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史特别强调从问题出发,引导被采访者进入述说历史的情境,以其切身感受追忆亲历的历史,这是口述史成为当今史学界关注焦点的重要原因,并以此展现出不一样的史述,进而成为史学研究的重要补充。从传播学角度来说,口述史已不仅是研究的需要,更是一种呈现方式的需要,其价值就在于追忆经历过的可感历史,是不一样的史述。
然而,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即便是以书面记载为主的口述史,依然需要通过繁琐的求证过程方可获得承认,即作为“说”史的组成部分,口述史不仅需要趋于“现场感”的呈现,以“直接”“直观”,甚至是“讲述”的特别形式来实现,而且更需要注重记忆历史中产生的史料是否可比、可证。当然,这一切呈现需要注意的问题是,不能为“讲述”而“讲述”,出现类似“编导”的主张,口述史不能成为误导没有史学背景的大众的“伪历史”。
将口述史纳入史学体系,尤其是大众史学体系加以研究,是近年来伴随着史学研究日益多元化而形成的态势,其主要原因源于三个方面:其一,史学知识的普及,人们对历史的认识有了新的诉求,口述史是对文字记载缺失或难以呈现的史述细节的一种补充;其二,自从传播学兴起以来,口述史的范围拓展到了新媒体领域,产生了许多别样的史述成果,构成了有别于传统文献再现的史述,打破了现实生活与文献“历史”,抑或文本“历史”的诸多隔阂,成为具有双向互动的、可以体现历史情感的一种新的述史方式;其三,近年来口述史通过不断实践,其性质与意义日益清晰起来,如果说传统史学,特别是文献史学,是一种有组织、有选择、有立意的史学研究,代表着官方或者(有话语权的)史家立场的“本位史学”的话,那么口述史则显示出一种以“人”为本位的史述记载,参与者更多,史学探究也更加广泛且自由,让史学研究真正成为具有大众特性的学问。如此说来,口述史的确是不一样的史述。
口述史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国,都有各自的缘起。比如,先秦时,周代是一个史官文化极其发达的时代,当时便设有“书记员”一职,专门为史官收集大众言谈,也就是《史记》中所载的“动则左使书之,言则右使书之”。再者,我国的口述史缘起于典籍是有历史依据的。如古代留存的文献史料中,司马迁的《史记》便是系统“讲述”夏、商、周等上古王朝及之前的“口述”传闻之作。另外,作为记载古代王者言论之作的《尚书》中有尧以后的历史,还有《春秋》及国别史《国语》等史书中“五帝德”“帝系姓”等记载,有许多都是来源于“口述”。
需要明晰的是,口述不是“讲”和“记”,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列为口述史的样本(对象)或受访者。并且,记述者需要经过学术专业训练的学者来做。更为重要的是,口述史收集整理不能只考虑大众喜欢什么,历史长河中有价值的人和事才是选择的对象。
口述史研究不存在对象上的差异,不论是名人还是普通人,都可以作为对象。口述史彰显出特别的作用,具有直接叙述生活经历和直观描述历史呈现等特点,从而帮助大众了解和认识更多赋有情感的史述“真相”。
(《社会科学报》2.18夏燕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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