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来自于书香门第的史官世家。家学渊源的他,自幼受到父亲司马谈丰富文学涵养以及学术思想的熏陶。
司马氏先祖自周代起即任王室史官,掌管文史、星卜、祭祀等事宜。
五帝时代的颛顼帝命南正重掌管天文星象,北正黎掌管地宜事务;周宣王时,重黎的后裔失去了主管天文地理的职守,而恢复为司马氏,此便是司马迁这个家族世系的由来。
司马迁自述远古的祖先,追溯至颛顼时期的天官;他强调自己的史官家世,世系上推到重黎之后,自视有世典周史的荣耀。
司马迁剧照
渊源的家世
司马氏世代职掌周史。周惠王、襄王的时候,司马氏迁离周王畿内,到了晋国。晋国大夫范武子逃奔秦国,因而司马氏家族转入了少梁这个地方;其直系祖先,是战国中期秦国著名的武将司马错。
后来秦能攻打六国,不得不归功于司马错的高明策略。
秦惠王时期,司马错曾经在朝堂上与张仪辩论过“伐蜀与伐韩”的利害。司马错认为要有经济基础才能振国威。换言之,他认为伐蜀能得到的利益大于攻韩。
秦惠王剧照
秦惠王采取了司马错的策略,并派他出兵巴蜀,结果“得胜而守之”。
司马错的孙子司马靳曾参与著名的“长平之战”。那一战,赵国被秦国坑杀四十余万而一蹶不振。
可以说,司马家族是秦国的功臣,他们为秦国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基础。司马靳其后也跟武安君白起一同被赐死在杜邮,葬在华池。
正是祖先的荣光,造就了司马家族伟大的抱负和历史责任感。
司马错雕像
父亲的宏愿
司马迁的父亲是司马谈。他在还未做官时,就非常仰慕远祖作史官的荣耀,希望从他这一代开始恢复史官之职务,期盼自己能够像远祖一样,拥有史官的名号。他在汉武帝建元六年至元封元年间任太史令,任职三十年之久。
太史令的工作是负责编纂历法,测候天文、占卜祭祀,亦负责纂修历史,管理文书及收集、整理图书等。
《史记·太史公自序》中记载:“(司马谈)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唐都是当时西汉时期精通天文的专家,杨何是传授《易经》的学者,黄子是研究道学之大师。
司马谈受业于三位学术领域不同的大师,因而具有广博的学问及黄老思想。
老子画像
从《论六家要旨》可以看出司马谈的学力胆识,以及他对儒、墨、名、法和阴阳等家提出的精辟分析。
司马谈对儒、墨、名、法和阴阳等家的优劣、利弊、得失做了总结式的批判,却对道家思想给予了肯定。
而这种思想,对司马迁的人格和治学态度,皆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司马谈因为先祖世典周史,期望能够传承史官家世,并将史官视为祖业,自然希望儿子司马迁能够继承。
史官在当时是最博学的存在,他们必须具备天地古今万物之事的知识储备。于是,司马谈希望在担任太史官之时,“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而且在担任太史公的职位时,能够利用职务之便,撰写一部表彰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的史书。
《史记》
第二个“孔子”
司马迁从小便在家里务农,他十岁起诵读古文,并接受父亲的启蒙教育。
渊源深厚的家学背景,对司马迁日后治学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后来,他随着父亲来到了长安。
众所周知,长安在当时是西汉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这种学习条件,对于司马迁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他请教学问的对象,大多是名儒学者,如著名经学的大师孔安国,司马迁向其请教、学习古文,并且接受儒家思想教育。不仅如此,司马迁还涉猎了《左传》、《国语》等古文经书。
当时汉朝的文学环境,已经由汉朝初期的黄老之学,转变成汉武帝时期的独尊儒学,但是司马谈教育司马迁时,却采用了“多样教育之法”,除了自己所擅长的道家思想外,还有儒家的思想影响。他甚至还以培养史官的严苛要求,来教育司马迁。
所以,司马迁在当时所接受的知识,除了太史必备的天文星历等天官知识外,还有战国时代的百家学以及其他的古籍文献。
司马迁雕像
司马迁在父亲恢宏的理想教育计划下,拥有了丰富的知识基础。他在思想上留有黄老思想,精神上却是承袭孔子的儒学。正因如此,司马迁对于儒学的经典,可以有更加深刻的认识。
司马谈一直期望的,是恢复史家之名,完成“著史”的宏伟计划。遗憾的是,他在生前并没能完成这项工作。
司马谈推测在他死后,儿子必定做太史。因此,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儿子一定不忘自己的计划。而司马谈的遗训除此之外,还希望司马迁以“六义”为依归,做第二个“孔子”。
司马迁在史学上的成就,可以说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于他的父亲司马谈;正是因为司马谈的用心栽培,司马迁才能有《史记》这样辉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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