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不拉——盛行中亚的哈萨克族弹拨乐器。这两根弦上流淌出的斑斓世界足以颠倒众生,令人叹为观止。
哈萨克族乐器(哈萨克族乐器有哪些)
冬不拉完全由纯木手工制作而成,整体造型酷似哈萨克族自喻的白天鹅。当你把这轻盈柔美的乐器揽入怀中,胸口就自然喷涌出那草原的苍茫和辽阔了。
歌和马是哈萨克族的一对翅膀。世代游牧的哈萨克族,每个毡房都会飘出冬不拉的琴音,从生到死歌声相伴。阿肯(游吟诗人)持琴马背四处游荡,在草原山谷间无数的阿吾勒(部落)吟唱。在哈萨克斯坦,冬不拉更是被推上了至高的艺术殿堂,大型音乐会几十把冬不拉合奏,总统和普通百姓一样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一个民族对一件乐器的迷恋和尊重,哈萨克族与冬不拉犹甚。我的冬不拉情缘由何而来?又在哪儿生根发芽的呢?
我出生在有“中亚湿岛”之称的伊犁草原。从小就和哈萨克少年一起骑马摔跤,最早听到的哈萨克民歌就来自他们。现在还记着其中几首的旋律。
第一次看见冬不拉是在小时候坐班车去县城的路上。后排坐的哈萨克大叔,在拥挤摇晃的车厢里,弹着冬不拉深情的吟唱。我好奇的回头,他那陶醉的神情,至今难忘。
后来在哈萨克牧民家里,更真切的欣赏到冬不拉弹唱的魅力。微醉的哈萨克青年,态度潦倒而忧郁,抱着冬不拉旁若无人的唱着,歌声深沉凄凉,仿佛世间所有的愁苦都浸泡在这歌声里了。从此,忧郁深沉的哈萨克民族在心中扎下了根。
门前的天山、草原,是我儿时自由驰骋的天堂。
到了高中开始迷恋吉他,以至放弃学业回家练琴。再后来外出求学,浪迹天涯,在音乐的泥泽中越陷越深。
“自由、理想、白日梦”,青春一闪而过。当我带着十年漂泊的浪子豪情重回故乡时,终于发现了故乡之美!
2004年元旦,我和母亲去县城,鬼使神差的买了一把冬不拉。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把冬不拉!随后,它跟我去了北京,和我一起住在深深的地下,想家时就望着它出神。05年春用这把冬不拉录制了歌曲“伊犁河”,至今听来那段即兴编配的前奏还是韵味无穷。后来,这把冬不拉送给了胜似亲人的大哥。
05年回新疆,又带了两把冬不拉和冬不拉演奏光碟去西安。在和琴友的聚会上大家都很喜欢这西域的乐器。那首”哈萨克人”,是我在南门外朋友的小屋里,用冬不拉创作出来的第一首歌。
08年深秋,在网上听到张佺用冬不拉演奏的“水车”“刮地风”等,激动不已。冬不拉、口琴交响出最扎实最美好的音符!这简单质朴的音乐更接近民谣的本源!
09年初我正式带着冬不拉开始巡演。那时只会唱几首简单的歌谣。记得在兰州“时间吧”,李建傧还示范了冬不拉的演奏技法。
从此开始,冬不拉伴随我四处游荡,在无数奔驰的列车上,人潮汹涌的候车室,形形色色的旅馆、公园,酒席、夜市上都留下它的琴声。这无趣的人间太需要歌声的点缀了!
冬不拉唱起歌来更加随意,节奏的把握上也更加自由,它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流浪而生的。不但能演奏哈萨克的民歌,当然也能演奏其它各种风格的歌曲。我认为它最适合弹唱那些一段体的,简单的歌谣。因为它的轻巧,便于携带,随时随地,想唱就唱。
冬不拉在当下的民谣阵营里流行甚广。不用说马木尔、张佺,吴俊德、王啸、张玮玮、张智、李建傧等都是冬不拉高手。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这种乐器,可见冬不拉之魅力。
09年秋,在滇藏线一路狂奔,用冬不拉创作“离开拉萨”。13年冬,在北京用冬不拉创作“十二月的歌谣”。
因为冬不拉,我和家乡的维吾尔族制琴师结下了十多年的友谊;因为冬不拉,我收获了纯真的爱情,幸福的家;因为冬不拉,我更加热爱这片养育我的土地!
“人生在这世上呦,都来去匆匆,谁能够阻挡他们的行程。生命是狐狸呦,死神是雄鹰,总有一天会被抓上天空。每当歌手遇到了知音的听众,就是死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歌声……”
一首古老的哈萨克民歌“蓝色的河”,隐隐的从群山峡谷,从灵魂深处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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