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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玫瑰战争(红白玫瑰战争名词解释)

红白玫瑰战争(红白玫瑰战争名词解释)英国坦克兵们也知道不对了,他们的火炮根本打不动对面的德国坦克,而敌人坦克要么不击中自己,一击中必然是杀伤。这种光挨打却无力还手的窘迫深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红白玫瑰战争(红白玫瑰战争名词解释)“让谢尔曼们顶到一线去,其余坦克进行迂回,攻击敌人侧翼。”坦克中队的指挥官

英国坦克兵们也知道不对了,他们的火炮根本打不动对面的德国坦克,而敌人坦克要么不击中自己,一击中必然是杀伤。这种光挨打却无力还手的窘迫深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红白玫瑰战争(红白玫瑰战争名词解释)

红白玫瑰战争(红白玫瑰战争名词解释)

“让谢尔曼们顶到一线去,其余坦克进行迂回,攻击敌人侧翼。”坦克中队的指挥官还是有经验的,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敌人的坦克这么厉害,不过他们都有使用玛蒂尔达的经历,认为火力强、装甲硬的坦克必然有缺陷,比如机动性就不会好,所以不约而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拉近距离,放近打。”

对布朗准将来说,情况已到了最危急关头,出现在视野里的这批奇形怪状的德国坦克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能轻而易举地将本方的炮弹弹开,穿甲弹不起作用,高爆弹没有杀伤力,敌人打自己却很容易就捅穿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敌军装备,这种新坦克比通常所见的4号要厉害得多,他在苦苦思索,这到底是什么型号呢?

英军坦克们知道自己已被前后堵截包围了,如果他们击退不了正面的德国坦克或者后面的部队拦不住德国人15、21两个装甲师,全旅今天就会悉数丧生于此,因此他们鼓足勇气继续作战,十字军和格兰特将军们向左右两翼迂回,而被点名要求顶上去的谢尔曼则加大马力向前快速推进。

布朗准将拼命给手下打气,在电台里几乎是怒吼出来:“顶住,顶住。师长已经过来支援我们了,离这里还有一小时。蒙哥马利长官也派了其他部队前来援救,我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也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起了作用,经过第一轮打击的英国坦克这会儿反而摆脱了开战时的慌乱与被动,整体阵型也差不多形成了,彼此间的配合与掩护也开始像样了起来,如果从战场上看俯视下去,剩余的50多辆坦克大约摆成了一个不太规整的梯形。谢尔曼在中间,十字军和格兰特将军们在两翼。

“想和我们打近战?”科林伍德敏锐地抓住了战场上发生的变化,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敌人的炮火在远距离上打不动我们,注意保持距离,不要陷入近战,先对付侧翼包抄过来的坦克。”

布朗准将惊讶地发现,在本方坦克的步步紧逼之下,敌人的坦克居然在战场上缓缓后退,一边始终保持与英国坦克1000米左右的距离,一边在调整炮塔角度对付从两侧包抄过来的坦克,其行为之狡诈让他有吐血的冲动。

“见鬼,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看着T-34那灵活、快速的机动能力,英国坦克兵们再一次傻眼了,这和他们想象中类似于玛蒂尔达的笨拙完全不可相提并论。现在那些迂回的坦克再次悲剧了,他们想要包抄的德国坦克反应速度一点儿也不慢,轻轻一退、一变向,立即就摆脱了被夹击的命运,甚至于动作还比格兰特将军们要轻盈得多。本来面对面就打不过德国人的坦克,现在倒好,迂回后的英国坦克将自己的侧面投影全暴露在德国人面前了,几乎是送上门去给别人打,那些远比正面薄弱的侧面装甲更经不起打击,一辆接一辆的坦克倒在了向侧面包抄的道路上。

绝望!只有深深的绝望!

第24装甲旅还能开动的坦克越来越少,一开始是双方1对1的捉对厮杀,迂回战术破产后是两辆德国坦克对付一辆英国坦克,甚至于好几辆坦克被多辆德国坦克命中,一些找不到目标可以攻击的T-34干脆换用高爆弹对付在战场上那些看得见的英国装甲车。布朗手下3个中校军衔的坦克中队指挥官,一个当场捐躯,另一个负伤后勉强逃出,另一个则下落不明。连他自己的指挥车附近也落下了好几发炮弹,要不是运气好再加上驾驶员灵活应变,他也早就完蛋了。

现在他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撤退无路,进攻无力,包抄无能,怎么看都是必死的结局,而距离师长所说的解围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驾驶员开着指挥车蹿来蹿去躲避着炮弹,布朗的心情跟着装甲车后面的天线东摇西晃,沮丧到了极点。

在第二轮交火中,双方的交换比并没有比第一轮好看到哪里去,被布朗准将誉为装甲中坚、“我们这边最好的坦克”的M4谢尔曼在正面对决中也干不过对面德国人的新坦克,不过情况比起十字军或者格兰特将军要好不少,至少2辆T-34在运动战中被成功击毁了,而谢尔曼们自身的生存率比起其他坦克高了不少,依然还有16辆坦克能够开动。

现在剩余的近30辆英国坦克只能通过不断机动、行驶来拖延时间了,他们用正面装甲小心翼翼地对着敌人坦克,一边释放烟雾,一边不停地变换位置,绝不敢一动不动停留在原地——那样只是找死,即便开炮也不是以击中对手为目标,而是以干扰对方视线、扰乱对方阵型为出发点,希望能用这种手段来撑到增援部队的到来。这些坦克哪怕有心撤退也不敢将自己后部露出来,那里装甲很薄弱,只要被敌人坦克一击就完蛋了。

科林伍德的嘴角露出微笑,现在敌人已不敢再逼上来交战了,只能像耗子一样躲来躲去,可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这片开阔地上根本没有理想的遮蔽场所么?第35装甲团的交战阵型又变了,现在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弧形,准备像套圈一样把这些残余的英国坦克包围起来,任何想脱离这个包围圈的英国坦克都毫不留情地遭到优势德国坦克集火射杀——他们的数量太少了,哪怕躲得过这辆德国坦克,也躲不过另外那辆。

决战的时候终于来了,科林伍德不想再慢慢吊着最后那些英国坦克放风筝了,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呢,他摆准喉部送话器,鼓足力气吼道:“全军突击!冲锋!”

“乌拉!”所有的车长们都收到了信号,耳机里响起了整齐而响亮的回答,然后便加大马力开始冲锋了。

科林伍德被这声“乌拉”吓了一大跳,前两天他和古德里安开玩笑说本团扮演坦克近卫军够格了,没想到这话不知道怎么就流传了出去,今天下面就和他玩了这么一手,他笑骂道:“妈的……这帮小兔崽子,政治委员都没有发话呢。”

在后面观战的古德里安、梅林津等人也都听到了这几句话,大家笑得乐不可支,一个个差点直不起腰来。

面对敌人大部队冲锋,英国坦克兵们心头涌起的都是绝望和无助,布朗准将看到一辆谢尔曼大概是受够了,它脱离整体队形勇敢地冲上去,像堂吉诃德大战风车一样向T-34们发起了孤注一掷的冲击,这辆英国人手里最好的坦克从900米外开始开火,一直打到接近600米,它不管不顾从旁边射过来的交叉火力,几乎是用拼命上刺刀的架势对准正面敌人坦克冲刺开火,但这种绝望般拼命的举动仍然没能给对手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被那辆T-34抓住机会一炮给轰破了,所有乘员一个也没能跑出来。

现在出现在布朗准将视野里全是德国人的坦克,他的勇气在这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等到增援了。

仅仅过了50分钟,在刚才那一片坦克大混战中,布朗准将的坦克只剩下了区区17辆,而他的敌人损失却十分轻微。在东面,24装甲旅参谋长指挥下的步兵和炮兵在竭力抵挡两个装甲师的进攻,不多的时间便损耗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已有部队出现了崩溃迹象。

全旅人马被步步紧逼的敌人压缩在南北宽度不到15公里、东西长度不到20公里的狭小地盘里,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找不到任何出路。

“长官,德国人要求我们投降。”耳机里忽然传出理查德森的声音。

“投降?”布朗准将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投降……”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完整地说了出来,“德国人说会给予我们应有的战俘待遇。”

布朗准将勃然大怒,痛斥道:“你这个懦夫,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长官,我……”理查德森被他骂得哑口无言,还想多说几句,却被身后的士兵押走了——他们听不懂这个俘虏的废话。

布朗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刚才怒斥理查德森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归根到底是“投降”两个字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经过坦克会战后的他已对赢得胜利不抱任何希望,而参谋长给他回复的电报也表示东面情况很糟糕,德国人步步紧逼,部队快支持不住了。而师长来电的口吻是十分严厉和焦急的,告诉他由于德国人的拦截,他可能还要再过一个半小时才能抵达战场解救他。他苦笑一声,别说一个半小时,能再支持15分钟眼下都已是奢望了。

他拖延着、不放弃抵抗、不做任何决定不是因为他要死战到底,而是他有其他顾虑,准确地说是下不了决心投降。

他不想进战俘营,他才39岁就已经是装甲部队的准将旅长了,前面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待着他,如果一切顺利,他将来很可能成为师长、军长,甚至集团军司令的位置也不见得是幻想。进了战俘营这些希望就彻底破灭了,他不知道战争结束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在军队中接受了传统教育,知道被俘是军人一世都难以抹杀的污点,先别管大英帝国能不能从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哪怕最后胜利了,这种胜利也与他无关,作为一个打了败仗被俘的将军,他将来只能生活在别人的同情与惋惜中,最多会有一枚勋章来安慰他,或者是用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搪塞他让他安度余生——这种不名誉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配枪准备自杀,刚刚绝望地闭上双眼,眼前又出现了家人的形象:他的家族是红白玫瑰战争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贵族,安然无恙地经历了后来的革命与复辟,拥有大片庄园并在当地富有声望,父亲不但是坎布里亚郡的国会议员,而且还开了纺织公司,在业内很有势力。他有娇妻幼子在家里,妻子比他小4岁,是另一个贵族的大家闺秀,长得明媚动人,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最大的儿子已进了伊顿公学,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学习成绩十分突出,他时刻以他为傲。而他最小的孩子今年夏天才刚刚进入幼稚园,老师教授的第一堂课就是让他们认识为保卫王国而浴血奋战的军官和士兵图画,孩子回到家就问母亲有关自己父亲的事迹和功劳并显得十分骄傲,消息都是妻子写信告诉他的——因为他一直在北非作战。

他是这个家庭所有的期望,他的父亲在等待着儿子归来继承爵位,他的妻子在等待丈夫归来共度人生,他的孩子们在盼望着父亲归来给他们讲述战争经历。他是所有人的寄托,不管他打不打败仗,不管是不是当俘虏,这种热切与盼望不会改变。他如果死了,大不列颠王国会多一个英勇捐躯的将军,但他的家庭和亲人就失去了全部,顶多能拿到一笔抚恤金,或许还有政府的嘉奖,可那有什么意义?他16岁时专门去斯帕卡湾看过被俘虏的德国公海舰队,对着那些威武雄壮的德国战列舰们指指点点,当时年少气盛的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打了败仗的军人不选择自杀而是继续苟且偷生。等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子女以后终于懂了,不管他们在战争期间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他们是如何断然而然地执行了“彩虹”,他们最终忍受了耻辱、选择了活着并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现在,这种艰难的决策,这种同样的困境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还在犹豫间,他乘坐的装甲车冷不防停了下来,驾驶员发出绝望的惨叫,然后是猛烈的撞击声,德国人用坦克凶猛地拦在了装甲车面前,他还得感谢对方发现这是一辆指挥车而没有选择用火炮解决问题,否则车上所有人都将尸骨无存。在剧烈的撞击中,布朗准将被撞晕了过去,暂时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理查德森上尉蹲在边上,一动不动地守着自己,双手放在脑后摆了一个很奇怪的造型。他挥舞着手枪,挣扎着想站起来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动作幅度有些大,却被对方一把按住了,理查德森用惶恐的语调说道:“长官,别乱动,敌人会把我们打成筛子的。”

他这才发现自己和一群人当了俘虏,德国士兵正用MP-38冲锋枪指着他们呢,刚才的动静已引起了卫兵的注意,黑洞洞的枪口立即指向了这里。

他长叹一声,没有做鱼死网破的无谓挣扎,手慢慢地松开了,手枪“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用枪指着他的德国士兵立即拿走了布朗的配枪,又好奇地看了看他的军衔,突然发出兴奋的大叫:“呀……逮到大鱼了!”

眼看旅长指挥车都被敌人俘虏了,剩余的几辆坦克也不再试图负隅顽抗,一个个打出了白旗投降。他们不是不想逃,而是知道逃跑也没用,东、西两面是敌人的装甲师,南北是雷区,能逃到哪里去?而且如果逃跑,坦克那薄弱的后部装甲很容易被别人打成一团火炬。

“我是德国陆军上校科林伍德,您是?”听说抓到了敌方大人物,科林伍德匆匆忙忙抓了个懂英语的参谋就赶来了。

“我是英国陆军第24装甲旅旅长布朗准将。先生,我要求你们按照《日内瓦公约》的规定对待我和我的手下。”

“当然,您会享受到与您军衔相称的待遇。”科林伍德看了看对方的军衔和旁边被撞得变形的指挥装甲车,说道,“是否可以请你的部下——我指的是远处那些依然在抵抗的步兵和炮兵放下武器投降。”

“我……”

“他们已被我们团团包围了。”科林伍德说道,“难道您认为他们还能在如此境地之下从我军的包围圈中逃出去?我可不想大开杀戒。”

布朗陷入了漫长的思考,脸上的肌肉不断地在抽搐,显示出内心的彷徨和挣扎,科林伍德在耐心等待回应,倒没有紧逼对方的意思,经过近两分钟艰难的抉择,布朗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好吧,如果您能保证体面地对待他们,我可以下达这个命令。”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将履行《公约》的义务。请赶紧下命令吧,每拖延一分钟就会有更多的人失去生命。”

“第24装甲旅的弟兄们,我是你们的旅长布朗,我们被德国人包围了……我们进行了英勇的作战,忠诚地为王国履行了义务,我们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形势发生了十分恶劣的变化,我们深陷优势敌军的包围,为避免无谓牺牲,我不得已做出了这个决定……这迫使我们不得不放下武器,向……”布朗哽咽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才把话说出来,“向德国军队投降,希望你们能最后一次服从我的命令,愿上帝保佑你们……”

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第24装甲旅剩余的抵抗声逐渐微弱了下来,包围他们的德国部队也陆续放弃了攻击,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停火。然后是英军各部队打出白旗,很多士兵开始失声痛哭起来,他们本以为今天是一出喜剧,没想到最后却是一出悲剧。

仅仅70分钟,这场精心设计的包围战便落下了帷幕,第24装甲旅自旅长布朗准将以下3000余名英军变成了非洲军的俘虏,而德军全部伤亡加起来还不到200人,堪称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第4装甲师35装甲团与英军之间的坦克战,他们以7辆坦克的代价(其中3辆仍可修复)的代价,消灭(或俘虏)了英国坦克85辆,其中包括27辆比较新式的M4谢尔曼式。而在俘获的17辆英国坦克中,完好无损可直接拿来使用的谢尔曼坦克就有10辆,再加上战场上仍然可修复的谢尔曼,其数量高达16辆,在所有英军坦克中生存率是最高的,不愧为“我们这边最好的坦克”。

如果直接把谢尔曼编入部队,这一仗打下来科林伍德所指挥的坦克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能增加好几辆。不过现在他显然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情,在解决完24装甲旅的坦克部队后,他把包括战场清理、兵器收缴、俘虏清点等所有收尾工作一股脑儿都交代给了随后赶来的威斯特法尔和拜尔莱因等人,他自己则心急火燎地带领部队完成战场补给后向两山开阔地赶去,瓦尔斯特和俾斯麦发来电报,说他们已和赶来增援的英国第10装甲师交上手了,目测除了这支部队英国人另外还有支援部队,他们希望35装甲团能尽快赶去增援。

“要我们派别的部队帮忙么?”威斯特法尔等人知道他领到了新的作战任务,为说服他加强战斗力,便举例道,“比如那些88炮?”

“不了,他们在机动作战中派不上用场,给我一营装甲掷弹兵就行。”科林伍德说道,“88炮留给你们防空,万一英国人飞机来了呢?”

“也是,那就祝你一路旗开得胜。”威斯特法尔知道古德里安已下命令要尽快撤离这个地方,由于多了这批俘虏再加上缴获的物资,非洲军的任务很重,每个人、每支部队都要用在刀口上。

“对了。”科林伍德转过头来特意交代,“别的东西我不管,丢了也就丢了,地底下那些货尽可能帮我弄出来,不然过两天我的部队全趴窝了。”

“放心吧,误不了事,我帮你去办!”眼看其他人实在太忙,闲着的情报处长梅林津自告奋勇接过了这个任务,他看了看现场忙碌的众人,眼睛一转,将主意打到了那些垂头丧气的英国俘虏身上,叫来了半个宪兵排,对领头的少尉交代道,“去抓100个俘虏出来,身体要强壮一些的,我有活让他们干。”

“是,长官。”在黑洞洞的枪口威逼和连拉带拽之下,100多个膀大腰圆的英国俘虏被单独拉了出来,倒霉的侦察连连长理查德森上尉也在其中。在宪兵的驱赶之下,被挑选出来的俘虏陆续登上了卡车,但也有少数几个刺头不愿意就范,一边用言语痛斥德国人背信弃义,一边磨磨蹭蹭不肯上车。领头的宪兵少尉显然能听懂一些英语,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再加上梅林津一直注视着这里,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冲锋枪直接就上了膛。

理查德森知道如果不配合对方的工作,这个暴怒的军官为了震慑也好、为了泄愤也罢,一怒之下绝对会开枪击毙几个不听话的俘虏。虽然投降后的军官和士兵整体上有《日内瓦公约》打掩护,德国人也不会对中高级军官动手,但普通士兵死伤个把人对俘虏而言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走出了队列,按住了对方的冲锋枪并把枪口往下压,用自己半生不熟的德语交涉道(因为他有这个能力才被选拔当了侦察连连长):“少尉先生,别发火,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你如果开枪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除非你想让这上千人都乱起来。”

“你能控制住他们么?”

“我可以试试,但你要告诉我打算做什么?”

“我的长官需要一些人帮忙干活。”德国少尉补充了一句,“力气活。”

虽然用枪逼着俘虏们干活也算是违反《公约》的行为,但理查德森不想和德国人就这种事情扯淡,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他默默转过身去,劝解他的同袍——不管是侦察连的手下还是其他部队,均要求他们服从指挥,至少别吃眼前亏。在他说服之下,哄闹的场面逐渐平息了下来。

德国人看出他的话在俘虏队伍中还有一点作用,再见他会说几句德语,便由衷地点点头告诉他:“上尉,这些人归你负责指挥,别担心,我们只让你们帮着干点活,不会为难你们——这些活没有危险,你们自己在部队里也会遇到,干得好还可以奖励你们每人半包香烟。”

“香烟”两个字勾起了理查德森痛苦的回忆,他的口袋里还藏着一包意大利香烟呢,可为了这点物资和军火,可怜的布朗准将断送了整整一个精锐的装甲旅。

100多个俘虏被押到燃油货栈里,梅林津命令他们:“把这些空桶拉开。”理查德森立即指挥俘虏们照办了,他感觉奇怪:燃油货栈他早就来看过一次,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德国人想干什么?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满脸迷惑。

“用工具把这些土刨开……”梅林津一边交代,一边让宪兵递过来镐头和铁锹并示意理查德森分发下去。最开始的几个俘虏麻木地接过了这些工具开始干活,但更多的俘虏却大惊失色,这是准备活埋我们?连坑都还要我们自己挖?他们情绪忽然再次激动起来,连连挣扎,好几个已拿到工具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紧紧攥住手里的工具,眼睛盯着看管他们的德国人,打算和对手拼个鱼死网破了。

“突突突!”带队的宪兵少尉显然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朝天扣动了扳机,震耳欲聋的射击声让俘虏们的脚步迟疑了起来。

“上尉,你们要反抗劳动?”他盯着理查德森,把“反抗”两个字咬重了说。

“劳动?”理查德森没留意“反抗”这个词语,却捕捉到了另外的字眼,“劳动什么?”

“把这些土挖开。”

“你要埋葬我们?”理查德森又惊又怒,“我们是俘虏,按规定应该享有《日内瓦公约》规定的所有待遇,你们这群法西斯畜生……”

对方看他情绪激动,话说得又急又快,露出无奈的神色,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根本没听明白——理查德森刚才全部用英语讲的。理查德森也觉得奇怪,对方的表情虽然很严肃,但看上去并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模样,便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打算在我们‘劳动’完后干掉我们?”在说“干掉”两个字时,他怕对方又装聋作哑,还用手比划了一个虚砍的架势。

“NO!NO!”少尉终于听明白了,他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要干掉你们干脆在外面直接用机枪把你们突突了就好,何必费这么大力气?长官要你们挖出下面的东西来。”

这下理查德森也反应过来了:“挖出东西?难道下面还埋藏着什么宝贝?”

“当然不是,你们挖了就是。”

既然性命无忧,俘虏们便重新开始干活,虽然理查德森解释了其中的误会,但众人干活还是懒洋洋快不起来,只有在宪兵少尉凶猛的目光逼过来时,他们的动作才卖力一些。

好在俘虏毕竟有100多个人,虽然他们不断磨着洋工,上面一层泥土还是很快被清理掉了,在他们迷惑的眼神中,下面出现了一块接着一块压覆上面的钢板,梅林津让俘虏们掀起钢板,露出了下面堆放得整整齐齐的油桶。看着这些东西,大家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德国人确实没有欺骗众人的意思,只是德国人这么做是啥意思?

理查德森突然他很想打自己的耳光,什么找不到燃油,敌人分明就将油料埋在地下了,闻着空气中隐隐约约透露出的这股味道,居然还是德国人更为少见的柴油。联想到战场上的事情,莫非这种新坦克是烧柴油的?不是说德国人只用汽油坦克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批全都是烧柴油的T-34,并且是科林伍德不远千里从意大利搬运过来的,宝贝得很。由于没有足够的卡车搬运,这些柴油他只运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些他又舍不得像其他物资那样丢给英国人,万一英国佬垂死挣扎前将油库炸了呢?所以想了办法将柴油全部挖坑封存了。

按照原定计划,科林伍德应该用地下埋藏着的这批燃油补给坦克而把外面补给卡车上的那批燃油保留下来。可急于作战的他为了节约时间将顺序颠倒了过来,直接先动用了补给卡车上的燃油,现在反过来需要把地下埋藏着的燃油补充回卡车上。

现在,理查德森知道德国人的燃油货栈是真的没油了,可这和他、和第24装甲旅还有什么关系呢?

蒙哥马利在阿拉曼车站的指挥部里勃然大怒,一开始他接到了第十装甲师的告捷电报,说占领了特勒阿卡基尔并发现敌人已逃跑,他还十分高兴,拉着德·拉甘和参谋们一起在商议古德里安去哪里的问题,但随后没多久发来的电报却让他当场拍了桌子:24装甲旅遭遇了优势敌人的伏击并已被完全包围,亟待解救。

“蠢!真是蠢到家了。”蒙哥马利痛心疾首对手下说道,“告诫过他们不要盲目推进,告诉他们不要前后脱节,告诉过他们要每隔两小时向我定时汇报消息、保持联络。一条都不听,现在被包围怪谁?怪我么?”

几个参谋心想:别的都还可以指责,唯独2小时汇报一次消息的要求第十装甲师还是不折不扣做到了的,仔细算算,从占领特勒阿卡基尔到拍发被包围电报之间的间隔还不到2小时呢。

蒙哥马利话是这么说,气也是这么出,但并不代表他真能对此无动于衷,想了半分钟后还是忍不住问:“距离他们最近的部队是哪个?”

“第十装甲师。”

蒙哥马利摆摆手:“第24装甲旅就是第十装甲师的部队,他们前去解救责无旁贷,但我认为光靠这点力量不够,还必须依靠别的力量,我们原本的布置是?”

这时候南北两路迂回包抄的部队不约而同发来电报,谓在特勒阿卡基尔方向听到激烈交火的声音,暂时联系不上正面突破的第24装甲旅,请示下一步作战行动如何推进,是继续按原计划迂回包抄还是改变作战方案?

德·拉甘看了一下地图:“在第十装甲师之后是印度第4师,从北路迂回的是南非第1师和自由法国第2旅,从南路迂回的是新西兰第2师和希腊步兵第1旅。”

“就没有其他装甲部队么?”蒙哥马利问道。

德·拉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解释说:“第十装甲师本身就是装甲部队,北面的南非1师和南面的新西兰2师都有自己的装甲部队,特别是新西兰第2师,他们拥有的装甲力量就相当于一个装甲师。”

“没有特别可靠的装甲力量,而且数量不足,要打破包围圈必须有装甲矛头。”蒙哥马利沉吟片刻,“还能抽出别的部队么?我需要快速、纯粹的装甲部队。”

“除了集团军指挥部直属的第1坦克旅外,其余纯粹装甲部队不多了,除非让已前扑的第一、第七装甲师掉头回来。”德·拉甘心有不甘地说道,“倘若命令他们临时转向特勒阿卡基尔去解救,我们就彻底放跑了沿滨海公路逃窜的敌军。”

在前线指挥作战的第十装甲师师长盖特豪斯少将感觉“命令包围圈里的第24装甲旅就地坚守,其余兵力由拉姆斯登少将指挥反包围敌军,我们争取在特勒阿卡基尔解决古德里安这个祸害。”

“只怕布朗准将坚持不了那么久。”德·拉甘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毕竟只有一个旅……”

“盖特豪斯少将的第十装甲师目前怎么样?”

“他们正在和德国人交手,敌人是德国第15、第21装甲师这两个老对手,他们的阻击打得很凶,第十装甲师一时半刻打不进去,据盖特豪斯少将说特勒阿卡基尔方向交战很激烈。”

“古德里安手里还有个90轻装师,如果敌人将两个装甲师用来打阻击,则包围24装甲旅的部队就太少了,估计是一个装甲师协同90轻装师在对付24装甲旅,另一个在阻击第十装甲师,让布朗准将必须坚持下去!”蒙哥马利想了好一会,最后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道,“给他们下达命令,第十装甲师务必缠住当面敌军同时施加足够强大的压力,包围圈里我军所有部队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等南北两翼迂回包抄的部队到位,就是我们反包围德国人的时候。”

“是。”德·拉甘偷偷擦了一把汗,按司令官刚才的部署,或许有可能逮住古德里安,可包围圈里布朗准将和24装甲旅的命运可就不太妙了,司令官看来是决心牺牲24装甲旅达成全局目标,只希望包围圈里的那些家伙机灵一点,能撑到大部队给他解围。

在前线指挥作战的第十装甲师师长盖特豪斯少将感觉自己快疯了,这面的贡献一部分要归结于冒失鲁莽的布朗准将,还有很大一部分则是拜蒙哥马利的命令所赐。第十装甲师总共下辖两个装甲旅,不到200辆坦克,布朗的第24装甲旅已占了将近一半。现在他手头除了师部剩下的十几辆坦克,就还有另外一个第8装甲旅,可问题是拦在前面的敌人却有两个装甲师的番号,他怎么打都打不进去。

虽然在北非的德国装甲师最近这一年因为陆陆续续打仗损失很大,兵力不太齐整,2个加起来才相当于英军一个满编装甲师,可问题是第十装甲师现在也不满员啊,他等于是要用1个装甲旅去啃对方1个装甲师,更不必说他是进攻作战的一方,德国人在防御阵地中还可以依靠反坦克火力——那些该死的88炮又是无坚不摧的怪物,坦克兵们看了就头疼。

接到蒙哥马利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缠住德国人、打破包围圈的电报后,他把军帽狠狠一摔,罕见地在部下面前公开发火,指责上面是“瞎指挥”:“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决不许我们去进攻德国人的阵地,非要让德国人过来撞我们的反坦克火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现在倒好,又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往德国人的反坦克阵地上撞,我在陆军服役了近30年,从没有听到过这么首鼠两端的命令……总有一天我会死在这种命令下!”

看师长愤愤不平的样子,其他人不敢接话,只有参谋长咳嗽了一声,勉强转移了话题:“长官,电讯连报告现在联系不上第24装甲旅。”

“这混蛋到底还活着没有?干脆死了算数,我们直接撤退,谁爱解围谁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第24装甲旅怎么说也是第十装甲师的部队,解围了都不敢说有功劳,撤退那就更是罪加一等,难道师长和布朗准将原先有仇?平时没听说过这种谣言啊。

大家不敢发表意见,继续在那里沉默。

盖特豪斯嘴巴一张又骂起空军来:“空军也是一群废物,打了这么久还不来增援,真让我一个师,不,半个师去对付两个德国装甲师?”

“长官,特德少将已回复过我们了,轰炸机力量不足,短时间内无法提供掩护。”空军联络官战战兢兢地回答。

“见鬼!我们的飞机呢?他们上次吹牛说有1000多架飞机,抽个20架轰炸机掩护我们不行么?”

盖特豪斯还真是错怪了特德少将的沙漠空军,为了迟滞沿着滨海公路上撤退的意大利部队,他把能派的飞机都派出去执行这个任务了,战斗机和德国人的战斗机打得不亦乐乎,轰炸机则抽空轰炸地面,一时间根本就顾不上特勒阿卡基尔。

“长官。”他的副官忽然喜形于色地冲进来,“前线部队报告说德国人往后撤退了,放弃了很多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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