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庄子·逍遥游》中说:“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冥海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神秘大海,庄子中说这个冥海在寸草不生的极遥远的北方。说到这个冥海,很多人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传说这个冥海里曾经生活过一条非常著名的鱼,我想大家一定都知道。
(冥海中)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
鲲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做鹏。鹏的脊背,不知道有几千里长;当它振动翅膀奋起直飞的时候,翅膀就好像挂在天边的云彩。
鲲鹏神话是庄子先生的代表作,也是我们上古神话中极为亮眼的一道风景。鲲鹏神话后世发展出了很多成语故事,寓言传说,可谓是国人皆知家喻户晓。可惜的是,鲲鹏的家乡,那个遥远北方的神秘冥海,却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无人问津。
《海内十洲记·聚窟洲》中说:“圆海,水正黑,而谓之冥海也。无风而洪波百丈。”
说冥海形状是圆形,海水是黑色,虽然风不大,但是却常常怪浪滔天。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象征着死亡和幽冥世界的神秘冥海,是否真的存在呢?今天,我们就来深度探索一下,现实世界中的冥海,死寂之地——黑海。
古希腊的旅行者曾经记载过爱琴海萨莫色雷斯岛原住民的一个久远的传说:在遥远的过去,东方曾有一座巨大的湖泊。冰雪的融水和连日的暴雨让它的水位暴涨,并最终涌入地中海。骤然升起的海面,淹没了几代原住民缔造的家园,将文明毁于一旦。这个传说中的“巨大湖泊”,被后世地理学家称作纽克星湖,而在人类文明史出现文字记载以后,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与外界联通的这片水域,则被人们称作“黑海”。
黑海被希腊人称为不友善之地,也被当地的船员们称为船舶的坟墓。
黑海不仅仅海水呈现令人恐惧的黑色,并且以惊涛骇浪而著称,无数的船只在这片水域葬身海底,所以说这片神秘的海水也的的确确和死亡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02
黑海底的幽灵船
1944年苏德战争期间,在苏联红军解放克里木的战役中,苏军轰炸机在黑海攻击了一艘德国的军用船只,它就是德国的柴油机船“托蒂拉”号。托蒂拉号在被轰炸过后,还算幸运,并没有受到致命的破坏,摇摇晃晃地朝着目的地继续航行。可是,这艘军舰却终究没有走到它想要去的地方,带着2000名正乘坐着这艘船从塞瓦斯托波尔撤离的德国军人,神秘地消失在了黑海之上,从此杳无音信。
近70年后的2013年5月,俄罗斯地理协会的一个科研小组在潜入黑海考察时,偶然发现了一艘二战时沉没的德国军舰。根据沉船的外形、结构和其他特征分析,科研小组人员推断,这艘沉船很可能就是在1944年遭到苏军轰炸机袭击的“托蒂拉”号。
因为考虑到“托蒂拉”号是二战时期的军用船只,沉船上很可能携带有武器弹药,存在着比较大的安全隐患。为了保证黑海上往来船只的安全,俄罗斯很快就组织了专业人员潜入水下,对沉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检查人员在下潜到黑海水下一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了那艘已经沉入海底近七十年的沉船“托蒂拉”号。
当人们发现托蒂拉号的时候,它正安静地躺在漆黑一片的海底,专业人员在借助特殊照明设备逐步展开对托蒂拉号更为仔细的检查的时候,突然有了惊人的发现。
虽然已经在海底躺了近七十年,不过托蒂拉号的船体并没有明显的锈迹,也没有生长水草和寄生生物,仿佛就是昨天刚刚才沉入了海底一样。
当检查人员小心翼翼地潜入到船舱内部时,更加惊人的恐怖发现惊呆了所有人。
船舱里豁然漂浮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它们就像幽灵一样缓缓地在黑暗中飘动,让任何第一眼见到的人都不寒而栗。更为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些身着二战时期德国军装的尸体,竟然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面容栩栩如生,仿佛就是在不久前才刚刚死去了一般。
经过检查人员长时间的清点,船舱里的尸体一共有两千具左右,这也和托蒂拉号从塞瓦斯托波尔撤离时搭载的德军人数相吻合,毫无疑问,这艘黑海海底的沉船的确就是托蒂拉号无疑。
但是令人恐怖的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早在七十年前的1944年就沉入海底的军舰和德军尸体,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水下浸泡之后,依旧能够保存得如此完好,就仿佛昨天一样呢?为什么海底看不到任何动植物以及鱼类存在的迹象呢?难道这个神秘的死寂之地——黑海的海底真的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黑暗力量吗?
03
在揭开托蒂拉的谜题之前,我们先来说一说另一个拜占庭时期的沉船故事。
泰坦尼克号
2000年的9月,泰坦尼克号沉船的发现者,探险家罗博巴拉德在黑海上苦苦搜索了二十多天之后,终于有了重大的意外发现,他在黑海海底找到了一艘1500年前保存极其完整的拜占庭时期的帆船。
罗博巴拉德
帆船的发现过程也是十分地偶然,当时同在船上的考古学家珍妮弗-史密森,她首先发现了海底一片奇怪的区域。在那里,很多的木头从海底的淤泥中伸出来,直挺挺地竖着,就仿佛是一座海底的缩微森林一样。珍妮弗感到很奇怪,当船靠近,经过水下摄影机仔细地搜索过后才发现,原来这些所谓的森林其实是一艘古代沉船的桅杆。经过更深入的探查后,人们发现这艘沉船,从桅杆顶部的绳结到船身上的龙骨肋材都保存得非常的完整。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保存得如此完美的古代沉船,罗博巴拉德和所有船员都兴奋异常。
但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也浮现了出来,这些木质的材料是怎么在水下得以保存了一千多年的时间而没有腐烂呢?因为一般的木材如果在沉入了海底,除了遭受海水的浸泡,还会受到微生物和鱼类的吞噬。不仅如此,它们还会遭遇一个被称为水下白蚁的恐怖敌人——船蛆。
船蛆
船蛆,也被叫做“凿船贝”,它们属于瓣鳃纲、贫齿亚目、船蛆科。是一种和普通蛆类似的软体动物,身体细长,喜欢穴居在木材中。
船蛆是破坏海洋中的木材建筑物的专家,木桩、木质建筑的堤岸、海底沉船等等都是它们钟爱的破坏对象。自古以来,航海学家就深受其苦。据说,哥伦布在第四次远航中,就是因为木质的船只遭到了船蛆的破坏,导致远航失败。1504年4月,哥伦布接到水手的报告:拜船蛆所赐,他们的“维斯凯纳”号正在一点点“烂掉”!没过多久,另两艘船因为同样的原因,很快也将“烂”掉……船蛆导致的“烂船事件”令哥伦布的最后一次远航无功而返,他在无奈之下仓皇返回西班牙的圣卢卡尔,一年半后,耗尽精力的航海家在巴利亚多利德与世长辞。
我们甚至可以这么说,是船蛆间接地杀死了哥伦布。
那么问题来了,在黑海海底沉睡了千余年的拜占庭时期的沉船为什么能完美躲开这些威胁,保存得如此完好呢?
为了解开谜团,罗博巴拉德团队继续对沉船展开探索,他们因此也有了更多的奇特发现。
04
神奇的陶罐
罗博巴拉德团队在对沉船进一步探索的时候,发现了船上的一些完整的陶罐。这些单耳陶罐,是一千多年前的拜占庭时期一种用来装酒的酒器,有些类似于我们中国的分酒器。陶器本身质地坚硬,能够在水底长期的保存,这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奇就奇在,一般在海底发现的类似东西,上面往往堆积满了各种水草、微生物和藤壶。但是这艘沉船上发现的陶器,却干干净净的崭新如故,就好像是上个礼拜才刚刚烧制出窑以后被放在海底一样。甚至当罗博巴拉德用特殊的水下设备,稍微清理一下陶罐的表面之后,马上就露出了罐体原有的亮橙色,着实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让木质沉船和陶罐保存如新的呢?一开始巴拉德认为是和黑海冬季的强烈风暴有关,不过为了搞清楚真相,巴拉德团队决定从海底提取淤泥的样本进行分析,希望能找到揭开谜团的线索。
专家们利用带有特殊设备的机械臂准备从海底的淤泥中提取样本,非常诡异的是,正当机械臂小心翼翼地从海底取得泥土样本时,海面上的天气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一场强烈的风暴正将来袭。好在巴拉德团队有着丰富的沉船打捞经验,在风暴到达前的最后一刻,他们成功取到了最后一管泥土样本。随着对泥土样本的分析,黑海海底沉船不腐的谜底终于逐渐浮出水面,呈现在世人面前。
05
黑海是古地中海的一个残留海盆,古新世末期小亚细亚发生隆起,黑海与地中海分开,逐渐形成内海。2500万年前,黑海还与地中海相连。随着地壳运动和冰期,黑海与地中海反复隔绝和连接,6000~8000年前的大冰期后才最终形成相连。
大约在7500年前,黑海还是一片广大的内陆淡水湖泊,最后一次冰期的尾声,随着海平面的上升,地中海的海水淹没过博斯普鲁斯的狭长地带,流入了淡水湖,使得湖水的面积扩大了将近50%,这就形成了我们现在所谓的那个黑海。
黑海是世界最深的内海之一,同时也是地球上唯一的双层海。黑海本身很深,从地中海进入的海水,因为密度更大,逐渐下沉。深水层和浅水层之间得不到交换,据科学计算,两层水之间彻底交换一次需要上千年的时间。于是,就在下层含盐度较高的海水层,形成了一个几乎无氧的环境。在这个严重缺氧的环境中,只有厌氧微生物可以生存,而它们的新陈代谢会释放有毒的硫化氢。而硫化氢是鱼类等水下绝大部分生物的致命杀手,所以在黑海里除了边缘浅海区和海水上层有一些海生动植物外,深海区和海底几乎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死寂世界。同时,硫化氢呈现出黑色,这也致使深层海水呈现出黑色,这也是黑海名字由来的原因之一。
黑海海底的无氧和剧毒环境,却恰恰为沉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保存条件。它们不会受到氧化作用的侵蚀,更不会受到诸如船蛆等海底生物的威胁,几乎相当于处在一个接近真空的环境。
正因为这样,不论是“托蒂拉”号上的2000名德军尸体,还是拜占庭时期的沉船和船上的陶罐,都在这个完美的真空环境中得以保存了下来。
06
黑水神话
在我国另外一部著名的上古奇书山海经里,虽然没有直接记录冥海,却有着和冥海相关的黑水的许多记载。
《海内经》中说:“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
王逸解释这个幽都时说到:“幽都,地下后土所治也;地下幽冥,故称幽都。”
山海经里所谓“黑水”,有说出自正北,也有说出自西北,但是大体的发源方位和冥海记录的位置是差不多的,非常巧合的是,黑海也恰好就位于我国的西北方向。
《海内西经》中说:“黑水出西北隅,以东,东行,又东北,南入海,羽民南。”
《山海经》所描写的黑水的流经路线已很清晰地告诉我们:黑水是一条从西北发端,穿过广袤的大地,最后流向东南大海的河流;是一条从死亡之国和黑暗之国出发,流向生命和光明的河流。
据英国《每日邮报》2010年8月1日报道,英国科学家曾经在黑海下发现一条的巨大水下河,这条河深38米,宽800多米。如果仅仅按照水流量的标准来计算的话,这条地下大河堪称是世界上第六大河。
在黑海的这个发现令人吃惊地印证了山海经里的黑水传说,黑海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冥海,地下河是不是就是黑水?难道我们的上古先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黑海和这条地下河的存在了吗?还是说,这一切也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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