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陈梦溪
下次再有某种病毒从野生动物身上转移到人类体内，很可能还会引发大规模疫情，而我们完全可能对致病病毒一无所知。为了弥补这些认知漏洞，科学家正在开展更多的动物研究，从它们体内寻找病毒的遗传物质。但我们生活在一个名副其实的“病毒星球”上，科学家的工作量是巨大的。
——《病毒星球》
今年春节，与以往的春节都有些不同。人们最关心的不是如何过年和拜年、游乐和团聚，14亿人最关心的是一个有些陌生的词汇“冠状病毒”。笔者写稿时正值大年三十，左邻右舍都在用酒精为家里消毒杀菌，逛超市和菜市场的人们自觉戴起口罩，新春庙会取消，春节档电影撤档，故宫等景区和公共场所暂时关闭，而与此同时，大量医务人员和科研工作者重返岗位，冒着生命危险与病毒争分夺秒抢救生命。1月24日除夕中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成功分离了我国第一株病毒毒种信息及其电镜照片，人们在这张黑白照片中第一次目睹了引发此次疫情的新型冠状病毒的真容。
病毒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威力？人类对病毒的了解有多少？2019年，《病毒星球》一书引进国内，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解答。
早在人类和绝大部分动植物出现之前，病毒就已经是地球的主人了。直到今天，病毒依旧和我们共同拥有着这个星球。病毒的历史很长，但我们对病毒的发现历史并不长。几千年前，鼻病毒就让古埃及人患上感冒，然而直到十九世纪晚期，烟草花叶病毒的发现才让人们开始认识病毒世界。人的肺中平均驻扎了174种病毒，但只有10%是已发现病毒的近亲，剩下的90%都是陌生的。
几千年来，无处不在的病毒夺取过无数人的生命，但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却不多。病毒学是一门非常年轻的学科，每年新发现的病毒数量之多，让科学家们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仔细研究。内布拉斯加病毒中心主管查尔斯·伍德博士介绍，《病毒星球》是卡尔·齐默为“病毒星球计划”而写，旨在为人们增进对病毒和病毒学的了解。2011年，《病毒星球》第一版出版后不久，病毒的威力便再一次让世人震惊：在非洲爆发的埃博拉病毒造成了大规模疫情并扩散到其他大陆，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MERS）将感染范围从动物跨越到人类，死亡率一度达到53%。
埃博拉病毒在数百万年来一直在哺乳动物宿主之间传播，它们在一些宿主身上是无害的，但在“跳”到其他物种时，就会显示出致命的一面。人类便是它们的攻击对象。《病毒星球》写到，被蝙蝠唾液污染的肉或水果可能携带病毒，人吃了这些食物就有可能感染。病毒一旦进入我们的身体，就能迅速入侵免疫细胞，导致严重的炎性反应。
人类对“冠状病毒”的认知史也并不长。1937年，人类从鸡身上分离出第一种冠状病毒，上世纪70年代，第二种人体致病冠状病毒被发现，“冠状病毒科”诞生。那时这种病毒与人类并无过多交集。直到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的出现，人类才开始重视这种病毒。SARS之后，科学家又发现了两种冠状病毒，但都没有引发大规模疫情。之后发现的一种冠状病毒便是2012年9月在中东地区发现的上文提到的MERS，它比SARS的致死率高得多，三分之一的患病者去世。在人类发现这六种致人疾病的冠状病毒后，2020年1月在武汉暴发的新型冠状病毒，便是第七种冠状病毒。在《病毒星球》的描述中，对SARS的研究或许能为我们了解新病毒提供一些参照。从2002年11月第一例SARS患者开始，科学家们开始了对此种病毒的研究，重构它的历史，试图找出它的根源。基于过往艾滋病毒和埃博拉病毒的研究经验，科学家先对新病毒的遗传物质进行测序，确定这种病毒属于冠状病毒类群，这个类群还包括导致感冒和病毒性胃炎的病毒。
科学家开始怀疑SARS病毒也是从原先感染其他动物的病毒演变而来。他们分析了中国人经常接触的动物身上的病毒，终于描绘出了SARS的演化树。这种病毒可能起源于蝙蝠，其中一株扩散到一种叫果子狸的哺乳动物，人类在购买食用果子狸的过程中成了病毒的宿主。这种病毒的生物学特性可以让它们适合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如SARS病毒可以附着在细小的气溶胶颗粒上在空气中传播。
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MERS）也是由动物传到人，非洲蝙蝠是其源头，不过骆驼成了中转站和导火索。科学家发现，骆驼身上普遍携带MERS病毒，病毒通过骆驼的鼻子分泌物释放出来，一只从非洲长途跋涉到中东地区的骆驼将病毒带了过去。根据《病毒星球》的描述，几乎所有的病例都集中在医院，因此科学家猜测，可能MERS最擅长的还是攻击免疫系统因病削弱的人。
病毒是可怕的，也是脆弱的。病毒可以随时随地发生突变，可以从宿主身上获取基因，它们在复制中产生错误的速度也比我们快上千倍。但同时病毒不能生长，不能主动排出废物，不能抵御炎热和寒冷，也不能通过分裂而增殖。
人类擅长意外地制造新病毒，却不擅长清除病毒。病毒如何预防？研究疫苗或许是一种希望，但并不是所有病毒都有疫苗可使用。人类在整个发展时期研究出的最知名的疫苗之一，便是天花疫苗，这种疫苗让现代医学从自然界中完全消灭了一种人类病毒——天花病毒。除此之外的许多病毒，我们都只能通过抗病毒药物和公共卫生策略的抵抗，将其危害降到最低。就像书的最后一章标题“与病毒共赴未来”那样——人类与病毒会继续共同生存在这个星球上，我们对它们的了解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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