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贵圈，是经纪人比艺人还红的世界。

9月9日，手握800营销号的业界传奇，壹心娱乐CEO杨天真在朋友圈晒出一张照片，为她和龙丹妮（哇唧唧哇老板）、曾嘉（嘉行老板）的同框合影，并配文“常被骂组合”。

秦周懿（秦周懿木子洋恋爱）

合照曝光后，网友们的第一反应是：论到常被骂，怎么少得了杜华？作为“收集”当红男团女团偶像最多的国内娱乐公司，乐华娱乐一度被对标为韩国SM娱乐，旗下的乐华七子、孟美岐、吴宣仪、王一博、程潇，都是粉丝战斗力爆表的顶流爱豆。杜华身为乐华掌门人，长期被粉丝diss“没有心”。所以当杨天真、龙丹妮、曾嘉三个女装大佬合影成团，马上就有网友跟进P图，送“常年被骂F4”出道。

而杨天真的这次自cue，也成全了网友的圈地狂欢——“我们嘉姐碰瓷了”，“要有杜华和李飞就完整了”，“我替杜华姜滨报个名，希望大家别忘了他们”，“四个没有心的女人，因常常被骂，所以又名4M组合”……在网友的热情参与下，经纪界一众资深“练习生”纷纷被提名，入围“常被骂组合”出道圈。

随着粉丝经济规模的一再膨胀，粉丝与经纪人之间的相杀，早已成贵圈常态。矛盾的爆发自然非一日之寒，追根溯源，这是明星培养人与供养者间的权力争夺。砸着真金白银，掏出真情实感，在这段事关钱与爱的供养关系里，饭圈女孩渴望更多的话语权。站在明星培养结构上层的经纪人，则渐渐发展成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只杨天真、龙丹妮和曾嘉

“常被骂组合”可以凑一个经纪圈101

熟悉饭圈的都知道，杨天真、龙丹妮、曾嘉都称得上娱乐圈女装大佬。她们旗下的艺人几乎覆盖国内流量市场半壁江山。杨天真麾下有李现、张艺兴和欧阳娜娜，龙丹妮有火箭少女101、RISE男团、毛不易和今年夏天最火的肖战，曾嘉则坐拥杨幂和迪丽热巴两大吸金小花……三人的罕见同框，不仅令杨天真本人都忍不住自cue“常被骂”，围观网友更加激动，勾起了他们对“讨骂”经纪人的全部记忆。

相关微博下，各路粉丝纷纷前来打卡，形成一派提名狂欢的娱乐盛景。杨天真、龙丹妮、曾嘉三人继续上榜。因嘉行自制剧事件正处于舆论中心的曾嘉，深受杨幂粉丝的倾情支持，一人一票，要送她出道。

杨天真有800营销号傍身，今年上半年在《我和我的经纪人》中又表现可圈可点，加上7月现男友带来的近期热度，剑指“常被骂组合”C位。

表情包数量和质量可以与天真一较高下的龙丹妮，因为《明日之子3》又更新了一批经典表情，因为哇唧唧哇之光肖战和火箭少女101的存在，也是C位的有力竞争者。

除了三位自cue出道的人气选手，乐华CEO杜华、杨洋经纪人贾士凯、TFBOYS经纪人李飞、坤音娱乐创始人秦周懿、《偶像练习生》总制片人姜滨，都获得众多粉丝的热烈提名，表示把这些人放到一起，可以走一波经纪人101选拔。

豆瓣鹅组网友的操作更熟练，“无心曾嘉”“天天倒闭龙丹妮”“什么都懂依然天真的天真”，串联各种饭圈话术，并拿杨天真的主场发图设计投票选秀，向广大网友提问杨天真所发照片是否存在P图，暗示照片中“天真变瘦变美”的真相。而杜华则作为广大群众呼声最高的“第四人”，入围“你觉得是不是还差了谁”选项。

下场“战斗”的粉丝团众多

爱豆越红，粉丝对经纪公司不满越强烈

在粉丝文化愈来愈澎湃的今天，粉丝心疼艺人站队撕经纪公司并非个案，甚至在战斗形式和策略上，已形成了某种成熟生产线式的运作。最近的就说曾嘉。因近期传出杨幂将接拍嘉行传媒参与制作的新剧《许你暖暖的晨光》，9月3日，杨幂粉丝刚到偶像商业活动的现场，持统一制作的手牌表示抗议，“一愿小幂好，二愿嘉行倒”“嘉行不义必自毙，拒绝嘉行自制剧”的标语彪悍霸气，导致活动现场气氛一度尴尬炸裂。

实际上，在系列粉丝声讨经纪团队的行动中，各家粉丝的策略高度一致：杨用整齐划一的ID和头像发送超话，将所有诉求制作成颜色醒目、文字简练的总结图，形成便于传播的“战斗”工具，自作各种易传播、易扩散的表情包，以产生最大化的维权效果。

与第一代“流量小生”鹿晗、张艺兴都有过合作的杨天真，“被骂”履历可以出教科书。在鹿晗作为流量小生的人气巅峰期，杨天真曾遭遇百万“鹿饭”的浩荡声讨，被认为透露鹿晗隐私，宣传毫无作为，全靠吃艺人本身的人气红利，搞佛系营业。张艺兴去年签进杨天真的壹心娱乐，一年多来，粉丝对壹心和杨天真的工作表现不满颇多。杨天真因为朋友圈登上热搜的昨天，恰逢张艺兴新歌发表，莲姐姐（张艺兴粉丝团花名）因此更是愤怒到爆炸，指责杨天真作为乙方本末倒置，“天天蹭甲方个人资源，就知道发朋友圈给自己造势”。

除去宣传不到位，资源不够好、工作排太累也是引发粉丝战斗的两大主要阵地。如眼下炙手可热的肖战，粉丝因不满哇唧唧哇的不公平对待，在肖战因《陈情令》爆红后，翻出种种旧账手撕龙丹妮，涉及撤销肖战个人工作室、取消快本录制行程、走红毯穿过季礼服、写错肖战行程安排等诸多情况，并制作各种表情包喊话哇唧唧哇。

相似战斗流程，还发生在吴宣仪粉丝团身上。作为火箭少女101中人气上位圈的成员，吴宣仪粉丝对哇唧唧哇公司的资源安排极为不满，认为公司无理由推阻艺人个人资源，妨碍艺人全方位发展。

而签约艺人主要为偶像团体和个人的乐华，更是各方粉丝讨伐的重中之重。乐华七子NEXT中的朱正廷、黄明昊、范丞丞，其粉丝团都以资源和工作安排太累为由，展开大规模“投诉”活动。此外，孟美岐、吴宣仪、李汶翰等三家粉丝，也不同程度地向乐华发起过“维权”战斗。

可以看到，从壹心到哇唧唧哇，从嘉行到乐华，“参战”粉丝主力都是各公司的头部艺人。总结来说，就是越是人气高的明星，其粉丝的战斗意愿和战斗值越是高昂。他们的诉求一般离不开资源、专业和艺人健康。资源，包括影视剧、代言、捆绑营销等，这些工作基本关联的是艺人的长期规划和发展方向。专业则包含了团队的人员配置，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公关和危机处理能力。健康诉求主要针对流量偶像，他们基本都面对满负荷、高强度的工作，从而带来一系列的健康隐患。

杨天真们的主动营销

是粉丝经济“催促”传统经纪模式走向“变脸”

无论是“只管立人设、不管作品口碑”的壹心，号称“偶像制造机”的乐华娱乐，还是把人才“挖回去、藏起来”的哇唧唧哇，经纪公司作为艺人的经营方，同时也是艺人的培养者，对不同状况的艺人，会采取具有针对性的安排。对正值上升期的艺人，安排较大的工作量，考虑的自然不仅仅是曝光率，还有艺人持续竞争力与市场空间可以置换的效益。

关于这一点，杨天真曾在节目上有过一番比较实在的表达，本身不管是娱乐行业也好，经纪人职业也罢，都是一个被置于大众关注和监督焦点的存在，一言一行都容易被放大和解读，从而引发舆论爆发和失控。

如果说艺人是连接天平两端的横杆，那么位于两头的经纪公司（人）和粉丝，其立场本身就是对立存在的。我们喜欢评估粉丝经济的庞大潜力，动辄千亿及万亿的规模，以及频频刷新粉丝应援和购买记录的C端消费行为，决定了粉丝本身的“消费者”属性。对于喜爱的艺人，他们忘乎所以地投入金钱和情感，对于艺人产品的“经营者”即经纪公司（人），难免产生一种“买方”优越心理。事实上，在立场更为中立的路人网友眼里，粉丝觉得杨天真、龙丹妮、杜华们不行，更多是一种来自粉丝滤镜的吹毛求疵。粉丝把爱豆捧在手掌心的供养心态，让他们把爱豆看得无比金贵，经纪团队则沦落到“呼吸都是错”的地步。

但也要看到，从早些年龙丹妮贾士凯被粉丝“撕”出姓名，到杜华李飞借偶像大潮起飞，再到杨天真营销上位，经纪人这一过去隐身在明星背后的业内操盘手，被推到台前不说，营业姿势也越来越主动。这种变化，带来的是整个经纪人职业从幕后到台前的时代性变迁。

与此同时，粉丝经济酝酿出来的饭圈语言与流行文化，又作用于经纪人当前的职业变迁之上，粉丝行为越来越自主，而且具有团队意识和组织性，给当红明星的经纪团队带来不小的压力，使传统经纪模式在不知不觉发生演变。杨天真、杜华们被撕上热搜也好，或是她们用自cue争取来主动营销，本身也是当下经纪模式在响应大环境改变时作出的一种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