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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城古迹探寻】官堰畈访古

【应城古迹探寻】官堰畈访古文/张灵霞“兴利塘,俗名官堰,在县西五里。《李志》。兴利塘有二,一在朱兆村,一在彭乐村,俱洪武二十七年修。”关于官堰,《光绪应城志》仅录此寥寥几笔。然而,位于彭乐村的官堰

文/张灵霞

“兴利塘,俗名官堰,在县西五里。《李志》。兴利塘有二,一在朱兆村,一在彭乐村,俱洪武二十七年修。”关于官堰,《光绪应城志》仅录此寥寥几笔。然而,位于彭乐村的官堰,因一位中国古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得以在民间广为传播,官堰畈也作为彭乐村的俗名流传了千百年。

纵观应城地势,大体呈西北向东南倾斜的地貌特征,以低岗丘陵为主,兼有平原湖区。自古以来,治水方略主要集中在解决“南涝北旱”,西北地区蓄水多以塘堰、港坝为主。塘堰是旧时传统的水利灌溉设施,最早见于文献记载的塘堰,就是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开挖之兴利塘。为解决农田灌溉,时年县官组织民力,兴修水利设施,开挖大塘计12口,其中在应城县西市岭(今城北西十村)开挖了一个六角形的人工大堰,老百姓直呼其为“六角堰”,把这村湾叫做“六堰角”,后来逐渐演变成“六堰湾”延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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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角堰原本是一个地势低洼自然形成的小堰塘,经过几任县官的反复开挖与扩建,逐具规模与气势,宽阔的河塘波光粼粼,与之毗邻的高风岗松风阵阵,松涛伴随着飘袅的炊烟起伏,河雾在夕阳的余晖下蒸腾,五龙寺的钟磬声若有若无的在田野间回荡……鸡犬相闻,河岗相依,一个利民惠民的水利工程成就了一处怡然的人文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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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千百年前的彭乐村定当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也难怪开创宋代文风的一代宗师欧阳修会相中此风水宝地,将其叔父欧阳晔安葬于此,以匍谢叔父教养深恩。欧阳修葬叔不久,有彭乐村的士绅为了回报欧阳文忠公对应城的一派深情,在欧阳晔的墓前修建了一间草庐,名“守孝堂”,经年修缮,代行孝义。

一代文宗为何要将视若亲父的叔叔葬于应城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如今的西十村六堰湾是否依然还留存着当年“守孝堂”的点滴记忆?怀揣着探究与好奇,我们几位文史爱好者相邀官堰畈访古寻踪,意欲在深覆于岁月尘烟的古村落里,寻访到欧阳修文脉绵延的那一股子文气。

一路西行,记忆中须得爬坡上坎的岗岭早已被现代化城镇建设推进夷为平地,一马平川的大道开阔平整,向前延伸。车行驶近国家矿山公园,左拐进入路面朝南的一条砂石小道,路边有一个小小的路碑,曰“六堰湾”。在弯弯曲曲的砂石小道上颠簸,路两旁的杂树灌木长得遮天蔽日,车行其中,恍惚间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不过行驶四五百米,一片温静的堰塘便出现在眼前,呈不规则的多边形。一条小木船静泊在水边,大有“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况味。堰堤一溜排整齐的行道树,树木并不高大,许是建设新农村所种植。沿着堰塘转过一圈,仔细一看,塘面大约十来亩,周边果然有不规则的六个角。堰塘南边修有水泥护坡,塘中建有一个亭阁模样的水泵房,远远望去,宛如水阁凉亭般悠然怡美。堰塘北边邻近稻田,呈自然流域的状态,别有一番野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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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惯了颓败萧杀的古迹,乍一见这生机盎然的六角堰,居然不敢相信这便是建于明代,迄今已逾六百余年的水利工程。更别说,这六角堰如今依然承担着周边村湾的农田灌溉,执掌着无数村民的生计。同行的陶师傅本是西十村彭吉湾人,也是一位文史爱好者,他告诉我们,过去六角堰既是村民的吃水来源,也司农田的水利灌溉。如今社会进步了,农村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六角堰的水就主要用于田间灌溉了。

一行人于塘边漫步,水波微漾,有风徐徐而来,带着水汽的温润,燥热的午后平添些许清凉。怪不得当年欧阳修求学应城学宫,读书之余,闲游高风岗,信步官堰畈,会被这散发着桃源气息的小小村落所吸引,从而暗暗在心底认定了叔父百年归宿之地,便在于此了。

“我们湾不仅仅有古堰,还有一棵活了六七百年的古朴树,相传生于宋朝末年,也或者是元初吧。十年前这棵树就直径达到3米多,高大约18米,树形长得像一条龙,有弯弯形枝桠伸出老远像展翅的凤凰,树干上若隐若现有108个罗汉,被我们湾里人敬为神树。”陶师傅兴致勃勃讲起了官堰畈的奇闻。听闻,一车人惊讶不已,忙问“那棵树还在吗?”陶师傅摇摇头说,“2012年中秋夜风雨大作,古树莫名其妙地倒了,现在只剩下枯树干了。”

唏嘘间往前走了大约百余米,陶师傅把车停在路边一个废弃的水泥断垣前,带着我们拨开遮蔽的灌木,找到了那棵古树的残骸。古树的枝杈都已腐朽,只剩下粗壮的躯干上隐约可见好些个罗汉形貌的树疙瘩,栩栩如生,果真酷似罗汉。多少年来,村湾里流传着种种关于神树的传说,使得这非同寻常的官堰畈愈发增添了些许神秘色彩。

莫非是欧阳文忠公的文脉神韵,给这一方水土带来如斯风水么?说话间我们的车驶过一条横跨干渠的窄窄的水泥板桥,绿油油的稻田自眼前铺展,绵延至白云深处,一两个小小的自然塘堰在眼前一晃而过。穿行不多时,在离五龙寺西北方向五百米处,车停了下来。陶师傅下得车来,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挥动手臂,划拉了一下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说,“这里就是彭乐村六堰角的地界”,又指着跟前说,“你们看,电线杆下面就是欧阳晔的墓地所在,过去这里还有个土包包的形模,经过这么多年的田地平整,基本上看不到了。听村里老人们讲,1958年这里曾经挖出过石碑,上面还刻有碑文,后来被砸碎铺了路。村子里还有村民耕田时翻耕出过一把古剑。欧阳公的墓地大致就在这一块。前些年经常有人拿着探测之类的仪器来这里东探探西探探,大有摸金校蔚探宝的意味,每次都被住在附近的村民金小波喝止住了。我们湾里人虽然没读多少书,但都很敬重欧阳公”。

同行友人一边聆听一边习惯性地用手机测了一下墓地所在经纬度,显示北纬30°56'28″,东经113°29'51″。在计划探访官堰畈之前,我查阅过相关资料,《光绪应城志》载“冢墓”篇第二条目就是“宋·尚书都官郎欧阳晔墓”:在县西太平乡彭乐村。欧阳晔,江西庐陵人。宋·大中祥符间为随州推官。从子修,幼孤,往依之。晔卒,修葬之安州应城县高风乡彭乐村,为铭其墓。高风乡即太平乡。彭乐村在今县西南六里,俗名官堰畈。上有古墓,坐南向北第一冢,俗称欧阳坟。

本以为再怎么岁月久远,至少可以看到一处高于地面的土丘之类,未曾想却是踪迹全无,史志中描述的“坐南朝北第一冢”已然沉埋在田野之下。忽而有风吹来,恍然听见一声幽长的叹息自地底穿出,游走在绿漾漾的稻田间。

“从这里再往西一里处,旧年有个庙,老人们说叫‘花园庙’,传说是欧阳修在应城为叔父守孝期间读书休息的地方。”陶师傅热切的解说唤回了我游离的思绪。“花园庙?”我不禁心头一凛,极力将目光越过麦田,投向莽莽苍苍的原野,想要在渺茫的天空下寻找出一丁点蛛丝马迹。一波一波的绿苗如浪翻飞,三三两两的树木静默在田埂边上,偶有白鸟自树叶间振羽而起,旋飞一际又回到绿丛里去了。

自国朝唐光典《花园庙碑记》有载:庙何以花园名也?宋时构有茅屋三间,欧阳永叔读书其地,左右种花莳竹,用恣清赏,斯庙所由得名耳。故而“花园庙”又名“欧阳文忠读书处”,始建于明朝,代有修葺:明代有一位叫王崑璧的司农“捐资增修”;清朝康熙五十年再修;乾隆年间又修;民国初本地一膏盐巨商将此地辟作“别业”,安排子弟在此读书……

我回想着典籍里关于花园庙的记载,举目四望,眼前除了一望无垠的田地,就只有几朵漂浮的白云。曾经修竹葳蕤的繁花绕堂,曾经溪水轻吟的花园清境自是寻觅不见了,唯有清代邑人吕庭栩当年慕名前往凭吊,留下《过欧阳永叔读书处》的诗句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回响:青莲亦已仙,空余桃花水。庐陵有醉翁,结庐复在此。竭虑搜遗经,凝思释奥旨。怅怀竹林游,言旋马鬣址。回首望古随,遥指白云里。松柏勿翦除,祠宇竞仰止。精灵时往来,淡月下洲芷。

尽管欧阳修在《祭叔父文》中痛彻心扉地怅叹“昔官夷陵,有罪之罚;今位于朝,而参谏列。荣辱虽异,实皆羁绁。使修哭不及丧,而葬不临穴”(见《欧阳文忠全集》第二册);尽管史籍上零星的记载告诉我们,欧阳晔病逝于致仕还乡的随州家中时,欧阳修正遭受第一次贬谪,先后被贬至湖北夷陵(今宜昌)和湖北乾德(今老河口)任县令,无法为叔父奔丧,只能把内心巨大的悲痛诉诸于笔端。但历朝历代的应城人依然愿意相信,他们心目中重情重义的一代文宗欧阳修,这位情系应城的著名文学家,在蒲骚城,在高风岗,在彭乐村,在花园庙,修竹莳花,守孝读书,陪伴过长眠于此的叔父。他们把对欧阳修的敬重与真情,吟诵了一代又一代,渐而形成一种文化现象,把欧阳文忠公的精神情操渲染到极致。

“幼孤依叔读,博览伴晨昏。侨寓蒲骚第,结庐彭乐村。登楼宁禁恨,参政感知恩。遗迹今何在?残碑未可寻。”这是应城老文史人甘永椿先生的《咏欧阳永叔读书处》。近千年的岁月流逝,虽然遗迹不在,残碑失阙,但是应城人没有忘记这位孝义大爱的文学家在应城的点点滴滴。历代质朴的应城人在官堰畈修建“守孝堂”;在花园庙捐修“欧阳永叔读书处”;在西河古渡矗立欧阳文忠公题字石碑;在文化艺术中心大厅立地卷轴撰刻“楼头诗”;在西部人文风景区修建“欧阳修孝义园”;在新河公园营造“飒然亭”……

有些记忆在流失,有些记忆在重建。我们知道,欧阳修飘然来过,欧阳修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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