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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生只能看一本历史书,我推荐这本

如果一生只能看一本历史书,我推荐这本这几年,总会在年底做全年的阅读总结。读书从来不会提前计划,凭着当时的心意和缘分来读,稍微汇总一下发现,历史类的书高居榜首,并且占比接近60,,几百本下来,算得上惯看秋月春风。

这几年,总会在年底做全年的阅读总结。读书从来不会提前计划,凭着当时的心意和缘分来读,稍微汇总一下发现,历史类的书高居榜首,并且占比接近60%,几百本下来,算得上惯看秋月春风。

如果一生只能看一本历史书,没有丝毫迟疑,一定是孔飞力的《叫魂》。

我们的历史太长了。这个长不仅指时间,也包括内容,大到官修《二十四史》,小到县志、族谱和碑文,无所不包应有尽有,既是宝藏又是负载。

我们对于历史的态度,大致有三种:一是演义的,民众渐渐将历史故事化,成为精神消费品,三国水浒自不必说了,已经火了几十年的“九龙夺嫡”,仍在不断推陈出新,郑小悠的几本畅销书就是证明,演义类作品的巅峰,自然是《明朝那些事儿》,常年高居豆瓣读书榜前列,当年明月在结尾,用“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一句话,完美总结普罗大众对历史的态度。正如丽萨·克龙在《故事魔力》中所讲:“故事是人类的生存指南”,我们把历史变成故事,然后从中获取精神愉悦和生存知识。

第二种态度是考据的,历史专业学者,采用最科学和严谨的方法,试图阐明历史的真相,有些历史的“谜案”,也火出学术圈,成为民间历史爱好者的“圣杯”,比如袁崇焕究竟该不该杀、宣武门之变究竟谁先动手等等。当然,多数的学术研究要更加“枯燥”一些,涉及财政、吏治、兵制这些严肃的内容,阅读的门槛很高,如果在某一领域没有极强的兴趣和深厚的积累,普通人阅读的意义不大。

第三种态度是自我表达的,所谓春秋笔法褒贬古今以史言志,这是中国史官的文化传统,我们最伟大的两部著作,《史记》和《资治通鉴》,都蕴藏着作者对历史的评价,再比如大名鼎鼎的《万历十五年》,内容“并非那一年发生了什么”,而是“黄仁宇认为那一年重要的人和事”。话说回来,这么去要求历史学家,实在过于苛刻,只要是人写的东西,必然带有主观判断,读者唯一能做的,就是始终牢记这一点。

普通人自然可以把历史当故事看,如果实在感兴趣,也能参与学术讨论,甚至可以出版著作。比如黄仁宇就是记者出身,写《北洋军阀史话》的丁中江也是记者,当年明月是公务员。在这意义上,历史和其他学科一样,有学术和通俗两个领域,对普通人而言,属于业余爱好的范畴。

如果,我们认为历史具有特殊性,正如米尔斯在《社会学的想象力》中所说,我们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和喜怒哀乐,是与其紧密联系的。那么,我们就要在人生中,至少有一次,认真思考自我与历史的关联。

我们今天已经耳熟能详,甚至成为普遍共识的历史观念,绝大部分是由国外学者提出的,比如近代史的“冲击-回应”模式、朝贡体系、皇权不下县等。这一现象的产生,一方面源于史料丰富,西方历史学者何曾有过这么好的研究条件?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摒弃了传统,试图转变为西方的研究方法。

那么外国人写的书就好吗?不同于自然科学,历史研究要讲究文化背景的,西方学者也带着他们自己的文化眼镜,比如“皇权不下县”,他们就通过对“有编制”的官员数量研究出发,结合西方领主制度的历史,演绎出了“民间自治”的虚假图景,他们哪知道咱们历来有“胥吏”阶层,在基层是“官与吏”共治。其实,上述提到的几个历史观念,已经陆续被国内学者推翻了。

光是背景就讲了这么多,估计能读到这里的人不足一半了,但又不得不讲,只有将我们能够接触到的历史类书籍分门别类,清楚它们各自的特点和局限,才能更好的理解,《叫魂》为何能够在“一生只能看一本历史书”评比大赛中脱颖而出。

因为,我并非如其他荐书的作者一样,只选评分高、知名度高和自己看过的,我不仅阅读量够大,还能琢磨出评比逻辑:

一、这本书要是综合的,既有故事演义、也要符合学术规范、还要有自我表达;

二、这本书要能让读者,对自身的现实生存处境有更深刻的洞察;

三、这本书要能“既不西也不中”,能够充分考虑中国传统文化的潜藏文本,又要对国人习以为常的传统深入反思,让最根本的东西呈现陌生感。

孔飞力是费正清的学生,而费正清是最权威的汉学家之一,著名的“冲击-回应”模式就是他提出来的。孔飞力的第一本书《中华帝国晚期的叛乱及其敌人》,是标准的学术论文,有一定的阅读门槛;《叫魂》之后的两本书,要么过于宏大(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要么过于聚焦(海外中国人),作为普通人而言,阅读体验和性价比最高的,非《叫魂》莫属。

翻了翻公众号历史发布,发现自己在四年前曾经发过两篇荐书的文章,其中就有《叫魂》,四年过去了,那份书单里,大部分书的地位下降了,当初的推荐大部分都是入门类,况且这四年,自己又读了不少,失去了当初的惊艳。唯有《叫魂》,地位不降反升。

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数的事实证明,经典的诞生往往来自意外。《叫魂》的诞生就是个意外,他在序言开头写到:

1984年,当我来到北京开始在第一历史档案馆从事研究工作时,全然不知道最终会写出《叫魂》这样一本书,我本来打算研究的,是清政府内部的通讯体系是如何影响其政策的实际运作的。

之后,1789年“剪辫案”的资料开始“召唤”他,使他不得不中止原计划,开始新的写作。

故事从浙江省德清县一位名叫吴东明的石匠开始,终结于山西巡抚苏尔德被贬至边疆。用九章的篇幅,先后讲述了底层民众的经济生活、八旗阶层的腐化、大清律例对超自然力量的判定、传统哲学对超验世界的态度、官僚阶层的运转模式、帝王心术与权力控制等等。传统大一统帝国之下,经济、法律、制度、文化,各个维度应有尽有,贫民、小康、中产、官僚、帝王,各个阶层全面覆盖,且不同维度不同阶层之间,彼此的联系清晰可见。

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中这么说:莎士比亚永远包含其他人,而其他人不可能包含莎士比亚。虽然这么做类比略显夸张,但我看过的那么多中国历史类书籍中,《叫魂》总是包含它们。

由于《叫魂》是孔飞力计划之外的,因此他并没有采用学术写作方法,而是一种文学性的叙述。虽然切口很小,并且全程围绕“剪辫案”展开,但因为案例太过典型和代表性,无形中呈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留白”效果,这是西方学者中极为罕见的风格,而孔飞力是无意间达成的,他是研究晚清近现代史的专家,再往前的历史,他可能知晓但并不精通,他是在没有古代史负担的情形下,无意间抓住了中国历史的脉络。

如果他是个中国通史专家,他肯定会像费正清或秦晖一样,提出某个宏大理论,然后拿着理论解释现实。幸亏他不是,他在研究“剪辫案”材料和写本书之前,可能完全不知道最终会得出什么结论。抛弃掉先入为主,就会在写作过程中,和读者的状态一样,顺着思维惯常逻辑往下走,这也使得这本书读起来,像是悬疑小说。最终的结论说服力极强,可能也最接近真相。

第十章《主题和变奏》,用10页纸,6000余字的篇幅,总结了大一统帝国各阶层的困境。我曾看到过不少观点,也曾有过许多思考,耳闻目睹过各种事情,发现最终都落回到那6000余字里。因此,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看这本书,盼着那天把这本书能看破,再也不用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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