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周穆王东游,在洧水边接见许国国君,在圃田泽周边设立虞官。
前情提要图解
《穆天子传》卷五第四段:
甲寅,天子作居范宫,以观桑者,乃饮于桑中。天子命桑虞出□桑者,用禁暴人。季夏甲申,天子东至于房。庚寅,天子西游,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饮天子酒,乃歌《昊天》之诗。天子命歌《南山有台》。乃绍宴乐。丁酉,天子作台,以为西居。壬寅,天子东至于雀梁。甲辰,浮于荥水,乃奏广乐。季夏庚戌,休于范宫,是日也,天子北入于邴,与井公博塞,三日而决。辛丑,至于台,乃大暑除。天子居于台,以听天下之。远方□之数而众从之,是以选扐。乃载之神人□之能数也。乃左右望之。天子乐之。命为□而时游焉。
翻译:甲寅日,天子(周穆王)兴建行宫范宫(地在圃田泽以北),以便观看采桑。天子在桑林中饮酒,命令桑园官吏监护出入桑林的采桑女,防止暴徒侵害她们。六月甲申日,天子向东巡游到房地。庚寅日,天子又向西巡游,在祭国住宿。
(注:祭国是周公旦庶子的封国,地在今河南郑州一带。此时祭国的国君是祭公谋父,出任周王室的卿士。)
壬辰日,祭公谋父设宴招待天子饮酒。席间祭公对天子吟唱《昊天》之诗,天子命人唱《南山有台》予以回应,接着又让乐队演奏宴乐。
(注:《诗经·周颂·昊天》有诗句:“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意思是:“苍天有着既定的天命,文王、武王承受天命,成王不敢享乐,从早到晚都忙于政务,使国家安宁。”祭公借此诗规劝周穆王勤政。
《诗经·小雅·南山有台》有诗句:“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意思是:“南山长着蓑衣草,北山长着藜草。和乐的君子,是国家的根基。”周穆王借此诗称赞祭公是为国着想的君子。)
丁酉日,天子兴建高台,把它当作范宫西面的居所。壬寅日,天子从祭国出发,向东巡游到雀梁。甲辰日,天子在荥水中泛舟游玩,命乐队演奏广乐。六月庚戌日,天子在范宫休息。这一天,天子又向北巡游邴地,在那里与大臣井公玩博戏,三天之后才分出胜负。辛丑日,天子来到新建的高台,此时已过大暑。天子住在台上,处理天下的政事。有一个从远方来的术士拜见天子,很多人都信从他。他擅长用蓍草预测吉凶,因为很灵验而被尊为神人。他登上高台替天子观测云气征候,天子喜爱他的术数,于是把这座高台命名为“□”(台名残缺),时常来此游乐。
《穆天子传》卷五第五段:
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来虞人次御。孟冬鸟至,王目□弋。仲冬丁酉,天子射兽,休于深雚,得麋麇豕鹿四百有二十,得二虎九狼,乃祭于先王,命庖人熟之。戊戌,天子西游,射于林中,□方落草木鲜。命虞人掠林除薮,以为百姓材。有虎在乎葭中。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请生捕虎,必全之。乃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而畜之东虢,是为虎牢。天子赐奔戎畋马十驷,归之太牢。奔戎再拜䭫首。
翻译:八月丁巳日,天子在林中射鹿,又前往孟氏(今河南孟津)之地,在那里饮酒。天子让十六名舞女表演白鹤舞,随后返回雀梁(今河南郑州西)住宿。九月辛巳日,天子在□(地名残缺)举行阅兵,虞官(管理山泽、田猎的官员)在天子的马车后跟随。十月,有鸿雁飞来,天子射雁。十一月丁酉日,天子又去射猎野兽,在芦苇丛中休息。捕获麋鹿、獐子、野猪、野鹿总共四百二十头;还捕获了两只老虎、九条狼。天子命厨师把这些野兽煮熟,用来祭祀先王。
戊戌日,天子向西巡游,在林中射猎。此时正是叶落草衰的季节,天子命令虞官砍伐树木、清除枯草,为百姓提供木料与柴草。有一只老虎藏在芦苇丛中,天子快到此地的时候,禁军卫士高奔戎请求活捉老虎,并且保证不损伤老虎的皮毛。随后高奔戎真的活捉了老虎,献给天子。天子命人制作木笼,把老虎关在笼中,运往东虢蓄养,那里因此被称为“虎牢”。天子赏赐高奔戎畋马(游猎时拉车的马)四十匹,还用太牢馈赠他。(注:牛、羊、猪各一头称为“太牢”。)高奔戎叩头拜谢了两次。
东虢的位置
《穆天子传》卷五第六段:
季冬甲戌,天子东游,饮于留祈,射于丽虎,读书于黎丘。□献酒于天子,乃奏广乐。天子遗其灵鼓,乃化为黄蛇。是日,天子鼓,道其下而鸣,乃树之桐。以为鼓则神且鸣,则利于戎。以为琴则利□。□东游于黄泽,宿于曲洛。废□使宫乐谣,曰:“黄之池,其马喷沙,皇人威仪。黄之泽,其马喷玉,皇人受谷。”丙辰,天子南游于黄,□室之丘,以观夏后启之所居。乃□于启室。
翻译:十二月甲戌日,天子从范宫向东巡游,在留祈饮酒,在丽虎射猎,在黎丘读书。黎丘人向天子献酒,于是天子让乐队演奏广乐。天子丢失了灵鼓(祭祀土地神时使用的乐鼓),放置灵鼓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黄蛇,因此认为灵鼓化为黄蛇。这一天,天子击鼓,黄蛇下的土地有回应之声,于是天子就在这块土地上种了一棵桐木,认为用它做成鼓,就会发出神奇的声音,利于战事;认为用它做成琴,则利于调和音色。天子向东巡游黄泽(又称黄池,古水泽,在今河南封丘西南),住在曲洛。天子让乐官在没有乐器伴奏的情况下歌唱,歌词是:“黄之池,其马喷沙,皇人威仪。黄之泽,其马喷玉,皇人受谷。”
(歌词大意:黄池边,众马鼻息有如沙鸣,天子威风凛凛;黄泽边,众马鼻息有如金玉之声天子承受福禄。)
黄池(又称黄泽)的位置
丙辰日,天子向南巡游黄地,又登上了太室山(嵩山东峰),观看夏启居住过的地方,在启室(夏启的居所)进行祭祀。
(注:传说大禹之子启在太室山出生。)
太室山的位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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