内我于国，报子以乘轩，免子三死。”与盟，许以姬为良夫妻。良夫喜，以告姬，姬大悦，良夫乃与蒯聩入舍孔氏之圃。昏时二人蒙衣而乘，遂入至姬所。已食，姬杖戈先太子与五介胄之士，迫其子悝于厕，强盟之。出公奔鲁，子路死之，蒯聩遂立，是为庄公。杀夫人南子，又杀浑良夫。庄公以戎州之乱，又出奔，四年而出公复入。将入，大夫杀孔悝之母而迎公。二女为乱五世，至悼公而后定。诗云：“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此之谓也。

颂曰：南子惑淫，宋朝是亲，谮彼蒯聩，使之出奔，悝母亦嬖，出入两君，二乱交错，咸以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