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振宇眼中一片混沌,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他只是觉得英雄气概的皇帝,根本不会做这种事。而这些日子后宫风波四起,他总觉得皇帝是要逼梁若君投靠自己,皇帝防备他的同时,秋振宇也防备着皇帝,可没想到,皇帝竟然留了最大的一张王牌。涉事双方都是谋私利,并且企图颠覆彼此国家的朝纲,梁国君主该互相配合清理门户,而非彼此指责追究责任,她说服了自己的丈夫,掌控了朝堂的大局,成功地将威胁到自己儿子前程的人全力铲除。从梁若君出嫁到大齐和亲起,梁国皇后的心就一直不安,当贵妃得宠的消息中好不耐烦。”项晔道,“即便掌握了什么,证据也很薄弱,至于你在其他事情上犯的错,都不足以让朕摘下你的脑袋,毕竟你是旧臣,朕处理得不好,就成了暴君。唯有通敌叛国,能让那些拥戴你的人,让那些还企图相信你的百姓们,彻底抛弃你。你不正是因此有恃无恐,和朕周年末企图逃跑时,跌落山崖摔死了,他就安葬在原先的住处,你死之前,朕会命人带你前去哀悼,哀悼你的旧主。”秋振宇瘫坐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项晔,他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皇帝了,可是五年过去了,皇帝做得每件事,都让他捉摸不透。“来人。”项晔朗声道,“将秋相大人送回宰相府,派御林军包围宰相府,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有侍卫进来,毫不犹豫地就架起了秋振宇,而项晔则径直往宣政殿走去,走时幽幽丢下一句话:“今天要抓的人很多,天牢里放不下,等他们挪出空了,朕就送你去。”秋振宇浑身颤抖,若非侍卫架着,早就瘫在了地上,他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从项晔持剑踏入宣政殿起,他就把脑袋捧在手里过日子,可他一直期望着能有反扑的机会,当联络上了梁国的故交,当勾搭上了秦庄,当他自以为是地把女儿送入皇宫……
半个时辰后,朝堂上一片混乱,根据宋渊送来的弹劾名单,在册之人一个不留全部收押,风云过去,朝堂上空了将近一半的人,可是皇帝早就准备好了新鲜的血液,来填满这些空缺。至于留下的大臣,或有扬眉吐气,或有胆战心惊,无不对皇帝敬重和畏惧,明明昨天还拉来说:“公主,不得了了,娘娘和殿下都被皇后抓了?”梁若君听得糊涂,问:“哪位娘娘,哪位殿下?你说二皇子?”海珠哭道:“是您的母亲和哥哥,被皇后抓了。梁国送消息给皇上,说两国朝廷有官员私通,那边清明阁的常客,整座皇城除了上阳殿畅通无阻,清明阁的宫女太监见她都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可是今天,她才刚刚靠近,就被侍卫拦住,他们竖起冰冷的刀,阻挡她的去路。“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退下,立刻退下,我要去见皇上。”一瞬之间,天崩地裂,梁若君彻底乱了。恭敬敬地说:“娘娘请回吧,皇上眼下正忙,大臣们都还在宣政殿未散去,一时半刻是见不了您的。”梁若君隔着侍卫的刀剑,哽咽问道:“周公公,我的母妃和皇兄真的被抓了吗?”周怀点头:“今天刚刚从西平府传来的消息,奴情分,担心她会失去所有的幸福。周怀命宫人:“愣着做什么,把贵妃娘娘送回玉明宫。”梁若君浑身无力,任人摆布,她还有一丝幻想,也许皇帝不会迁怒自己,她要死要活地才会惹人厌烦,虽然她也一心要助哥指挥下,把人抬回了玉明宫,太医赶来掐人中扎针,折腾半天,才让贵妃缓过神来。可是醒来的人,目光如死,梁若君藏在贺礼中递给秋振宇的那封信,可能会毁了她的一切。风云突变,没几个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后在长寿宫里坐立不安,派林嬷嬷一遍遍去问外头只把儿臣当做祖母的孙女,儿臣是元州夫人的女儿,是从元州来的,和宰相府没有任何关系。”太后听得呆呆的,正好有宫人传话,说贵妃在清明阁大闹一场未果,反而昏过去被送回了玉明宫。太后这阵子本就讨厌贵妃,不由地说:“她说不定就是梁国的细作,你们看好她,着,像是没事,可是你们……”珉儿很平静,发生那么大的事,仿佛没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涟漪,而她这股气质一直都被人讨厌着,因为是旁人无法想象的高度,皇后总是那么不真实地存在着。“皇上若是不要儿臣了,这一波,将来还会遇到更多的事,母后,您的儿子是帝王,这一辈子都注定不会消停的。”太后叹:“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珉儿笑悠悠:“可是有儿臣陪着他,您不放心吗?”么两样。太后对淑妃道:“眼下朝廷正乱哄哄的,你管好底下的人,别叫她们给皇上添乱,平日里嘴碎些好事些也罢了,可这一回放肆不得。”淑妃一贯的温顺:“臣妾已经发话约束妃嫔们谨慎言行,臣妾会尽心盯着家皇后做主,你们配合默契心有灵犀,如今那一位出了事,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可都这样子了皇帝若还把她捧在手心里,那也太……”她看了眼珉儿,记得方才她说是一场梦,只道,“但愿皇上能清醒,有了你们这样好的,他还想什么呢。”淑妃欠身应诺,但没后能给予皇帝这么大的信任,甚至此刻她还觉得,皇帝是真的对贵妃动过一些心思。来的路上她还想,也许梁若君会和秋珉儿一样,纵然娘家倒了台,对本身也没有任何影响,毕竟秋振宇一干人私通梁国,贵妃大可以置身事外,而宰相府会倒下,梁国犹在,她毕竟是和亲的公主。生敌意,而是要留神淑妃是否会对自己产生敌意。梁若君的事一旦过去后,皇帝又会变成从前的样子,眼里心里都只装着上阳殿,对于安乐宫而言,有没有梁若君本就没什么区别,上阳殿和安乐宫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存在。珉儿知道,这么防备着一个人,时时刻刻保持里跑来,摸了摸珉儿裙上绣的凤凰,淑妃大惊失色,上前拉开儿子训斥:“你又胡闹了,皇后娘娘的凤袍怎么能乱摸。”太后笑道:“他才多大,见着漂亮的就喜欢,皇后也不会计较的,珉儿是不是?”珉儿和气地说:“沣儿快。”淑妃却恍然想起,皇帝答应她,将在儿子周岁时,册封她为贵妃,让她和梁若君平起平坐,可现在梁若君还不知会是什么下场,看样子她的贵妃之位,又要泡汤了。“浩儿还不曾去过上阳殿。”淑妃客气地说,“娘娘子抱来,她们在太液池边上会和,三皇子已经能由人扶着蹒跚两步,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沣儿跑上前要抱弟弟,结果两人抱团摔在地上,可都是好孩子,摔了也不哭,兄弟俩咯咯笑作一团。“沣儿越发像个哥哥的样子,小皇子也长得很结实,你真是了不起。”珉儿阁,更一再地命人传话,请皇上去见她一见。淑妃见皇后看着自己,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便道:“臣妾曾听说,贵妃在梁国不受疼爱,亲生母亲将她视作累赘和包袱,没想到贵妃还这么孝顺。”珉儿牵着沣儿的手慢慢走:“我想,她并不是在回原来的样子。”淑妃心里一咯噔,皇后这是在敬告自己,要她明白自己的斤两?珉儿却继续道:“皇上曾提过,要在重阳节册封你为贵妃,虽然眼下玉明宫出了事,但只要你不忌讳,一切照旧。尚服局已经开始制作你的贵妃礼服,错觉,淑妃直觉得眼前一阵阵恍惚,脚底下也飘飘然不踏实。这一刻,淑妃终于明白对于位份耿耿于怀的自己有多傻,至少在过去,她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地位什么尊贵,她想要的是皇帝的真心。但她还是镇定了下来,看到皇后身边的沣儿,感受到怀里浩儿欢。沣儿总是惦记着想抱抱妹妹,可惜淑妃不允许,小皇子围着妹妹爬了一圈又一圈,大抵是看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自然而然地生出了哥哥的自觉,憨态可掬地亲亲小妹妹,叫人把心都看化了。看到孩子们在一起纯真可爱的模样,世间一切烦扰都消失了,然而淑妃在上阳殿待了大半天,她此刻的而立场显而易见,前阵子一直低调内敛,没有在皇后和贵妃之间做选择的人,才是最英明的。那些趋炎附势围着梁若君转悠的妃嫔,眼下都担心着会不会受到玉明宫的牵连。而玉明宫里,风光不再,宫人们都耷拉着脸,海珠坐在贵妃寝殿外的台阶上,她家公主哭得伤心欲绝,闹了一次又一次,海珠已经没力气再陪着折腾了。可是等得望眼欲穿,等到夜色降临,也没见清明阁里有半分动静,海珠喝令一个小太监去打探消都仅仅是皇帝手里的一颗棋子。海珠在外头听得目瞪口呆,而屋子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慌张地跑进去,见公主正在地上捡碎片,她哭着上前拦下道:“公主,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这边厢,上阳殿的灯多亏你把宋渊提拔到朕的身边,若非他机智,咱们照着之前的路,且要再摸索一阵子。”“宋渊总算没有辜负皇上的栽培。”珉儿笑道,“他人在外头,眼界比咱们更宽阔,想法自然就多了。不过最好的是,皇上没有假戏真做。”项晔眉头一挑,嘚瑟地问:“原来你还是怕的?”
西平府(平西府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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