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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刘向编订的作品(西汉刘向简介)
本文作者:詩書耕讀泗水濱
刘向,原名刘更生,字子政,汉室宗亲。高祖刘邦四弟楚元王刘交玄孙,刘交子红懿侯刘富,刘富子光禄大夫刘辟疆,辟疆子大宗正、阳城侯刘德,刘德子即刘向。《汉书·楚元王传》:“向字子政,本名更生。年十二,以父德任为辇郎。既冠,以行修饬擢为谏大夫。”
[1]刘向像
刘歆,字子骏,刘向少子,建平元年改名刘秀,字颖叔。《楚元王传》:“(向)少子歆,最知名。歆字子骏,少以通《诗》、《书》能属文召见成帝,待诏宦者署,为黄门郎。河平中,受诏与父向领校秘书,讲六艺传记,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
刘歆与王莽关系密切,“及王莽篡位,歆为国师”,《王莽传》“少阿、羲和、京兆尹、红休侯刘歆为国师,嘉新公”,后来刘歆谋反事泄,自杀。
秦火之厄给文献的流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失,直到“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迄孝武世,书缺简脱,礼坏乐崩,圣上喟然而叹曰‘朕甚悯焉!’,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至成帝时,以书颇散亡,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文献经过西汉一朝的收集,已经“蔚为大观”了。
《汉书·成帝纪》记载,河平三年,因国家藏书散亡,汉成帝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命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由刘向总其成。
哀帝时,刘向未竟其业而亡。哀帝复命刘向之子刘歆继承父业。刘歆在刘向《别录》基础上,总括群书,删繁就简,编为辑略、六艺、诸子、诗赋、兵书、术数、方技略等《七略》七卷。刘向父子两代用二十余年时间,终于完成了国家图书的校理工作。
现在流传的《战国策》、《荀子》、《晏子》、《管子》、《邓析子》、《韩非子》、《列子》、《说苑》、《山海经》、《左传》、《周礼》等书,均为刘向、刘歆父子校勘整理过。
《吕氏春秋·察传》说:“夫得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读书亦是如此,必须选择可靠的版本去读,去学习才不能有准确的把握。刘向、歆父子校理群书的工作,给我们留下了可靠的版本,其功劳不可谓不大!
“校雠”也称“校勘”,是文献学专业的核心技能之一。所谓校勘,就是借助有关理论和知识,运用相关文献比对、考订的方法,以极其审慎的态度,校正古文献在流传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错误。
“校”见于《国语·鲁语下》“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校雠”始见于刘向《叙录》,李善注《文选·魏都赋》引用《风俗通》按刘向《别录》“校雠,一人读书,校其上下,得谬误,为校;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为雠”。
古文献错乱的情况,主要有“误”、“脱”、“衍”、“倒”四大情况。误,即讹误,也就是文献流传过程中产生的文字错误;脱,即脱漏,也就是文献流传过程中遗漏的文字;衍,即衍文,也就是文献流传过程中多出来的文字;倒,即颠倒,也就是文献流传过程中文字颠倒错乱的情况。校勘的工作,就是订正这些错误。
刘向歆父子校勘主要有“广备众本,互相参校”“校字句,正脱误”“校重复,定篇章”“延请专家协助”等特点。为后世校勘工作带了个好头。经过几千年的发展,陈垣先生在其著作《校勘学释例》中归纳总结出实用、全面的“校法四例”,即同书之祖本或别本对读,遇不同之处,则注于其旁的“对校法”;以本书前后互证,而抉摘其异同,则知其中之谬误的“本校法”;以他书校本书的“他校法”;按照道理定是非的“理校法”。
校勘之后,对原书进行整理,并标出所要校勘的字词句,也就是“出校”。钱玄《校勘学》将出校的方式归纳为三种:根据校勘的结果,把底本的错误,改正过来,成为一本定本,在注中作校记的“定本式”,比如杨伯峻的《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的点校本“二十四史”;不改动底本,在注中作校记,或书后附校勘记的“底本式”,比如中华书局标点本《资治通鉴》、阮元《十三经注疏》;不录原书全文,只录校记的“札记式”,如王念孙父子的《读书杂志》《经义述闻》。
“目录”之“目”,指单书的篇目和群书的目录,《史记·太史公自序》和《汉书》的叙传,就可以认为是一本书的目录。“目录”之“目”的本意,应当来源于“纲目”,也就是渔网中的“网眼”,《尚书·盘庚》“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就是这个意思,“纲举目张”也是这个意思。目录学,也是文献学专业的核心技能之一。
《汉书·艺文志》“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我们至今还能看到刘向当年给皇帝上奏时所写的“目录”。
我们所能看到的刘向所著的《列子》书录,第一部分主要是校勘确定的篇目名称及顺序,第二部分介绍校勘的过程及侧重点,第三部分介绍本书的思想及作者,第四部分介绍本书的流传。他的这篇书录,当是校勘之后的总结工作。
后来刘向将一本书的单书书录汇总成册,写成《别录》一书,刘歆整理《别录》成《七略》,即将书目整理成《辑略》(总章)、《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有时也称“数术略”)、《方技略》七部分。《别录》和《七略》都是群书目录。可惜由于年代久远,这两本书都没流传到现在。但是班孟坚在编写《汉书·艺文志》时,将刘歆《七略》“今删其要,以备篇籍”,将《七略》的内容整理到了《汉书·艺文志》中,才使得我们得以一窥其面貌。
章学诚《校雠通义序》:“校雠之义,盖自刘向父子部次条别,将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非深明于道术精微、群言得失之故者,不足语此。”“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八个字,正是中国古文献目录的特点和优良传统。张文襄公的《书目答问》就是以目录的形式,告诉我们学习的次序、缓急。我们在学习的时候也是要按照顺序去学,才能学有所得。近代以来学科分科,使得很多学科支离破碎,难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2]河流流向“辨章学术,考镜源流”
汉武帝接受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在中央设立“太学”,立五经博士,自此汉朝将“经学”作为其统治思想。然而汉朝所设立的五经博士,大多为今文学派;而对于孔壁《尚书》《逸礼》以及秘府所藏的《左传》等经典的研究并未能设立学官,古文学派一直处于民间地位。五经博士的设立,不仅仅是学术思想之争,更关系着每位研究者的“正统地位”和“升迁之道”。于是汉朝学术最大特点的“今古文之争”就爆发了,而哀帝建平元年刘歆所上的《移让太常博士书》,则是今古文之争的矛盾巅峰。
[3]董仲舒像
刘歆认为太常博士们“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认为古文“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其为古文旧书,皆有征验,内外相应,岂苟而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皇帝应当将古文学派立为学官,“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义,岂可偏绝哉?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然而,西汉的官员,大多是今文学派的弟子,因而刘歆的建议,未能被哀帝采纳。后来刘歆作了王莽的国师,曾一度将古文派立为学官,然而随着新朝的灭亡,古文派学官也随之被废除。
东汉章帝鉴于今古文思潮繁杂,为巩固封建统治,统一学说,召开白虎观会议,制定《白虎通议》,极大削弱了古文经的势力,也标志着汉代经学由盛转衰。兼通今古文经的郑玄采用混杂的方式注释经典,使得汉代今古文经之争在形式上结束。
晚清以皮锡瑞、康有为为代表的今文经学,与以章太炎、刘师培为代表的古文经学,又形成了近代的今古文经学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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