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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老舍故居(青岛老舍故居简介)

青岛老舍故居(青岛老舍故居简介)8月24日是“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去世56周年。青岛老舍故居(青岛老舍故居简介)1934年至1937年,他在青岛生活、工作了3年,虽然时间不长,却是他一生中最旺盛、最重要的创作时期。除了戏剧之外,几乎他的所有体裁的代表作均出自青岛,长篇小说有《骆驼祥子》,中篇小说有《月牙儿》和《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有《断魂枪》,还有新旧体诗、散文等等。1981年3月,老舍夫人胡絜青曾来到青岛

8月24日是“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去世56周年。

青岛老舍故居(青岛老舍故居简介)

青岛老舍故居(青岛老舍故居简介)

1934年至1937年,他在青岛生活、工作了3年,虽然时间不长,却是他一生中最旺盛、最重要的创作时期。除了戏剧之外,几乎他的所有体裁的代表作均出自青岛,长篇小说有《骆驼祥子》,中篇小说有《月牙儿》和《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有《断魂枪》,还有新旧体诗、散文等等。

1981年3月,老舍夫人胡絜青曾来到青岛,面对着碧海蓝天,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她说和老舍在青岛居住的这段时间,让她终生难忘!

老舍(1899—1966),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被人民政府授予“人民艺术家”光荣称号的唯一作家。1934年至1937年他在青岛生活、工作了3年,虽然时间不长,却是他一生中最旺盛、最重要的创作时期。

老舍在山大期间与同事合影

1934年8月,老舍应山东大学文学院聘约来到青岛,初来时住在山东大学后面的一所西式平房里,现在的登州路10号。这里住家少,生活不便,过了旧历年,就搬到靠近海滨的金口三路2号一所庭院小楼里,这里绿草如茵、清静宜人。

臧克家在《老舍永在》中回忆说:“记得老舍住在离大学路不远的金口二路,走完大学路,过了东方市场就到了,小门东向。一进门小院极幽静,草坪碧绿。一进楼门,右壁上挂满了刀矛棍棒,老舍那时为了锻炼身体,天天练武。晚饭之后,黄昏之前,我同老舍二人,沿着海边的太平路漫步西行。这时,碧海蓝天,辽阔无际,远处的小青岛也用青眼迎人。我俩迎着西天的红霞,一绺一绺,像红绸纱遥看着一片绿色。老舍喜爱武术,也喜爱京剧,他工老旦,学的是龚云甫,一有机会,他就会唱一段,有时在家里,有时在酒馆里,有时在学校里。”

老舍在他的《樱海集》序中对这所庭院又是这样描述的:“开开屋门,正看邻家院里的一树樱花,再一探头,由两所房中间的隙空看见一小块绿海。”

老舍在青岛

老舍来青岛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用于教学和创作。老舍夫人胡絜青回忆说:老舍很少有时间游览青岛的风光,他每天忙着看书,查资料、备课、编讲义和接待来访的同学,他老是感到学识不丰富,唯恐贻误人家的子弟。在这栋小楼里,老舍写了散文《西红柿》、《丁》、《避暑》和小说《月牙儿》,这些作品收入在老舍的《蛤藻集》和《樱海集》中。

老舍将书名取为《樱海集》,是因为他爱樱花和大海,樱花和海又是青岛的两个象征。至今还保存有一幅老舍在山东大学校园里樱花树前的照片。

檀香扇·老舍(源自青岛档案馆)

1935年,青岛举办了由当时铁道部举办的、在全国颇具影响的第四届铁路沿线出产货品展览会(简称“铁展会”)。当时在青岛居住的著名作家老舍先生也去逛过铁展会,买了一把檀香扇,这是老舍先生在《青岛民报》1935年7月28日《避暑录话》中刊载的文章。

老舍一生著作丰盛,但却极少写抒情散文,在青岛期间却写了一篇充满诗情画意、情景交融的优美散文《五月的青岛》,原载于1937年6月16日《宇宙风》第43期,先收入《老舍文集》第14卷。其中写道:

因为青岛的节气晚,所以樱花照例是在四月下旬才能盛开。樱花一开,青岛的风雾也挡不住草木的生长了。海棠、丁香、桃、梨、苹果、藤萝、杜鹃,都争着开放,墙脚路旁也都有了嫩绿的叶儿。

五月的岛上,到处花香,一清早便听见卖花声。公园里自然无须说了,小蝴蝶花与桂竹香们都在绿草地上用它们的娇艳色结成十字,或绣成几团;那短短的绿树篱上也开着一层白花,似绿枝上挂了一层春雪。

就是路上两旁的人家也少不得有些花草;围墙既短,藤萝往往顺着墙把花穗儿悬在院外散出一街的香气:那双樱、丁香,都能在墙外看到,双樱的明艳与丁香的素丽,真是足以使人眼明神爽。

山上有了绿色,嫩绿,所以把松柏比得发黑了一些。谷中不但填满了绿色,而且颇有些野花,有一种似紫荆而色儿略略发蓝的,折来很好插瓶。

青岛的人怎么能忘记下海呢。不过,说也奇怪,五月的海就仿佛特别地绿,特别地可爱;也许是因为人们心里痛快吧?

看一眼路旁的绿叶,再看一看海,真的,这才明白了什么叫作“春深似海”。绿、鲜绿、浅绿、深绿、黄绿、灰绿,各种的绿色,连接着,交错着,变化着,波动着,一直绿到天边,绿到山脚,绿到渔帆的外边去。

老舍一家

1936年,老舍辞去教职,靠写作的稿费收入过日子。这时,老舍移居黄县路6号(现在的12号),这是一栋两层小楼房,房东住楼上,老舍一家住楼下共四间房,两间做卧室,一间做会客室,一间是老舍的书房。在这里老舍创作了著名长篇小说《骆驼祥子》、中篇小说《文博士》。《骆驼祥子》是老舍一生创作中的经典之作,也是我国文学宝库中的珍品。胡絜青回忆说:“在黄县路居住的这段时间是老舍一生中创作的旺盛时期。

胡絜青说,老舍好交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来家做客的就有人力车夫。无论老舍住金口三路,还是住黄县路,乘人力车都在东方市场前,他认识了几名人力车夫,有的请到家中做客。当时青岛人力车夫分三种:一种在宅中当家庭车夫,一种自己有车上街拉车,一种自己没车在车厂租车。这些集中在祥子身上作为三个时期。

季羡林:他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他能一个人坐在大酒缸旁,同洋车夫、旧警察等旧社会的“下等人”,开怀畅饮,亲密无间,宛如亲朋旧友,谁也感觉不到他是大作家、名教授、留洋的学士。能做到这一步的,并世作家中没有第二人。

老舍写完《骆驼祥子》,又写了另一部中篇小说《文博士》。同时,完成了创作经验集《老牛破车》,他提到“活的文学,以生命为根,真实作干,开着爱美之花”。他还抽空儿为各地报纸、杂志写些小品文、散文。新中国成立前,老舍的主要创作是在青岛完成的。

这一年多时间里,老舍一家过着极为清贫的生活,胡絜青为照顾两个幼小孩子,也辞去了在市立女中的教职,一家人靠老舍拿稿费糊口。胡絜青在青岛老舍故居时曾感慨地说:“终生难忘黄县路6号。

老舍的好客是大家公认的,家中客人不断。每年夏天,许多外地朋友来他家,也使他苦恼,突接电报,“某日接站”,来了之后要“游炮台、逛湛山、下小馆”,有时候“半夜三更,敲门如雷,开门一看,来了一连”。来“一连”是老舍的幽默。

胡絜青说:“最使他难忘的,还是在山东认识的那许多终生不渝的知己好友。他和洪深、王统照、臧克家、吴伯箫、赵少侯、孟超、赵太侔、丁山、游国恩、王亚平、杨振声、萧涤非等诸位先生的友谊,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此外,一些拳师、艺人、人力车夫、小商小贩也都是座上客,互相之间无话不谈。”

1937年夏,老舍离青赴济南,应聘到齐鲁大学主持文学院。这时,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他到济南不久又去武汉,后转到重庆。新中国成立后,老舍再未有机会来过青岛,是他晚年的一件憾事。

老舍对青岛的热爱,时常谈到选择居住的地方,在《我的理想家庭》里说:“这个家庭顶好是在北平,其次是成都或青岛。”老舍的理想家庭选址,青岛仅次于北京。离开青岛多年后,老舍仍然想再次赴青岛定居。1944年在《“住”的梦》中说:“我在青岛住过三年,很喜欢它。”王统照《忆老舍》曾言及,老舍曾委托当时定居在青岛的王统照为其物色过住房,也曾接受过复校后的青岛国立山东大学的聘约,可惜由于赴美国讲学,均未能实现。

关于老舍先生在青岛的旧居,媒体多如此描述:“金口三路2号,当年小院的门依旧如故,进门沿石梯而下,老舍住的小楼已拆掉,盖起了楼房”。对此,李奕祚老师在《金口路和金口路上的同学》一文中曾专门有过介绍释疑。

金口三路2号,有三个院。上世纪九十年代前,这三个院子的排号不知为什么自南向北为"2号乙""2号丙""2号甲",而没有"2号"。现在顺起来了,分别是"2号""2号甲""2号乙"。

据考证,老舍先生当年应该是住在金口三路2号,各种资料上的"2号乙"就是现在的"2号"。老舍儿子舒乙回忆他们家当年是住在二楼,而现在的"2号乙"当年是平房。我曾为此到"骆驼祥子博物馆"考证过,看照片应该是2号楼,可照片说明却说现在这座楼已经没有了。问工作人员,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很不耐烦:怎么还有人打听这种事?看来没人会在意这种细节,而舒乙当年只有一岁,也完全不会有印象了,所以大多数资料上只是介绍"老舍先生曾在金口三路住过",而说不出是住在现在的几号。

改造前的老舍故居

出金口三路2号,步行五百余米就到了黄县路12号,就是人们常说的青岛老舍旧居。小楼保存完好,未改造前,有四、五家人住在这栋小楼里。

改造前的老舍故居

1984年,青岛市政府将老舍旧居定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门前墙上镶有“老舍旧居”铭牌。近年来不少国内外文学研究者到这里来寻访研究。

2005年市长办公会立项改造老舍故居,2009年正式施工改造,2010年5月24日修复后的“骆驼祥子博物馆”、“老舍·老舍”正式免费对外开放。

老舍先生在《有钱最好》中,曾幽默风趣地叙述了自己在青岛生活过程的吃穿住行玩,以幽默、淡雅、朴素的语言风格叙述生活中的点滴。看似诙谐的语言,却句句透出真实与无奈,没钱你就没办法买房,那么你就必须租房。租房就一定会有租房的烦恼。很多话放在八十多年后的今天,再次读来,依然现实深刻。

《有钱最好》

假若我一旦发了财,我必定很喜欢这里。等着吧,反正咱不能穷一辈子。

——老舍

既是苦命人,到处都得受罪。穷大奶奶逛青岛,受洋罪;我也正受着这种洋罪。

青岛的青山绿水是给诗人预备的,我不是诗人。青岛的洋楼汽车是给阔人预备的,我有时候袋里剩三个子儿。享受既然无缘,只好放在一边,单表受罪。

第一先得说房。大小不拘,这里的房全是洋式。由房东那方面看,租钱不算多;由住房儿的看,象我这样的人,简直一月月的干给房钱赶网。吃也不算贵,喝也不算贵;房没有贱的。房既然贵,自然住不起一整所儿,所以大多数的楼房是分租的,一层儿两三间房租给一家。住楼上的呢,得上下跑腿;而且费煤,因为高处得风,墙又不厚。住楼下的,自然省了脚,也较比的暖一点,可是乐不抵苦。

您别看大家都洋服啷当儿的,到公德心,青岛的人并不比别处的文明。楼的建筑根本是二五八,楼板也就是一寸来厚,而楼上的人们,绝不会想到楼下还有人。希望大家铺地毯,未免所求过奢;能垫上点席子的便很难得。要赶上楼上有那么七八个孩子,那就蛤蟆垫桌腿儿,死挨。人家能把楼板跺得老忽闪忽闪地动,时时有塌下来的可能。

自然没人能管住小孩不走不跳,可是能够做到的也没人做。比如说椅子腿上包点布,或者不准小孩拉椅子,这很容易办吧?哼,没那回事。你莫名其妙楼上怎会有那么多椅子,更不知道为什么老在那儿拉。你晓得楼上拉椅子多么难听,它钻脑子,叫人想马上自杀。可是谁叫你住楼下呢!你乘早不用去请求,住楼上的理直气壮。“哟,我们的孩子会闹?那可奇怪!拉椅子?我们的小孩可就是喜欢拉椅子玩。在楼上踢毽?可不是,小孩还能不玩?”楼上的人都这么和气而且近情近理。你只有一条路,搬家。

搬吧,都调查好了,同楼的小孩少,大人也规矩,你很喜欢。搬过去一看,院里有八条狗!青岛是带洋派的地方,讲究养狗。可是养狗的人想不起去溜溜它们,狗屎全摆在院中。狗名儿都是洋的,什么济美、什么邦走;敢情洋名的狗拉洋屎,也是臭的。济美们还叫呢,要赶上你要睡会儿觉,或是孩子刚睡着,人家才叫得凶呢。

还得搬哪!这回可好,没有小孩,也没有狗。早晨七点来钟,人家唱上了。青岛的京戏最时兴。早晨唱过了,那敢情不过是喊喊嗓子。大轴子是在晚上,胡琴拉着,生末净旦丑俱全,唱开了没头儿。唱得好听的自然不是没有味;叫人想自杀的也不少。你怎办?还得搬家。

搬一回家,要安一回灯,挂一回帘子;洋房吗。搬一回家,要到公司报一回灯,报一回水,洋派吗。搬一回家,要损失一些东西,损失一些钱,洋罪吗。

好房子有哇,也得住得起呀。算了吧,房子够了。

带洋字的,还就是洋车好,干净,雨布风帘也齐全;可就是贵。一上车就是一毛钱,稍微远那么一点就得两毛。我的办法是不坐。这有点对不起“车友”们,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行车也不好骑,净是山路,坡得要命。最好是坐汽车,其次就是走,据我看。汽车呢,连那个喇叭咱也买不起;即使勉强的买个喇叭,不是还得自己走路;干脆,咱走就是了。青岛的空气却是不坏,可惜脚受点委屈!

关于食,没有什么可说的。饭馆子不少,中菜西菜都有。价钱都可以的,所以咱还是消极抵抗,不吃。自己家里做菜倒不贵,鱼虾现成,而且新鲜。别的肉类菜蔬也说不上贵来;吃饱了拉倒,这倒好办。馋了呢?活该!

穿,随便。青年人多数穿洋服,也很有些穿得很讲究的。咱向来不讲究穿,给它个不在乎。这占了已结婚的便宜。设若正在“追求”期间,我想我也得多一份洋罪。不穿洋服,可是我天天刮胡子,这一来是耍洋派,二来表示我并不完全不怕太太。完全不怕太太的人不易发财,真的!

说到了玩,此地没有什么游艺场。此地根本是个避暑的所在,成年价在这儿住,当然是别扭。京戏偶尔来几个名角,戏价总要两三块,咱犯不上去。平日呢,老有蹦蹦戏,听着又不过瘾。电影院有几处,夏天才来好片子;冬天只是对付事儿,我假装的避宿,赶到惊蛰再去,也还不迟。公园真好,道路真好,海岸真好,遇上晴天我便去走,既不用花钱,而且接近了自然。在别方面受的罪,由这个享受补过来,这叫做穷欢喜。

总起来说,青岛不是个坏地方,官员们也真卖力气建设。所谓洋罪,是我的毛病,穷。假若我一旦发了财,我必定很喜欢这里。等着吧,反正咱不能穷一辈子。

文章最初刊载在一九三五年三月一日出版的上海的杂志《论语》第六十期。

为纪念这位与青岛结下不解缘分的文学大师,2000年,投资改造后的青岛安徽路公园(第六公园),有了新的名字,就是今天的“老舍公园”。

老舍先生塑像由著名雕塑家徐立忠设计,2000年4月11日安装完成。

2000年7月8日,老舍公园落成暨老舍先生塑像揭幕仪式举行,园名由老舍先生夫人胡絜青题写。基座前的白色大理石石刻上,刻有老舍著作《五月的青岛》节录。

本组图文文字参考:

李香京,发表于2004年8月光明日报,原文《老舍在青岛》

李奕祚,《金口路和金口路上的同学》,发表于2017年3月;

鲁海《鲁海说青岛·作家与青岛》

青岛城市档案论坛公众号、青岛城市记忆头条号编辑整理发布,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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