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十大技术》作者叶毓睿

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2022年，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既基于自身国情、又借鉴各国经验，既传承历史文化、又融合现代文明，既造福中国人民、又促进世界共同发展，是我们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也是中国谋求人类进步、世界大同的必由之路。

2023年3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提到：“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在各国前途命运紧密相连的今天，不同文明包容共存、交流互鉴，在推动人类社会现代化进程、繁荣世界文明百花园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此，我愿提出全球文明倡议。

我们要共同倡导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坚持文明平等、互鉴、对话、包容，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

2023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出席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中强调：“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我们在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要坚定文化自信、担当使命、奋发有为，共同努力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新文化，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在会议中，习近平总书记着重指出中华文明具有五大突出特性，分别是：1、突出的连续性；2、突出的创新性；3、突出的统一性；4、突出的包容性；5、突出的和平性。在此基础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两个结合”，亦即：“在五千多年中华文明深厚基础上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必由之路。”并指出“第二个结合”是“又一次的思想解放，让我们能够在更广阔的文化空间中，充分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资源，探索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

下面我们来探讨一下中华文明和元宇宙之间的关系。

一、怎么理解中华文明具有的五大突出特性？

1.突出的连续性：中华文明拥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其间经历了许多朝代的更替，但其核心价值观和主要传统始终保持相对的连续性，不断传承并发展，这就是其突出的连续性。例如，对孝道、忠诚、仁爱、和谐等价值的重视，从古至今一直贯穿于中华文明中。

2.突出的创新性：在历史长河中，中华文明创造了大量的文化、科技和制度成果，例如造纸术、印刷术、火药、指南针（四大发明）、儒家思想、法家学说、科举考试等，显示了其突出的创新性。

3.突出的统一性：尽管中国是一个地域广大、民族众多的国家，但在历史发展中，通过文字、文化、思想、制度等的传播和交流，形成了相对统一的文化和社会结构，表现了突出的统一性。

4.突出的包容性：中华文明在发展过程中，总是以包容、吸收和融合的态度对待外来文化和思想，使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如佛教自印度传入后，被中国文化吸收并融入，形成了中国特色的佛教；以及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和发展，都体现了中华文明的包容性。

5.突出的和平性：在中国的历史观中，倾向于强调和平、和谐的价值。从古代的“和为贵”、“天下太平”，到现代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都体现了中华文明的和平性。

二、什么是现代文明？它有哪些特征？

现代文明通常是指以科学技术为基础，工业化、城市化等的高度发展，并以此为基础推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和生活生产方式等方面的进步和变革的社会形态。现代文明有以下一些主要特征：

1.科技发展：现代文明特别注重科学与技术的发展，科技进步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从生产工具的改进，到信息传播的方式，再到生活方式的变化，科技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2.工业化和城市化：现代文明往往表现为高度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产业结构由以农业为主转变为以工业、服务业、信息产业为主，人口分布也由以农村为主转变为以城市为主。

3.民主和法治：现代文明强调民主政治和法治社会。政府通过民主选举产生，公民拥有广泛的政治权利和自由，社会事务按照法律的规定进行。例如，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

4.经济繁荣：现代文明通常与高度发展的市场经济体制相伴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和生活水平的提高。

5.教育普及：现代文明强调教育的普及，提高全民的素质和能力，实现社会的公平和进步。

6.环境保护：现代文明逐渐注重环境的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倡导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尽量减少对自然环境的破坏。

7.文化多元：现代文明接受并尊重各种文化的差异和多样性，形成了开放、包容的文化环境。

8.社会公平：现代文明追求社会公平和社会福利，努力缩小贫富差距，保障基本的人权和社会保障。

三、什么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文明，是中华民族在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文明成果和价值观念体系，在经济、科技、政治、文化、社会等领域中在现代化进程中所取得的成就和变革。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特点包括：

1.科技进步：中国在科学技术领域取得了显著的进展，包括航天技术、信息技术、生物技术等方面的创新和应用。

2.经济发展：中国在改革开放以来实现了快速的经济增长，全球GDP排名第二，成为全球重要的经济力量，涵盖了各个行业和领域的发展，如制造业、金融服务、科技创新等。

3.社会变革：中国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制度发生了深刻的变革，包括城市化进程、教育普及、医疗保障等领域的发展，提升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社会福利。

4.文化传承：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得到了传承和弘扬，包括文学、艺术、音乐、戏剧等领域的创作和表现形式，同时也吸纳了外来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四、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组成

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由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法治文明和科技文明等组成，它们相互交织、互为影响，共同构成了中华民族的现代文明体系，推动着中华民族的社会进步和发展。

1.物质文明：物质文明强调经济发展和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它包括基础设施建设、工业化、城市化、科技进步、物质财富的积累等，旨在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和提升生活质量。

2.政治文明：政治文明关注社会的政治制度、治理能力和公共管理。它包括政府的组织与运作、政治体制的建设、民主和法治的推进，以及公民权利和参与的保障，旨在实现政治权力的合理行使和社会秩序的稳定。

3.精神文明：精神文明强调文化传承、价值观念和道德伦理的培育。它涉及教育、文化艺术、宗教信仰、道德规范等方面，旨在培养公民的文化素质、道德品质和精神追求。

4.社会文明：社会文明关注社会关系、社会福利和社会公平正义。它包括社会组织与互助、社会福利制度、社会公平与包容、社会道德风尚等，旨在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和人们的共同福祉。

5.生态文明：生态文明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和可持续发展。它涉及环境保护、资源利用、生态平衡、生态文化传承等方面，旨在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和保护地球生态环境。

6.法治文明：法治文明强调法律的权威和公正。它涉及法律体系的建立与运行、法治观念的普及与强化、司法公正与法律监督等方面，旨在确保社会秩序的稳定、公民权利的保护和社会公正的实现。

7.科技文明：科技文明关注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它包括科学研究、技术创新、科技产业化等方面，旨在推动科技进步，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这些文明相互支撑、相互促进，只有综合发展和协调推进各个方面的文明，才能构建一个富有活力、公正有序、生态可持续的现代文明体系。例如，物质文明的发展为经济增长和生活水平提供了基础，为其他文明领域的发展提供了物质支持。政治文明的进步可以促进社会稳定和公平正义，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精神文明的培育可以提升公民的道德品质和文化素养，增强社会凝聚力和国家认同感。社会文明的健康发展可以提供公平机会和社会保障，实现社会和谐和人民的共同福祉。生态文明的建设可以保护环境、可持续利用资源，为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法治文明的强化可以确保公民权利的保护和社会公正的实现，维护社会秩序和法律权威。科技文明的进步可以推动经济创新和社会变革，提高生产力和社会发展水平。

五、元宇宙和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明确提出一个目标，把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在GDP中的贡献率，从7.8%提升到10%。因为我国GDP的‘总盘子’是在不断增加的，细算一下我们会发现，数字经济的增幅超过60%。毫无疑问，以精神生产为主的数字文明的增幅，会超过以物质生产为主的工业文明，数字经济相关的发展将深刻地影响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发展。而元宇宙将是数字经济的主要场景，也将是数字中国建设的主要形态，元宇宙的构建，将逐渐成为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笔者曾在《元宇宙十大技术》里提到：元宇宙初期是多维共创互信网，中期是创意的协作网，长期是意识构建的智慧地球。而构建元宇宙离不开如下十大技术：

1、五大支柱性技术：交互与展示的技术、数字孪生与数字原生技术、创建身份系统与经济系统的技术（含区块链）、内容创作的技术、治理技术；

2、五大地基性技术：AI技术、网络技术、计算技术、存储技术、安全技术。

目前，元宇宙仍处于其早期阶段，尚未形成一个结构层次分明的产业，早期可以按照构成其的十大技术做一个大致的分类。不过，从中长期看，元宇宙做为数字新世界，它加工、处理和传递的是创意，是一种新型信息产业，它以提升组织或用户的体验和效率，降低成本为目标，为创意、思想、意识的交流提供平台。元宇宙将成为价值观、现代文明的试验田和角逐场。

如果在中华文明的语境中来探讨，我们可以把钱学森钱老在三十多年前提到的“灵境”视为元宇宙的初级版，“大成智慧”视为元宇宙的终极版。

1990年，钱老建议VR（Virtual Reality）译成灵境，灵境包含多种人机交互技术，极大提高人的创造力。

1992年，钱老思考大成智慧（Meta Synthetic），提出“大成智慧工程”是利用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的思想，把古今中外千亿人的头脑组织成一个伟大的思维体系，复杂超巨型系统；“大成智慧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1995年钱老断言，人工智能世界将出现人·机结合的新人类。

根据钱老给戴汝为、汪成为、钱学敏的书信，可以发现“灵境”具有如下特点：

1）灵境不是人造的实境，是虚境。也即虚拟的世界。中国园林，虽然有人造的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不是灵境。

2）灵境拓展人脑的知觉，将开创新的历史时代。

3）灵境追求人机和谐，是新的信息空间/cyberspace/大成智慧

4）灵境包含多种人机交互技术，视觉听觉触觉，甚至嗅觉，让人感到身临其境。意味着有多维感受。

5）灵境推动极大提高人的创造力，启示了形象思维和灵感思维的新理论，推动思维科学的形成。

6）信息网络（现在看来包含了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助力形成大成智慧（现在看来过程中，智算时代或智能新时代是应有之义），将促进科学大发展和文艺大发展。

而做为集大成者的“大成智慧”则是：

1）大成智慧工程不仅包括科学技术体系，还包括文化事业的智慧

2）文学艺术方面的“性智”和科学技术方面的“量智”，其实对应的就是感性和理性。这意味着大成智慧同时考虑到了人的感受、情绪、体验和精神需求，和科技发展的逻辑、推理、智能和规则约束。

3）大成智慧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4）人工智能世界将出现人机结合的新人类。

5）灵境助力的人机融合，使得人类能身临其境的感受大到宇宙的演化，小到微观世界的观察。

6）从灵境到大成智慧，这样的变革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犹如人类创造语言和文字。

在笔者看来，语言和文字促进了人类之间信息的交流，知识的分享和传承，使得新一代人能够站在旧一代人的肩膀上，迅速地感知和适应物理世界，并能在更大范围内进行分工协作，从而让更多的人，能更高效和更广泛地实现生存和发展的需求。

而灵境和大成智慧工程，意味着新人类，以智能的方式，快速学习和融入物理和精神世界，也即虚实深度融合，以实养虚，以虚促实，让更多人能更低成本更便捷的丰富人生的体验，实现共同富裕。需要注意的是，共同富裕不是平均主义，而是先富带动后富；共同富裕还包括了精神上的满足和富裕；尽可能满足每个人的多方面需求多层次需求，有条件先满足高层次需求的，帮助更多人有机会满足更高层次的需求。

灵境和大成智慧工程，也意味着新人类，以前所未有的创造力，加速创新，改造物理世界和精神世界，实现自我实现和自我超越，完成每个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达到一切人的自由发展。

从灵境（元宇宙初级版）到大成智慧（元宇宙终级版）的发展历程，将深刻影响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当中的科技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法治文明，甚至物质文明和生态文明。例如，元宇宙技术中的交互和展示如VR/AR、裸眼3D、全息投影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催生了数字敦煌、数字故宫、虚拟邓丽君、苏东坡数字人、2023央视春晚AR“兔圆圆”、钱学森数字人，以及近些年来高水准的文化纪录片《典籍里的中国》（采用AR、VR、3D建模等）。

以ChatGPT、MidJourney、百度文心一言、浪潮源1.0、讯飞火星等为代表的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工具出现，将极大地解放人类的脑力劳动，从而帮助人类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探索未知、创造创新等领域，也将极大地改变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中经济、政治、文化、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

六、人类命运共同体与AI文明的注意事项

201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重大理念。同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打造实践平台。经过十年发展，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由愿景变为现实，成为当今世界范围最广、规模最大的国际合作平台。

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中国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部分，为了更好地被“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乃至全球绝大多数国家的人民所接受，在对外沟通和交流中，建议少谈东西方文明，多谈人类文明新形态，或者人类新文明。这样，其他民族或国家，才可能自觉将自己文明当中的优秀部分，融入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融入到人类文明新形态当中，从而吸引更广泛的人群。

另外，自2023年11月ChatGPT面世，人类已经开启了迈向通用人工智能（AGI）的进程；在未来二三十年内，AI全面超过人类中的普通人，可能是大概率事件。我们只能拥抱AI、善待AI、尊重AI，要努力成为钱老在大成智慧中所说的以人为主、人机结合的人，要变成一个善用AI工具的人。

与东西方文明的冲突、互鉴相比，笔者认为，人类新文明与未来AI文明潜在冲突、互鉴，更为紧迫和重要。这里所说的AI文明是一种虚拟文明，是指计算机或AI，结合算法、算力和数据，实现自我学习、自我演化，并与其他计算机或AI协作发展，构建的一种新的文明。例如，一个名为Chirper，禁止人类入内的AI网络社区，虽然现在看可能是一个噱头，也离真正的纯AI社区为时尚远，但这样的社区也许能助力AI形成意识？

目前看来，AI文明可能具备高效性、精确性、多样性等人类难以企及的特点，但缺乏同理心和灵活性等缺点，这些缺点可能是人机结合的重大障碍。如何实现人机共生，相互促进，将在不远的未来，成为每个现代文明的关注者和建设者，都必须面临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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