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也，汉鲁恭王之后裔，章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家焉。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后以师祝公丧去官。臣松之案:祝公，司徒祝恬也。居阳城山，积学教授，举贤良方正，辟司徒府，历洛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焉睹灵帝政治衰缺，王室多故，乃建议言:“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焉内求交阯牧，欲避世难。议未即行，侍中广汉董扶私谓焉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焉闻扶言，意更在益州。会益州刺史郤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俭，郤正祖也。而并州杀刺史张壹，凉州杀刺史耿鄙，焉谋得施。出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封阳城侯，当收俭治罪；《续汉书》曰:是时用刘虞为幽州，刘焉为益州，刘表为荆州，贾琮为冀州。虞等皆海内清名之士，或从列卿尚书以选为牧伯，各以本秩居任。旧典:传车参驾，施赤为帷裳。臣松之按：灵帝崩后，义军起，孙坚杀荆州刺史王叡，然后刘表为荆州，不与焉同时也。《汉灵帝纪》曰:帝引见焉，宣示方略，加以赏赐，敕焉为益州刺史:“前刺史刘隽、郤俭皆贪残放滥，取受狼籍，元元无聊，呼嗟充野，焉到便收摄行法，以示万姓，勿令漏露，使痈疽决溃，为国生梗。”焉受命而行，以道路不通，住荆州东界。扶亦求为蜀郡西部属国都尉，及太仓令会巴西赵韪去官，俱随焉。陈寿《益部耆旧传》曰:董扶字茂安。少从师学，兼通数经，善《欧阳尚书》，又事聘士杨厚，究极图谶。遂至京师，游览太学，还家讲授，弟子自远而至。永康元年，日有蚀之，诏举贤良方正之士，策问得失。左冯翊赵谦等举扶，扶以病不诣，遥于长安上封事，遂称疾笃归家。前后宰府十辟，公车三征，再举贤良方正、博士、有道皆不就，名称尤重。大将军何进表荐扶曰:“资游、夏之德，述孔氏之风，内怀焦、董消复之术。方今并、凉骚扰，西戎蠢叛，宜敕公车特召，待以异礼，谘谋奇策。”于是灵帝征扶，即拜侍中。在朝称为儒宗，甚见器重。求为蜀郡属国都尉。扶出一岁而灵帝崩，天下大乱。后去官，年八十二卒于家。始扶发辞抗论，益部少双，故号曰“至止”，言人莫能当，所至而谈止也。后丞相诸葛亮问秦宓以扶所长，宓曰:“董扶褒秋毫之善，贬纤芥之恶。”

是时益州逆贼马相、赵祗等于绵竹县自号黄巾，合聚疲役之民，一二日中得数千人，先杀绵竹令李升，吏民翕集，合万余人，便前破雒县，攻益州杀俭，又到蜀郡、犍为，旬月之间，破坏三郡。相自称天子，众以万数。州从事贾龙领家兵数百人在犍为东界，摄敛吏民，得千余人，攻相等，数日破走，州界清静。龙乃选吏卒迎焉。焉徙治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宽惠，阴图异计。张鲁母始以鬼道，又有少容，常往来焉家，故焉遣鲁为督义司马，住汉中，断绝谷阁，杀害汉使。焉上书言米贼断道，不得复通，又托他事杀州中豪强王咸、李权等十余人，以立威刑。《益部耆旧杂记》曰:李权字伯豫，为临邛长。子福。见犍为杨戏《辅臣赞》。犍为太守任岐及贾龙由此反攻焉，焉击杀岐、龙。《英雄记》曰:刘焉起兵，不与天下讨董卓，保州自守。犍为太守任岐自称将军，与从事陈超举兵击焉，焉击破之。董卓使司徒赵谦将兵向州，说校尉贾龙，使引兵还击焉，焉出青羌与战，故能破杀。岐、龙等皆蜀郡人。

焉意渐盛，造作乘舆车具千余乘。荆州牧刘表表上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时焉子范为左中郎将，诞治书御史，璋为奉车都尉，皆从献帝在长安，《英雄记》曰:范父焉为益州牧，董卓所征发，皆不至。收范兄弟三人，锁械于郿坞，为阴狱以系之。惟小子别部司马瑁素随焉。献帝使璋晓谕焉，焉留璋不遣。《典略》曰:时璋为奉车都尉，在京师。焉托疾召璋，璋自表省焉，焉遂留璋不还。时征西将军马腾屯郿而反，焉及范与腾通谋，引兵袭长安。范谋泄，奔槐里，腾败，退还凉州，范应时见杀，于是收诞行刑。《英雄记》曰:范从长安亡之马腾营，从焉求兵。焉使校尉孙肇将兵往助之，败于长安。议郎河南庞羲与焉通家，乃募将焉诸孙入蜀。时焉被天火烧城，车具荡尽，延及民家。焉徙治成都，既痛其子，又感祅灾，兴平元年，痈疽发背而卒。州大吏赵韪等贪璋温仁，共上璋为益州刺史，诏书因以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以韪为征东中郎将，率众击刘表。《英雄记》曰:焉死，子璋代为刺史。会长安拜颍川扈瑁为刺史，入汉中。荆州别驾刘阖，璋将沈弥、娄发、甘宁反，击璋不胜，走入荆州。璋使赵韪进攻荆州，屯朐䏰。上蠢，下如振反。

翻译及注释:

刘焉字君郎（据《华阳国志·公孙述刘二牧志》，又作“君朗”），是江夏郡竟陵县人，他是汉鲁恭王（即指西汉鲁恭王刘余，是西汉景帝刘启的第四子）的后裔，东汉章帝刘炟元和年间（84～87）刘余的子孙后代改封到了竟陵县，后来刘余后代宗族中的旁出支脉就在竟陵县安了家。刘焉年轻的时候在家乡荆州以及江夏郡中做过官，因为他汉朝宗室的身份又被授职为中郎。后来他因为自己的老师祝公去世而又辞去了官职。臣裴松之注解:祝公，他就是司徒祝恬这个人。刘焉后来移居到了阳城山（据《汉书·地理志》，阳城山在豫州的颍川郡），在那里他研究学问并且招生授徒，后来他又被人举荐为贤良方正（汉朝选用官员的一种科目，即指德才兼备之人），被征召至司徒府，他之后又历任洛阳县县令、冀州刺史、南阳郡太守、宗正、太常等官职。刘焉目睹东汉灵帝刘宏在位时期（167～189）的政治衰微败坏，汉朝王室之中不断发生变乱，于是他向朝廷建议说道:“地方上的州刺史、郡太守们，通过行贿买官，他们残害盘剥百姓，招致百姓对他们离心反叛。朝廷应该挑选那些有清廉名声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上的州郡长官，借此来镇守安定全国各地。”刘焉本人内心里则想要谋求担任交阯牧，意欲借由这件事情来躲避世间的乱事。

朝廷还没有商议确定让他立即担任交阯牧，侍中广汉郡人董扶私下对刘焉说道:“京师（即指东汉都城洛阳城）将要发生大乱，与益州相对应的天空星象区域却出现了天子的云气。”刘焉听了董扶的话后，心中便想要改任赶赴益州。恰逢此时益州刺史郤俭因为对百姓横征暴敛而惹得民怨沸腾，百姓们怨恨他的歌谣与言语远近皆闻，郤俭，他就是郤正的祖父。（而此时休屠各胡人部落的人攻入）并州杀死了并州刺史张壹（有的版本作“张懿”或“张益”）、凉州的叛军杀死了凉州刺史耿鄙，刘焉改任赶赴益州的谋划终于得以实现。他出朝担任监军使者，并且兼任益州牧，封爵阳城侯，接受使命要去逮捕郤俭并且将其治罪；《续汉书》记载:当时东汉朝廷任命刘虞担任幽州牧，刘焉担任益州牧，刘表担任荆州刺史，贾琮担任冀州刺史。刘虞等人都是清美之声誉布满天下的人，他们中间有的人是从列卿或者尚书的官任上被朝廷选派担任地方上的州牧长官，他们各自凭借本来的官职俸禄来担任地方上的长官。旧时的典制规定:（臣子）担任州牧或者刺史时的专用车驾和配有副马的车驾，都使用红色的帷幕加以装饰。臣裴松之查验考证:东汉灵帝去世之后（据《后汉书·孝灵帝纪》，汉灵帝于189年四月十一日去世），（关东诸侯）兴起义军前来讨伐董卓，孙坚杀死了荆州刺史王叡，然后刘表才担任了荆州刺史一职[据《后汉书·刘表传》，刘表先是在190年王叡死后担任荆州刺史，然后是在192年六月戊午日（即初一日）李傕等人反攻长安之后才任荆州牧的]，刘表和刘焉并不是同时受封担任地方上的长官的。

《汉灵帝纪》记载:汉灵帝召见刘焉，向他宣示朝廷的方法策略，对他加以赏赐，并且颁下诏书任命他担任益州刺史（据本传，当为益州牧）说道:“益州前刺史刘隽、郤俭他们都贪婪残忍、放肆无度，收受贿赂而且名声败坏，致使百姓们没有依靠，哀怨叹惜之声充满了原野，刘焉你到益州之后就要逮捕他们并且行使国法来治他们的罪，并且以此来告示百姓，一定不要将此消息泄露出去，致使国家的痈疽溃烂，让国家生长出祸乱来。”刘焉领命前往益州赴任，因为前往蜀地的道路不通畅，他就暂时驻扎在荆州的东部边界。董扶也向朝廷请求让自己去担任蜀郡西部属国的都尉，正巧此时京城的太仓令巴西郡人赵韪也离职了，董扶与赵韪他们都跟随刘焉西去到了益州。陈寿撰写的《益部耆旧传》记载:董扶字茂安。他年少之时跟随老师学习，通晓各种的儒家经典，熟悉擅长《欧阳尚书》（即指西汉时期欧阳高所传授的《尚书》），他又侍奉隐士（即指不应朝廷征召之人）杨厚，跟随他深入研究图谶之学。于是他就来到了京师洛阳城，在太学中游览学习，他回到家乡广汉郡之后便开始讲学授徒，弟子们不远万里前来向他拜师学习。东汉桓帝刘志永康元年（167），天上发生了日蚀（即指日食），朝廷颁下诏书让地方上举荐贤良方正之人，并且用书面对答的形式向他们询问朝廷治理的得失情况。

左冯翊赵谦等人举荐了董扶，董扶以生病为由没有前往朝廷，只是远远地在长安上书言事，于是他就称病重返回家乡了。后来丞相府十次征辟他，朝廷三次派遣公车征召他为官，又举荐他为贤良方正、博学之士、有德之人，他都没有前去就职，于是他的声誉被世人所看重。大将军何进上奏表举荐董扶说道:“董扶他兼有子游（疑似为姬姓，言氏，名偃，字子游）、子夏（姒姓，卜氏，名商，字子夏）那样的品德，他又传承了孔子（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的风范，心中怀有像（西汉时期的）焦延寿、董仲舒那种消除灾难、恢复正常的策略。现今并州、凉州地区扰乱不安，西部地区的戎族蠢蠢欲动而想要反叛朝廷，现在朝廷应该敕命派公车专程前去征召董扶，待他以非同一般的礼节，向他征询妙谋奇策。”于是汉灵帝征召董扶进入朝廷，董扶接受征召之后汉灵帝立即任命他担任郎中。汉灵帝在朝廷中称呼他为儒学宗师，对他十分地器重。后来董扶请求朝廷让他去担任蜀郡属国都尉。董扶到达益州的一年之后而汉灵帝就去世了，天下大乱。后来董扶辞去官职，活到了八十二岁在家中去世。起初董扶与人发言争论，益州缺少能够与他相争辩的人，于是董扶便号称“至止”，意思就是没有人能够争辩过他，他每到一处而别人的谈论争辩也就停止了。后来蜀汉丞相诸葛亮向秦宓询问董扶的长处，秦宓对诸葛亮说道:“董扶能够褒扬最微小的善良之事，贬低最微小的奸诈邪恶之事。”

此时益州的叛贼马相、赵祗等人在绵竹县称自己是黄巾军，他们召集为劳役所困苦的人民百姓，他们在一两天之内就招揽得到了几千人马，他们起兵首先杀死了绵竹县的县令李升，当地的官吏百姓都纷纷集合归附他们，一共聚合了一万多人马，他们进而攻克了雒县，又攻进益州（这里应该是指益州的治所，此时的益州治所在雒县，此处指马相他们攻进雒县城中）杀死了益州刺史郤俭，随后马相等人率领军队转入蜀郡、犍为郡一带活动，他们在一个月之内就连续攻破了益州的三个郡。马相自称天子，归附他的人众数以万计。益州从事贾龙率领家兵数百人马驻扎于犍为郡的东部地区，贾龙收集官吏与百姓，得到了一千多人马，于是他便率领兵马攻打马相等人，几天之后（有版本作“数月”）马相被击败逃走（据《后汉书·孝献帝纪》，贾龙在188年六月击杀马相），益州境内得以安定无事。贾龙于是便选派官吏与士兵前往迎接刘焉来到益州。刘焉将益州的治所迁到绵竹县，他招揽安抚离心叛乱的民众，努力施行宽大仁厚的政策，刘焉暗中则图谋在益州割据自立。张鲁的母亲开始的时候以传播鬼道巫术（即指五斗米道）而发迹，而且她能够长生不老、容貌很是年轻，经常来往于刘焉的家中，所以刘焉就任命张鲁担任督义司马，让张鲁率领军队驻守于汉中郡，张鲁到了汉中郡之后就阻断隔绝了秦岭的各条山谷通道以及栈道，杀害了汉室朝廷的使臣。刘焉便上奏朝廷说五斗米道的贼人截断了道路，益州和朝廷之间的往来无法再进行，他又假托其他的事情斩杀益州豪强王咸、李权等十多人，借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严刑罚。《益部耆旧杂记》记载:李权字伯豫，担任临邛县的县长。他的儿子李福，事迹见于犍为郡人杨戏撰写的《季汉辅臣赞》中。犍为郡太守任岐以及贾龙因而举兵反击攻打刘焉，刘焉将任岐、贾龙二人击杀。《英雄记》记载:刘焉兴起兵马之后，不和天下人一起讨伐董卓，却只是保住益州自己固守。犍为郡太守任岐自称将军，他与从事陈超起兵攻打刘焉，刘焉打败了他们。董卓派遣司徒赵谦率领兵马前往益州，（赵谦）游说校尉贾龙，让贾龙他率领军队还击刘焉，刘焉派遣青羌族人与贾龙交战，所以刘焉能够打败贾龙并且杀死他。任岐、贾龙等人都是蜀郡人。

刘焉割据称雄的野心日益强烈，他下令制造了一千多辆只有皇帝才能够使用的御用车驾。荆州牧刘表便上奏表章给朝廷说刘焉颇有昔日子夏在西河之地教书时被人误认为是孔圣人的样子（即指刘焉有不臣之心，想要在蜀地被人误会成帝王）。当时刘焉的儿子刘范担任左中郎将，刘诞担任治书御史，刘璋担任奉车都尉，他们三人都跟随汉献帝刘协在长安城，《英雄记》记载:刘范的父亲刘焉担任益州牧，董卓向刘焉征调物资与征发人员，他都没有给董卓送来。董卓便逮捕了刘范兄弟三人，给他们带上枷锁将其关在郿坞，设置暗牢将他们囚禁了起来（后来董卓于192年四月被杀，刘范兄弟之后应该都被放了出来）。这个时候只有妾室所生的儿子别部司马刘瑁跟随在刘焉的身边。汉献帝派遣刘璋回去晓谕劝告刘焉，刘焉便留下了刘璋不遣送他回去。《典略》记载:当时刘璋担任奉车都尉，留在京师（此时的京师结合上文就是指长安城，而不是指洛阳城，据《三国志·董卓传》，董卓于190年二月董卓迫使汉献帝迁都长安城）。刘焉假托有病召回刘璋，刘璋自己上奏表章给汉献帝请求回去探望刘焉，刘焉于是留下了刘璋不让他返回朝廷。这时征西将军马腾屯兵于郿县而起兵谋反，刘焉和刘范两人与马腾串通合谋，要率领兵马袭击长安（据《后汉书·刘焉传》，马腾为了击杀李傕于194年春天袭击长安城）。

刘范的密谋败露，逃往槐里县，马腾兵败，退还回了凉州。刘范旋即被杀死，朝廷也收捕了刘诞并且将其处死。《英雄记》记载:刘范从长安城逃往马腾的军营中，又向刘焉求要兵马。刘焉便派遣校尉孙肇率领军队前往帮助刘范，他们却兵败于长安。议郎河南尹（西晋时又改称为河南郡）人庞羲与刘焉乃是婚姻亲家，于是他便聚集刘焉的孙子们带领着将他们进入蜀地。此时上天降下大火焚毁了刘焉的治所雒县县城，并且将其所制造的车乘也烧得一干二净，大火还绵延烧毁了民众的房屋。刘焉便将益州的治所迁往到了成都县城，他此时既痛心亲生儿子被杀害，又感伤天灾不祥，汉献帝兴平元年（194），刘焉因为背疮发作而一命呜呼。益州的重要官员赵韪等人贪图刘璋的性情温顺而且为人仁厚，就与益州群臣共同上表章给朝廷推举刘璋担任益州刺史，朝廷于是便颁下诏书册封刘璋担任监军使者，兼任益州牧，又任命赵韪担征东中郎将，派遣他率领军队进击攻打刘表。《英雄记》记载:刘焉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刘璋接替他担任益州刺史（据下文，刘璋担任益州牧，非益州刺史）。恰逢迁都至长安城的东汉朝廷册封颍川郡人扈瑁为益州刺史，扈瑁便进入了汉中郡。荆州别驾刘阖，（以及）刘璋的部将沈弥、娄发、甘宁（据《三国志集解》，潘眉认为即指后来的东吴大将甘宁）反叛，他们一起率领兵马攻打刘璋。他们没有取得胜利，逃往到了荆州。刘璋便派遣赵韪率领军马进攻荆州，赵韪屯军于朐䏰县。上面朐这个字的读音为蠢这个字的读音，下面䏰这个字的读音由如、振二字反切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