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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逊:求索不倦拓新局

孙逊:求索不倦拓新局12月11日,孙逊先生因病不幸去世。我馆曾编辑出版“世纪人生系列丛书”之《仁者寿——文化名人的学术人生》一书,收录了司徒伟智先生采写的《孙逊:求索不倦拓新局》一文。现予以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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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孙逊馆员

编者按:孙逊,1944生,江苏丹阳人。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博导。中国红楼梦学会副会长,《文学评论》和《文学遗产》编委,曾任上海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所长、人文学院院长以及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上海师范大学都市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民盟上海市委常委、民盟中央委员等职。

孙逊先生长期致力于《红楼梦》和中国古代小说研究,后又将视野拓展至东亚汉文小说研究和都市文化研究。先后撰有《红楼梦脂评初探》、《明清小说论稿》、《红楼梦探究》、《中国古代小说与宗教》等著作,研究成果多次获得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著作类优秀著作奖、优秀论文奖。

2009年1月,孙逊先生被聘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主持并完成了50多万字的《中国地域文化通览•上海卷》的编撰工作。

12月11日,孙逊馆员因病不幸去世。我馆曾编辑出版“世纪人生系列丛书”之《仁者寿——文化名人的学术人生》一书,收录了司徒伟智先生采写的《孙逊:求索不倦拓新局》一文。现予以刊发,以表达对孙逊馆员永远的敬仰和怀念之情。

四十三年前就在《解放日报》编辑部结识孙逊,那时他是借调来的编辑,我是投稿人。此刻重聚,关系变化了,我是作为接受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委托的记者,他是传主。

踏入久违的上海师大东部校园,来到簇新的文苑楼,采访如今大名鼎鼎的孙逊。工作室门一开,虽有预想仍感惊讶,只见书桌、立柜上堆满一部部新旧典籍及一摞摞待改的文稿,地板上则横陈着东一包西一包作品样书,有裹紧也有敞开的,正散出幽幽的油墨余香。

哦,70岁还是老脾气,孙逊依然读书、研究、写作争分夺秒无已时。

打小起,孙逊就做着浓浓的作家梦。缘何?如果你去过他的故乡江苏丹阳,晓得这座偎依大运河的小小县级市是“董永和七仙女”故事的发源地,是主编《昭明文选》的萧统太子故里,至今境内文物遗迹丰富,包括相传为孔子唯一存世手书的季子碑刻,和被列为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的20只石兽……“故家遗俗,流风善政”,文化传统励后人哩,那么你就会释然的。

青葱岁月,梦幻年代,同时在做作家梦的孩子一定不少,但是做成功的照例很少。因为,成功的桂冠挺沉,需要格外的努力才支撑得起。

少年孙逊最努力不过了。他读书特多,且勤于思考,每写一篇文章都倾注全力。但即使如此,还生怕努力不足。甚至那一回,1956年秋季开学,12岁的他甫入初中,布置的头一篇作文题曰《参观练湖农场》。他下课交了卷,思来想去横竖感觉写得不好,肯定要挨老师批评,遂在厕所内蓦的急哭起来,引得同学莫名其妙看热闹,回到家里妈妈也安慰再三。岂料,到了几天后的作文课上,老师拿出来讲评的唯一一篇学生范文,就是这一篇!真该破涕为笑啦,小孙逊好不开心。

不断的努力,带来不断的欣慰。从初中,到高中,他的作文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讲评。进入大学,第一篇作文又是老师作为范文讲评。

在江苏师范学院(今苏州大学)四年学习中,他受教于著名国学大师钱仲联先生。钱先生以其深厚的学养,用一口吴侬软语,将一部中国古代文学深入浅出娓娓道来。太难得了,每堂课孙逊都如坐春风,凝神静听,声声入耳。学年结束,在该门课的考试中,孙逊以98分高居全班第一,试卷被张贴在班级墙上展示。因为是钱先生的课,故得此高分特别荣耀。

另一位难忘的老师,是著名现代文学史家瞿光熙先生。孙逊既在课堂上受教,还在课余时间经常登门求教,问道解惑。在瞿老师的指点和提携下,孙逊和同班同学当时得以在《光明日报》上发表文学评论文章。由于瞿光熙家在上海,孙逊尔后分至上海工作,仍时常看望,密切联系,直至文革开始瞿先生被诬为“苏修特务”遭遇隔离、迫害至死。后来听熟悉瞿先生专案组工作内情的同班同学讲,当年孙逊等学生和瞿先生交往的所有情形都曾经被记录在案,连私人信件也被拆看过。幸好党的实事求是政策最终扫除了莫须有的罪名,瞿先生的冤案于文革结束后被平反昭雪,学子所受的牵连自然也随风吹去。这,都是后话了。

今天回想起来,孙逊依然感恩不已:“钱先生的课种下了我日后研究古代文学的种子,而瞿先生的引导则激发了我写论文的兴趣。”纵观孙逊的成长轨迹,恰可见这两者的结合而构成的独到优势。自然这也是后话。

从《红楼梦》再出发

1965年夏,孙逊大学毕业,分配至上海师范学院留学生办公室,主要任务是教授留学生汉语。留学生以越南籍居多。当时正逢抗美援越,一大批越南学子分散在我国诸多高校留学,上海师院即属其一。

孙逊兢兢业业地投入工作,虽然这实在并非他的强项。工作之余,还是喜欢读书、琢磨、写文章。但是,外界环境正在急剧变幻,形势比人强。随着“文化大革命”步步推进,学校停课闹革命,连留学生也都回国了;文学创作和研究一片萧瑟,还一个劲大轰大鸣大批判,缪斯女神从没有像此刻那样不受欢迎。面对乱局,何以自处?再要像学生时代那样写作历史剧《苏武》和抒情散文诗歌,显得政治上太落伍了,真是会“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了。即使如此,他依旧喜欢写文章。报社编辑部很快发现了这个人才,隔三岔五上门约稿不说,还曾经索性将他借调到《解放日报》社文艺部工作了一段时期。当时那些文章,基本上是适应时代需求而写——这也是一种“文章合为时而著”吧,“左”的局限性自然无可避免。但是看得出来,即使在奉命作文的时候,孙逊还是力图尽可能多地体现理论说服、打磨文句辞采,从而显示出与众不同的文化特色,如《评薛宝钗》(《解放日报》1974年10月30日 )、《论李逵和《水浒》对李逵的描写》〉(《文汇报》1975年11月14日)等长篇论文所表现的。

唯此,在编辑、作者和学校师生中,他得到较高的评价。不仅需要请他写文章,还请他帮助改文章。著名理论家、中共中央党校原副校长李君如,曾回忆自己在上师大念书时写了批判林彪“天才论”的文章,交给学校宣传部的林樟杰老师,以后就毕业了。“1972年夏,我在松江县新桥公社一所乡村学校工作时,读到当年8月16日《解放日报》发表的一篇从唯心论的先验论角度批判‘天才论’的文章,署名是‘孙逊 李镜如’,内容有点像我的文章。过了几天,林樟杰老师设法找到我,说此文就是我写的那篇文章,由于文章要修改,但不知道我毕业后在哪里工作,请孙逊老师帮助作了修改”。“尽管后来我在《解放日报》上发表过许多理论文章,但是我最看重的是这第一篇文章。因为,这是一个起点。”

也唯此,1975年3月,当国务院文化部为《红楼梦》校注工作而从各地调集人员时,其中有上海的孙逊。在文化荒芜的年头,居然能够集中十几个人从事学术性很强的《红楼梦》校勘和注释工作,完全是基于毛泽东对《红楼梦》的偏爱。用孙逊自己的话说:“一个偶然的机会落到了自己头上。”其实偶然中有必然。那就是“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孙逊的确具有远较一般作者丰厚扎实的古典文学基础和理论思维能力。

“那时在北京参与校注《红楼梦》,给你影响最大的是谁?”我问孙逊。“各位师友都给我教益。”他回答说。当时,校注小组组长为袁水拍,副组长为李希凡、冯其庸。冯是主要担纲者,主管校订注释业务。此项工作,直到1982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红楼梦》新校注本才告结束。组员是从东南西北各地抽调来的中青年学者,孙逊是最年轻的一位;并有吴世昌、吴恩裕、吴组缃、周汝昌、启功等几位老红学家担任顾问。每天的工作就是根据各种版本作出校勘和注释。地点就在昔时的恭王府,前中国音乐学院楼内。对于这段岁月,孙逊后来有一深情的回顾:“参加校注工作我的时间最短,因为家里有事一年后就回上海了。但当时校注组集中了各种珍贵的《红楼梦》版本,以及一批作秀的学者专家。它使我明白了什么叫学术研究,从此迈开了《红楼梦》研究的步伐,使我原来喜写文章的习性真正落到了搞学术研究的实处。”

这是一个转折点。恰是“喜写文章的习性真正落到了搞学术研究的实处”,促成孙逊发展道路上一次重要的再出发。由此将展示全然不同的身手和焕然一新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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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红楼梦脂评初探》(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

因为在北京时读过从全国各地调集来的《红楼梦》版本,知悉版本对于学术研究的重要意义;又因为仔细阅看了大量《红楼梦》早期版本上的脂砚斋批语,深谙作为曹雪芹的好友兼合作者的脂砚斋笔下批语对于红学研究的重要性,因而萌发了深入研究的意向。回沪后,孙逊即利用当时能接触购买到的各种《红楼梦》珍贵版本,开始了生平第一个学术研究课题:《红楼梦》脂砚斋评本和评语研究。此书1978年完成初稿,1979年改毕,于1981年以《红楼梦脂评初探》的书名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后即受到周汝昌、冯其庸等好评,赞为第一部“脂学”专著,同时也受到学界和社会的欢迎。并于1986年获上海市首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著作奖。

关于此书之写作甘苦,孙逊已故夫人孙菊园曾对学生忆及一则细节:“当时我在苏州工作,带着两个孩子。初春的一个下午,我到上海开会,事先没来得及通知他,就直冲他住的教工集体宿舍。轻轻地推开门,简直惊呆,小小的屋子,并排放着两张床,上面摊着各种书、杂志,仅在靠里留下刚好睡觉的位置,被子没叠,一片狼藉。他整天趴在书桌前不停地写。有时候,写着写着,台灯的光线暗下去了,觉着奇怪,抬起头,才发现是天亮了。”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真是成似容易却艰辛!

渐行渐远渐宽大

第一本专著出版了,孙逊的学术研究兴趣一发而不可收。一生二,二生三,连绵不绝。因为研究中已感觉到《红楼梦》和《金瓶梅》的关系,因而很快又有了第二本著作《红楼梦与金瓶梅》(与陈诏先生合作),1982年由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又因为在研究中感受到《西厢记》对《红楼梦》的巨大影响,198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孙逊的第三本著作《董西厢和王西厢》。

这可谓孙逊献给冬尽春回的古代文学研究新时期的见面礼;他自己也由此踏入更新更高的研究平台。1985年高校评定职称,此前为中文系讲师的孙逊,按照常规申报了副教授职称。正逢强调破格提拔年轻人的当口,师大校方经由严格筛选,决定为孙逊破格申报正教授。就这样,孙逊凭上述三本著作和《文学遗产》等刊物上的文章,破格提升为正教授。批下来的时间是1986年,孙逊42岁,系当时上海市最年轻的文科教授。

犹如他后来在南昌大学中文系讲学,该校人文学院院长王德保教授作为主持人介绍他时引用的《桃花源记》典故:“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孙逊的研究特点,就在由窄而宽,不断拓展领域:从《红楼梦》至《金瓶梅》,再到《西厢记》,再到整个明清小说,再到小说评点,再到小说与宗教和文化。你看他这时期的撰著,林林总总,联翩而至,目不暇接——出版了《明清小说论稿》、《中国古典小说美学资料汇粹》、《明清小说选析》、《红楼梦探究》、《金瓶梅概述》、《中国古代小说与宗教》等著作,主编了《红楼梦鉴赏辞典》和《金瓶梅鉴赏辞典》,并在《中国社会科学》、《文学评论》、《文学遗产》等国家权威期刊上发表了数十篇论文。

他仍然没有止步。他和同事们在专业上的出色表现,使该校古代文学于1994年申报成功博士点。1995年,孙逊开始招收博士生,为学校培养更高层次的青年才俊,也为自我学术生命的延续迈出新的途程。翌年底,该校的中文系、历史系、古籍所三个实体单位合并为人文学院,孙逊被大家推举为首任院长。书生上任,在继续从事学术研究的同时,他致力于行政管理:抓教学,抓科研,抓创收。居然也不负众望,做得有声有色,捷报频传,“第一”不断:从1998年中文学科拿下了该校第一个博士后流动站,2000年中文学科拿下该校第一个一级学科博士点、历史学科拿到第一个二级学科博士点,2004年申报成功至今仍是上海市地方大学唯一的教育部重点研究基地“上海师范大学都市文化研究中心”、2005年历史系拿到学校第二个一级学科博士点,到2006年中文学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拿到该校第一个国家重点学科……。

跟他的同事聊起来,大伙爱夸孙逊的“双肩挑”,啧啧称道他担纲学院期间创出的那一系列“第一”。是的,他的“双肩挑”挑得挺成功:同一时段内,行政管理既多开创,学术研究更具创意。忙于行政工作,还有研究时间?“他会‘挤’时间呢。白天忙不过来就‘挤’晚上,挑灯夜战。”一位同事介绍道。

本身功底厚,且又创意多,加上拼命干,使他的研究一片璀璨。他由深而博,渐行渐远渐宽大,接连承担的“中国古代小说与宗教”、“域外汉文小说整理与研究”等国家课题,“古本小说词汇释”、“江南都市文化的历史源流与现代阐释”等教育部课题和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课题,无不出色收官,颇多精品力作。从上海市首届哲学社会科学评奖开始,几乎每届都有著作或论文被评上,第一、二、三等奖都有。

不再是单兵独斗,而是率领起一支“孙逊团队”,其力量呈倍数放大。经由层层筛选而得以成为孙逊的博硕士生,一茬又一茬,入门后都甭想轻松。周建忠博士回忆,2001年考入孙逊麾下,这里既有机会跟导师师外出寻访古迹,“又有一个对弟子的不成文规矩,每个星期三,全天到古籍工作室,在师母孙菊园教授的领导下校对古籍,编纂辞典,浸淫旧学,磨炼砥砺”。响鼓得用重棰,厚积才有薄发,经过严格砥砺的弟子,遂成学术研究的好助手。从此,一部书稿从搜集资料到执笔为文的,大都是孙门弟子;孙逊呢,则主要是自始至终的指导、商讨、修改。比如,围绕中国古代小说的“双城”现象课题,一本本崭新专著的书脊上,你看到的著作者尽是博士生姓名:刘方、谢昆芩、蒋朝军、邓大情等等,而主编孙逊则为总体策划,其发表于《中国社会科学》上的两篇论文为这套书系指明了方向:“城市影响古代小说,古代小说反映城市”,“在小说的城市描写中,前后不同时期的两个首都或同一时期一个首都、一个陪都所构成的‘双城’文化现象,尤其值得我们关注”。至于其间所化的指导和修改的时间精力,只要看一下他在学生论文上所作的密密麻麻的修改就可以略窥一斑。

又如,工程浩大的域外汉文小说课题,和法、韩、越等国及台湾地区一流学者合作整理出版。一套研究丛书,则全是孙门弟子手笔,有汪燕岗的《韩国汉文小说研究》、任明华的《越南汉文小说研究》、孙虎堂的《日本汉文小说研究》以及宋莉华的《传教士汉文小说研究》等。而孙逊这个主编,又是甘当“人梯”,除了阐明研究方向,从选题确定到资料搜集、再到文章修改,抚之翼之,无微不至。

说及众弟子的成就,孙逊总是不无自豪地说:“他们是我的事业和学术生命的延续”。我认同采访者谭燚所说:在这里,师生的血脉相融了。

多科多才亦多艺

给孙逊身份定位,有报道称之为“红学家”,也有说是“古代小说研究家”,或“古典文学家”的。不错,都有依据,可都有以偏概全之嫌。

不信,你看2004年的媒体报道:“今年初,上海师大孙逊教授主持的都市文化E-研究院与特聘研究员正式签约,一批知名的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学者、作家,包括陈思和、王安忆、王晓明、许纪霖等加盟该研究院,开展当代都市文化、上海都市文化源流、国际都市文化比较等方面研究。”这算哪一家?研究目标,聚焦于都市文化,跟古典文学不搭界嘛。

红学是他的出发原点,古代小说研究是他的根据地,古典文学是他钟情所在。但所有这些,都不是囿禁他的藩篱,而恰是助成他遨游外部世界的思维养料。他总是童心未泯,总是好奇地探索。譬如一个想法在脑海盘旋:“古代小说承载的都市文化需要研究,现下的都市文化不更值得关注?”于是1998年开始,在他主持和组织下,上海师大都市文化研究中心筹建起来,隔一两年举办一次国际学术讨论会,李欧梵来演讲,王元化和龙应台来演讲……研究很快风生水起。2001年,上海市为创新科研机制,启动了首批六个E研究院,其中有“都市文化E研究院”,就落在上海师大了;2004年,上海师大都市文化研究中心又被评为至今仍是沪上地方高校唯一的教育部直属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最终“都市文化研究”作为上师大的四大学科群之一,进入了学校的十年发展规划。就这样,一个无意间捕捉到的念头,经过多年的培育,成了学校的一个鲜亮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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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由孙逊、吴孟庆、沈祖炜主编的《中国地域文化文化通览·上海卷》

兼及古今,穿越时代,横跨学科,孙逊兴味盎然,乐此不疲。2010年,世博局委托的《中国国家馆展示概念框架内容深化研究》项目,由他主持。2013年,《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公共文化服务指数蓝皮书》,又系其研究团队编撰。同年稍晚些,他应邀来到上海市委党校、上海炎黄文化研究会,作题为《上海地域文化的主要特质及其影响》的学术讲座。原由,就在此前不久,他和上海文史馆新老馆长吴孟庆、沈祖炜合作主编了全国重点文化工程《中国地域文化文化通览·上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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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013年,孙逊馆员(右)和沈飞德(左)向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袁行霈汇报《中国地域文化文化通览·上海卷》的编撰情况

“古人中我最欣赏曹雪芹和沈三白,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和名教中人、生意中人就是不一样。”他在接受采访时说过。实际上还真有 “性情中人”习气、“才子”情结呢。轮到研究,他偏重于选择那些社会需要和自我喜好结合的科目,视域开阔。轮到写作,也是兴之所至,除去写学术论文,还写“闲文”——抒情感慨,涉笔成趣。他在《人民日报》和沪上报刊发表的《梦萦白藤湖》、《死亡并不遥远》、《谁在大学守青灯》、《士不可以不弘毅》、《淡定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怀念舅舅杨周翰先生》等散文,叙议兼擅,才情横溢,富有哲理,颇获好评。尤其是一篇《我的“发小”闵惠芬》,回忆与这位著名二胡演奏家的自幼交往,讲述她舞台背后的轶事,还原一个至情至性的闵惠芬,读来感人至深。

回忆闵惠芬,也折射出他自己生活的另一侧面:爱乐器。那是幼年闵惠芬随父母迁至丹阳,租的房子正好和孙逊家在同一个院子。每当夏夜大家在院子里乘风凉,闵慧芬的父亲闵季骞会拿来各色乐器尽兴演奏,和二胡差不多一般长的闵惠芬也会翘起小腿,拉上一曲,父拉女随,煞是热闹。孙逊就此接受音乐的启蒙,并播下了喜爱二胡的种子。上学读书之余,坚持摸索自学,也成了二胡“里手”,居然能将刘天华一部描摹大自然复杂情境、夙被视作高难度的《空中鸟语》拉个大概。后来又扩展到“玩”小提琴和吉他,也都经由自学而能够“像模像样”,还上台为同学的大合唱做过伴奏。呜呼,多才者,原来也多艺;多才多艺,理应相通。

他又爱作画。世博开幕前夕,孙逊邀约上海师大校友、旅美画家陈建鸣博士等共同创作《世博胜景图》面世。画卷长 250厘米,宽31厘米,采用散点透视和焦点透视结合的方法,将百年上海发展尽收笔下,远则气势恢宏,近处纤维毕现,古迹苍茫浩渺,今人栩栩如生,以致记者报道夸赞为“古有《清明上河图》,今有《世博胜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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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017年,中央文史馆馆员王蒙先生(前排中)访问上海文史馆,孙逊馆员(后排右三)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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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孙逊馆员与王蒙先生在上海文史馆圆厅内亲切交流

他还爱收藏。有一个故事,某日,两名安徽客商到某教授家推销一批所谓“明代官窑”瓷器。恰逢孙逊到访,一眼就判定为假货,并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客商悻悻告退之余,连连自嘲:“今天撞上识货的了。”他“玩”文物,研究收藏玉器、字画、瓷器、紫砂壶、印章等等,尽皆内行,以致后来应出版社之约,主编过一套(八种)“民间收藏丛书”。其中他最爱者,当属明清文人字画。

自然,玩这玩那,不离其宗,不失文化。他最大的兴趣仍在古典文学,尤其是古代小说。你看他在《自传》里表态:“我今后的学术生涯中,有两件工作我特别看重:一件就是东亚汉文小说的整理和出版,它会为后人留下一套可靠的文本资料,目前这项工作还在进行之中,尽量不出硬伤,保证校勘质量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另一件是已进行了十年的‘古本小说词语汇释’,前期工作依赖我的亲人和学生已经基本完成,但还有大量的改定工作等着我做。这是一本原创性较强的词语类工具书,从四五百种小说中抄录词条和例句,然后撰写释义和溯源。由于古典小说词语的特殊性,它的学术价值不言而喻。在我所做的学术工作中,也许这两种是可以‘传世’的。”由此可见其心之所属,也由此可揭示其争分夺秒奋斗不息的内在动因。

采访结束时,我问及他平生有无座右铭,得到的是一句古语,和一段阐发。耐人寻味,照录如下——

《书•说命下》有云:“唯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意思是一个人谦虚好学,时自策励,则其所修如泉始达,源源而来。我以此作为我的座右铭,时时勉励和鞭策自己。我取名孙逊,也典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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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文史研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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