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到了毛儿盖,决定将一、四方面军混合编为左、右两路军共同北上。毛儿盖、松潘以西,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草地,敌胡宗南部在松潘一带大筑碉堡,派兵固守,妄图与赣南构成封锁线,压迫红军西走,让红军自己消灭在茫茫的雪山、草地中。在这关系到红军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中央军委识破敌人的阴谋,一面让部队筹集粮食,为过草地早作准备;一面考虑派一支先头部队入草地探路。
这个先头部队的艰巨任务落到了毛泽东最信赖的一员爱将头上,他就是时任红四团政委的杨成武。
生死存亡(生死存亡是什么意思)
8月17日清晨,杨成武正在团部开会,忽然接到军团首长的通知,要他直接到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那里去领受任务。杨成武怀着兴奋的心情,带领骑兵侦察排,从驻地波罗子附近,飞奔党中央驻地毛儿盖。
杨成武虽然早已认识了毛泽东,也多次聆听过毛泽东的指示,但单独到军委,从毛泽东那里当面接受任务,这还是第一次,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到了毛泽东所住的藏民小楼前,保卫局局长邓发把杨成武引进小楼面见毛泽东。
毛泽东正俯身观看地图,见杨成武来了,颇为高兴:“你来了,很好!”随即与杨成武握手,并指指身旁的木头墩子对杨成武微笑道:“坐下来,慢慢说。”
“主席,军团首长要我直接到你这里接受任务!”杨成武虽坐下来了,但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对,这次中央红军过草地,由你们红四团担任先遣团!”毛泽东点点头,铿锵有力地说。
“是!”杨成武站了起来。
毛泽东把杨成武拉到地图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图说:“要知道草地是迷雾腾腾、水草丛生、方向莫辨的泽国。你们必须从茫茫草地上探出一条北上的行军路线来。”
稍顿一下,毛泽东又指着地图继续说道:“北上抗日的路线是正确的路线,是中央研究了当前的形势后决定的。现在,胡宗南在松潘地区的漳腊、龙虎关、包座一带集结了几个师,东面的川军也占领了整个岷江东岸,一部已占领了岷江西岸的杂谷垴,追赶我们的刘文辉部已赶到懋功,并向抚边前进;薛岳、周浑元部则集于雅州,如果我们掉头南下就是逃跑,就会断送革命。”
说到这里,毛泽东右手用力一挥:“我们只有前进。敌人判断我们会东出四川,不敢冒险走横跨草地北出陕、甘这一着棋。但是,敌人是永远摸不到我们的底的,我们偏要走敌人认为不敢走的道路!”
杨成武向毛泽东报告说:“同志们的情绪很高,大家一致拥护中央关于过草地北上抗日的决定,只要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一声令下,我们就坚决向草地进军。同志们都有过草地的思想准备,前些日子省吃俭用剩下了些粮食,沿途再捡些野菜,估计可以抵过草地,不过……”杨成武面露难色地说,“衣服成问题,每人只有两套单衣,恐怕抵御不了草地的严寒。”
毛泽东叮嘱“要尽量想办法多准备些粮食和衣服,减少草地行军的困难”后,又问起了向导问题。
杨成武回答说:“已经找到了个藏族通司,地形他很熟悉,只是年纪大了,60多岁了。”
“路上走不动怎么办?”毛泽东急着问。
杨成武告诉他已安排好了8个同志用担架抬着他带路,毛泽东以严肃的口吻说:“这很好。要告诉抬担架的同志稳当些,要教育大家尊重少数民族,团结好少数民族。你们可多做一些‘由此前进’并附有箭头的路标,每逢岔路,插上一个,要插得牢靠些,好让后面的部队跟着路标,顺利前进。”杨成武点头。
毛泽东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方步,一边吸烟,一边思考,以便尽量把问题考虑得周全些。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杨成武说:“四方面军的294已经编入你们团了。你们必须搞好团结,团结是党的事业胜利的保证,你们搞好了整编后团结,就是一、四方面军亲密团结的标志。”杨成武点点、表示一定遵照主席的指示去做。
看看天色不早了,毛泽东叮嘱杨成武去徐向前那里接受具体指示。最后,他注视着杨成武,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希望你们做好这个探路先锋!”
杨成武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8月21日,杨成武率领红四团全体同志,肩负着党中央的期望,向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地进发。在过草地时,杨成武果然不辱使命,他按照毛泽东的指示,率红四团在充满着死亡气息的草地中摸爬滚打了整整六天六夜,终于为全军踏出了一条北上道路。
解放后,杨成武回想往事,写下一副对联:绿草掩泥潭,征途艰险,三军踩开一条路;白云藏风暴,任重道远,统帅帷幄万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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