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写到,从最宏观的视角来看,地球发展进程有三次划时代的转折。第一次划时代转折是生命从无机物中脱胎而出。此后,所有的生物种类都以基因突变和自然选择的方式进化,适应其生存环境。第二次划时代转折是人类的出现。人类不再改变自己的基因去适应环境,而是通过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当今,随着人类关于基因结构和功能的知识不断增加,人类很快就能做到既改变环境、又改变基因,地球发展进程中的第三个划时代转折即将来临(这里的“第三次划时代转折”就是赫拉利《人类间史》中所说的人类进化的下一个阶段:“智神”)。
对第二次转折,斯塔夫里阿诺斯进一步说到,人类之所以能通过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是因为人类发展出了独特的能力。他说,只有人类能够想象或表示同现实相分离的事物和概念。例如,只有人类知道自己会死,只有人类想认识宇宙及其起源,想了解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和处境。于是,人类能够一反基因进化的方式,采取文化进化的方式来调解人与环境的关系,使环境适应自己。人类文化包括工具、衣服、装饰品、制度、语言、艺术、宗教信仰和习俗等。实际上,斯塔夫里阿诺斯讲述的“全球通史”就是从旧石器时代至今人类所创造的一系列文化的故事。
上述斯塔夫里阿诺斯对地球发展进程的第二次转折的描述,基本上等同于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提出的“认知革命”这一概念。在《人类简史》中,赫拉利认为智人历史上发生过三次革命,分别是“认知革命”、“农业革命”和“科学革命”。赫拉利认为,“认知革命”是由于某次基因突变引起的人类智力上的变革,改变了智人大脑内部的连接方式,让他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来思考,用全新的语言来沟通。“认知革命”使人类具备了构造共同想象的能力,共同的想象提供了集体行动的意识形态,使智人可以进行更为有效合作。从此,人类通过越来越有效的合作来应对环境,更加有效地调节人类与周围环境的关系,不断提升自身能力,使环境适应自身存在的需要。从此,人类绕过了“基因进化”的低速路,走上了“文化进化”的快车道。这与斯塔夫里阿诺斯对第二次转折的描述非常相似。
根据上述两位学者的论述,可以如此假设:人之所以成为人,其标志不是制造工具,也不是使用火,而是“认知革命”的发生,是伴随着“认知革命”而来的人类从“基因进化”向“文化进化”的转变。
不论是斯塔夫里阿诺斯所说的地球发展进程中的三次划时代转折,还是赫拉利提出的智人历史上的三次革命,这些“转折”与“革命”都不是在短时期内发生的,更不是瞬间发生的,而是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中渐进出现的。
所以,我们现在很难精确地回答“认知革命”发生(或人类起源)的确切时间,现在能够描述的是,大约在一段非常漫长的时期内,发生了“认知革命”这样一个过程(根据赫拉里在《人类间史》中的说法,这一过程发生在大约七万年前),人类由此与普通动物相区别,实现了质的飞跃。
本文提要:生命的诞生、人类的诞生、(未来)智神的诞生是地球发展进程的三次里程碑事件。人类诞生的标志不是学会了说话,不是使用工具,也不是使用火,而是“认知革命”的发生,“认知革命”使人类实现了从“基因适应”向“文化适应”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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