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致信《文史哲》编辑部说起-米儿火

2021年5月9日《文史哲》编辑部接到不平凡的一封回信，背景就是是新中国创办最早的高校文科学报和人文社会科学杂志《文史哲》，自1951年创刊至今已有70年。

《文史哲》能给人审美的滋养，既然是文史哲，专业名词多，学术思想高深难懂，笔者本科期间，尽可能地利用别人看电影、外出旅游的时间，泡图书馆，尝试阅读了几期，算是囫囵吞枣，略懂而已。不过，正是这段任着性子，漫无目的随意阅读，开拓了眼界，领略了一山还比一山高的含义，知道了什么是学海无涯苦作舟。

一、大文科是“富矿”

什么是文史哲，文就是文学，史就是历史，哲就是哲学。文史哲就是传统的大文科，往往与农耕文化联系在一起。

漫长的中国历史上士农工商，重农抑商，反对“走出去”，只有商人，没有现代企业。

很多人对文科嗤之以鼻，文科不能强国，不能富国，鸦片战争以来的清政府之所以屡屡败绩，农耕文明败给西方列强所代表的海洋文明，冷兵器败给坚船利炮，给中国人敲响了警钟。

实业救国是一个口号，远不止一个口号，晚清政府颁布《振兴工艺给奖章程》《奖励公司章程》等发展实业。比如《振兴工艺给奖章程》规定：对优于西方的军械枪炮制造及国计民生的大工程，除了奖励，给予专利50年；对别国没有的日用品制造，授官职，给予专利30年。

辛亥革命时期，实业救国已经上升为基本国策，形成较为完整的"实业救国论"，收集才智之民归实业界，制定特别保护奖励法规，扩大出口贸易，实行关税保护等。

1912年南京临时政府颁布了《奖励工艺品暂行章程》，对新产品的发明或者改良的产品，给予5年以下专利。

1923年北京政府《暂行工艺品奖励章程》、1928年南京政府《奖励工艺品暂行条例》都将专利扩展到制造方法的发明或者改良。

1932年南京政府颁布《奖励工业技术暂行条例》，增加了对“新型”（实用新型）和“新式样”（外观设计）的保护。

仅1928-1933年，密集发布《奖励工业技术暂行条例》《华侨投资国内矿冶业奖励条例》《小工业及手工艺奖励条例》《特种工业奖励法》等200多个经济法令。

新中国建国到改革开放前，私营经济经历了被利用、限制、改造，到完全被消灭的过程。

1987年以后私营经济合法化，给予土地供应、环保、人工成本、融资等扶持。

新时代以来着力提升放、管、服为核心的营商环境，鼓励企业“走出去”，积极参与建设“一带一路”。

从功利性的角度看，文科不发家，文科也难以强国，理工科最实用，是社会流行的专业选择取向，所以才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的豪言。

那么文科有什么用，文科有什么特点，文科怎么学，本文浅谈几点粗见。

二、道、术有别

理工科就是格物致知之学，属科学科技技术工艺层面的术，而传统的语言学，历史学，地理学，哲学，伦理学等都属于道，能够给人提供世界观，价值观，审美观，人生观的坐标。

文科再发达，若理工科不兴，就无法成为工业强国，就会被外敌欺负，晚清以来的被动挨打的历史足以明证。也就是说，理工科确保我们手中有枪，可以赶走豺狼。

可是光有枪可不行，还离不开国家伦理和道义良知，有些国家丧心病狂，以邻为壑倾倒核污染废水，甚至开发生物病毒武器。

古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理解是，道不但指的是目标，还可以理解为指导原则，或者底线。

仁者爱人，重视人的生命与生活，调要爱自己、爱亲人，也强调“泛爱众，而亲仁”，自然不会开展灭绝人性的病毒武器开发，就不会以邻为壑。

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忧，自然会在疫苗开发生产和使用上发扬人道主义，目前中国已经对数十个国家开展了疫苗援助，甚至还放弃了疫苗生产的知识产权主张。要知道，中国在疫苗的靶向开发生产上，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个人心存敬畏，心存良知的话，就不会跑到河中，被河水冲走，原来仅仅为了自拍、摆拍。就不会为了成为网红，屡屡走出高层住宅阳台，扭动身影，结果坠楼了。就不会为了满足自己可怜的爱心，随意饲养动物，与畜生招摇过市，头套不戴，绳子不牵，把危险留给别人。更不会为了让客人欲罢不能，丧心病狂地把罂粟壳混入辣椒油中，让别人被动吸毒成瘾。

从个人角度看，轻视学习文科知识，满脑子个人发财致富、过小子的想法，必然格局越来越小，到头来害人害己。

缺乏历史认知的，很容易抹杀历史，颠调黑白，做出欺师灭祖，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华夏民族的事来。比如港独分子，台独分子就是。

缺乏哲学思维的，很容易干说出是而非的话，干出荒唐事。

只有...才，是正确的思维范式。只要...就，例如“两个凡是”，显然不符合哲学思维。充分条件与必要条件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再比如一刀切做法，也不符合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的实践经验。

唯GDP主义的，割裂了局部和整体的关系，把局部与局部对立起来。经济是社会的一部分，本来发展经济是为了满足社会的正常需求，但由于资金追逐利益的本质，造成经济与社会需求脱钩，异化为什么有利润才干什么，有多大利润就有多大干劲，这也就是西方强国科技发达，新冠肺炎防疫期间却制造不了口罩、洗手液、呼吸机现代文明的悲剧。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如果本土供应不了，别国不卖的结果，轻则市场波动，人心不稳，重则社会动荡，国家覆亡。

从这个角度看，有意识地学习哲学，培养哲学思维，才不至于错而不知，错不知改。

伦理学解决的问题，关乎道德，可并不完全局限于道德，本质上是关乎人的满足感，幸福感。要是物质能够给人幸福感，那为什么饱受压迫，一穷二白的中国人民依然斗志昂扬，众志成城，一次次战胜一个个困难呢。

又为什么现在很多人吃得饱，穿得暖，有余钱，还是觉得不满足呢。显然伦理价值遇到了瓶颈，以前盼着有钱花，渴望变富裕。现在有钱了，以前的目标实现了，幸福变成了数字，不知道自己的幸福何处安放，提防这个，妒忌那个，甚至怨天尤人起来。

也有个别家庭教育缺失，带来子女道德伦理的无知，发生的行为违反社会公共道德，已经触犯法律底线了。

手机带给我们快乐，智能手机已经绑架了全部用户，熟悉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人异化成了手机的奴隶，越来越丧失自主性。

三、文科的自我定位

文科受人轻视，无非两个原因。一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一直就在，文人相轻，大家从小都学文断字，好歹也会说话，也能写作，可是真正精通的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看别人写的作品的原因。很多时候，人是一瓶不满半瓶摇晃的心态居多，要说谁文科学得好，自然不服气，哪怕你真有水平，还是不服气。

另一个原因是，文科的水平很多时候也很难衡量，有的人文笔好，但是口才差，属于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的类型，即使什么都好的，就算皓首穷经，无非抄抄写写，发表几篇文章就算了不起了，难有“大的出息”，无法像一门手艺，一个专利，一项技术那样带来实实在在的可观经济回报。在世俗的眼里，这当然不算什么本事，哲学思想再怎么放光芒，也要解决一日三餐，子女入学等具体问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没有饭吃，任谁也得饿死，无论是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还是民国时期的朱自清先生。

文科本来就不是创造物质财富的，不是教人怎么做事，而是指导我们如何掌控物质财富，如何做人的，是可以让我们过得有个人应有的样子。有些人很有钱，可是要么过于贪财吝啬，贪色有失人伦，总被人瞧不起，当然是文科上的短板太短，不懂得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很多时候，人是被物质的困苦打倒了，比如《骆驼祥子》里的祥子，总想着有属于自己的一辆黄包车，这样可以不用交份子钱，可是接连遭遇车被抢，钱被骗，被逼婚后，祥子在精神上垮了，他像一具死尸一样地活着，不再是有着高高的心气，满心欢喜的那个祥子。可是《活着》里的福贵仿佛是打不死的小强，经历家道中落巨变，妻离子散，被拉壮丁，全家人在贫苦中先后死亡的接连重大打击后，依然笑嘻嘻地活着，依然在一头老牛的陪伴中享受生活的余晖。福贵没有多少文化，可是他悟透了人生，看开了一切，活出了自己的精气神。

《易经》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古代多用它来指道德高尚者能承担重大任务，现在多用来指以崇高的道德、博大精深的学识培育学子成才。事实上是，很多时候当事人并没有准备好，或者根本不是那块料，不修德，因为机缘巧合，因为时代需要，被推上了那个位置，造就了他的辉煌，也造就了他的悲剧。

《桃花扇》中，老艺人苏昆生放声悲歌：“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可惜的是，很多时候人们只看别人的笑话，乐见别人落泪愁苦，并没有上心留意，并没有引以为戒，只是总有自己见了棺材再落泪的那一刻。

浙江国资委落马官员朱恒福说过几句话，值得深思。

“以身试法后，方知自己不过是钱财的“保管箱””

“我出身贫寒，小时候全家人的奋斗目标就是供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那时我心无旁骛，一心读书，也一直记得母亲‘要做正直、对社会有用的人’的教诲。”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行为多么荒唐，我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不敬法、不守法，为了自己的私心和贪欲去以身试法，真是胆大妄为，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