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重来抱琴至,胜如尺素寄双鱼。祝:”
喝了一会,他问温州那边的年成怎么样。王梦竹叹口气:“不好着呢。年成也正怪呢。五月份就来大风。真是不多见。”他来劝酒,
股肱之臣的意思(股肱之臣的拼音)
章纶换了一只新酒杯,王梦竹斟满酒杯。他双手捧起酒杯,抬起眼光向上望,站起身敬天:“苍天,你要保佑百姓,平平安安啊!”他将酒恭恭敬敬地倒在堂前。
梦竹看看,说于大人也求过上天哪。河南大旱,四月份,于大人巡边出发的前一天,于大人就跪在院子里,说宁愿降祸于他,也不殃及无辜百姓,保佑天下风调雨顺。
梦竹说:“别小看于大人正受皇帝重任。他活得很苦。没有谁,比于大人的担子更重的了。”
是啊,谁都知道于大人几年来操劳国事,五十来岁的人竟然白了半个头。脸上增添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样的皱纹。于公他舍家忘身,常常宿在值房里办国事,累得得了痰病。
景泰朝半座江山在他身上担着。皇帝是他于大人扶上的,太上皇回来,皇帝又不肯从皇位上下来,反倒又想子孙相继。景帝这种违反礼制的举动自然得不到上天的庇佑,于是,景帝唯一的儿子保不住,于是,天下灾异频繁。难保有些人会这样想。大家不敢责难皇帝。转而非议于谦。说他身为景泰朝最重要的大臣,不劝谏皇帝,有负国家。
于谦觉得有苦难言一一的确,景帝对他最是倚重。可在皇位继承问题上,他哪里听得进话。皇帝,也有私心哪一一景帝明白地告诉于谦:皇帝他励精图治,累死累活的目标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儿孙;哥哥,自从那场土木之变辱国辱祖后,再也无资格继承大位了。这些心思于谦是不可能对章纶明说。他只对章纶说:“如今之计,只有披肝沥胆,竭尽心力报国报民而已。”如今,他忍着无休止的咳嗽又离京奔波去了。想起临别时于公的话,章纶不禁为昨夜自己的儿女情长而羞愧。
沉默了一阵,两人闷闷地喝着酒。
酒精在血液中燃烧,于大人目光炯炯的样子让他难忘。
钟同的国而忘家让他羞愧。他脑子里翻江倒海般,闪过一个个念头。
沉浸在温柔的私情之中,不能自拔,有负圣贤教诲,非大丈夫所为啊!为国忘身,于公能做到,你章葵心就不能做到?钟同能做到,你就不能做到?你可不能像钟同之父,听信妇人之言,陶醉于家庭之乐而抱憾终生啊!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心一横,牙一咬,毅然请王梦竹看奏本草稿。王梦竹呆了一阵,沉默好久,劝他不要上。章纶说:“我不上本,谁上本?”
梦竹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你不怕后果!”
章纶像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梦竹。说:“不要想得那么严重。皇帝毕竟是圣明之君,他对钟同,不是没有处罚么?”
梦竹正色说:“葵心,你是不愿承认,你是自欺欺人吧,还是你自我安慰?你的谏章比起钟大人的,更激烈哪。要知道,这样的事,像于大人那样被视为股肱之臣的,讲话都注意分寸。像你这样直言无忌的,我的心里捏着一把汗呢。”
章纶神色凝重:“于大人一身系着朝廷社稷,于大人有重要的大事要办。我是一个庸才,倘若有什么不测,也是以身殉职,实现多年来的报国志向了。”
梦竹叹了口气:“尊夫人与你感情很深,你这么做对她太残酷了。”
章纶犹豫了一阵:“我不是没想过,昨天想了一夜。这也是没办法,只能对不起她的了。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想来会理解的。何况也不一定就不好。”
又说:“梦竹,此番上书,凶多吉少。你此番去温州,告诉我岳父,章纶如有什么不测,请岳父多多照顾他女儿。我马上就写。”
梦竹一边说:“嫂子的事,我不会不管的。我在京师呆几月,等你的消息。
“但愿你吉人天相。”王梦竹想,“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一个瞎眼的妇女受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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