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木

历史研究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不是研究国家强盛时期而是衰落时期，人物研究最有价值的不是强盛时代而是沦落时代的人群，因为后者能较为丰富地展现出前者失误而导致失败的经验教训。

比如两汉时期后汉之于前汉、南北朝时期南史之于北史、明亡后的南明“流亡政府”、中共党史中的遵义会议前后的历史时期等，都是这样。1964年3月24日，毛泽东在与薄一波等同志谈到《毛泽东选集》时说：“这是血的著作。”[1]血的著作，也是在血泊中找到的真理。从血里而不是颂歌中展现出的真理，比较靠谱。

在前后两汉中，毛泽东喜欢读《后汉书》，在南朝北朝中，毛泽东喜欢读《南史》[2]。毛泽东说：“《后汉书》写的不坏，许多篇章，胜于《前书》。”[3]毛泽东说：“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结果汉代只有僵化的经学，思想界死气沉沉。”关于魏晋时期，毛泽东说：“苏轼说那时期'文衰’了，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可以把那时的作品摆出来看一看，把《昭明文选》《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拿出来看一看，是'文衰’还是'文昌’，一看就清楚了。我再送给那时两个字，叫'文昌’。”[4]

在《南史》和《北史》中，毛泽东认为：“《南史》和《北史》的作者李延寿有倾向统一的思想，比《旧唐书》更好些。”[5] 1964年毛泽东鼓励秘书林克读《后汉书》，1975年毛泽东曾两次向身边医生吴旭君推荐《三国志》《晋书》《南史》和《北史》”[6]这些介绍国家处于动乱中的史书。

据毛泽东晚年图书服务管理人员徐中远介绍：1975年“毛泽东读过多遍的《南史》、《晋史》等部分分册就一直放在他身边，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有没有翻看呢？反正这些书一直陪伴着他。”[7]

注释

[1]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329页。

[2] 《南史》是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国一百七十年史事。《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

[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484页。

[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6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592页。

[5] 徐中远：《毛泽东是怎样读二十四史的·致读者》，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9页。

[6] 徐中远：《毛泽东是怎样读二十四史的·致读者》，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4页。

[7] 徐中远：《毛泽东是怎样读二十四史的》，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