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5日，由中关村管委会指导、中关村股权投资协会主办，零壹财经作为战略合作媒体的第八届“国际视野下的创新与资本论坛”在北京四季酒店召开。

在上午的主论坛上，改革四君子之一黄江南发表了主题演讲《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解决方案》，在演讲中，黄江南认为未来的社会规则将发生剧烈的变化，因为当今世界的形态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改革四君子之一黄江南

黄江南从当今世界普遍出现社会动荡讲起，他认为这其中的原因是：科技进步带来生产力迅速发展，财富迅速增加，贫富差距加大。这种贫富差距是发达国家不断动荡的原因。这种贫富差距是市场机制造成的，没有创新贡献就没有收入增长。

他认为，当今世界如果没有创新就没有价值的增值，因此人类社会正在由农业社会、工业社会转变为观念社会。他解释，一个社会的定义是按这个社会财富的主要来源和价值的主要来源定义的。当这个主要来源在于农产品的时候叫农业社会，当来源于制造叫做工业社会。当今天价值来源于创新，来源于思想，来源于观念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观念社会。

当社会已经进入了观念社会的时候，可是社会的市场机制还是工业社会的市场机制，因此就造成了社会的进步和社会经济机制的落后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造就了今天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不光是经济机制，包括整个社会的价值观，社会的经济规律，都还停留在原来的工业社会。那么这种社会就会造成越来越不适应整个经济的发展。

观念社会正在改变经济学。黄江南认为，目前已经看到了三方面的改变：第一，传统经济学中有边际效应递减规律。在观念产品中，边际效应递增。第二，观念产品可以反复消费，其消费成本递减，而不是边际成本递增。第三，原来经济学告诉我们，价值是生产者创造的，观念经济学告诉我们，价值是生产者和消费者共同创造的。观念产品的价值和消费的数量密切相关。物质产品，是独占、独有、独享的，观念产品，都是共享的。所以从生产资料到生产原材料到生产的产品，观念产品都具备观念性质，因此我们一定是共享的社会，也就是说我们提出共享是有深刻的经济原因和社会发展原因的。

在经济变化的基础上，黄江南认为，观念社会的社会的价值观也在发生变化。工业社会价值观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价值观，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在市场上都要考虑自己，不要考虑别人。但是在观念生产上，每一个观念生产都要以客户为中心，因为消费是价值来源，如果客户不消费，公司就没有价值，所以公司一定不能以自己为中心，以自己为中心拿不到价值，只有客户满意了，客户消费了，公司的观念产品才能够取得价值。

他认为，新经济必然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因为新经济的一切出发点和运行机制是为社会更多的消费者着想的，以更多消费者利益出发的，它是不能够违背消费者的利益和愿望的，谁违背谁失败。也就是说，这个经济已经走向了一个新的目标，新的内在要求，同时也需要新的市场机制和新的社会机制。

市场已经在发生变化。黄江南指出，市场在典型工业社会的市场是一个完全竞争市场。而我们现在到了观念社会，市场向合作市场发展。另外一个就是区域化市场向全球化市场发展。工业市场是区域化市场，因为工业社会是物质生产，物质生产是有重量，有重量就有供应半径，就要运输，所以它不可能从一个地方运到几千里之外。但是，我们现在的观念生产通过互联网，一个企业能供全世界，一秒钟就能到达消费者手里，因此区域化向全球化发展是必然规律，而且发现越大的市场规模，价值增长越快。

在这些变化的基础上，黄江南认为，未来社会规则将发生剧烈变化。今天的社会规则是工业社会的规则，观念社会没发继续沿用工业社会的规则。农业到工业转变是一个产业的变化，而工业社会到观念社会是物质生产到观念生产的转化，这个转化比前一个转化要深刻得多，所以规则今后一定要发生剧烈的变化。（温泉）

以下为演讲速记：

黄江南：各位朋友上午好！

今天我讲的题目既不代表任何组织，也不代表任何个人，只代表我自己。

当今大家都观察到，整个世界处于持续的动荡之中。如果穷国动荡，大家不足为奇，因为资源短缺，造成了人际关系紧张。可是一向平静的欧洲，秩序井然的欧洲也在动荡，一些发达国家也在动荡，我可以告诉大家，今后这种动荡会愈演愈烈，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我现在用关键经济学的思想来分析一下。

本世纪以来，经济学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是什么？创新。创新带来了人类生产力从来没有这么样快速的发展，世界的财富爆发式的增长，但是普通劳动者一直处于停滞的收入状态，像台湾，叫做20K，也就是大学毕业生20年都停留在2万台币的水平。那么这种贫富差距是整个社会以及发达国家不断产生动荡的原因。这个差距为什么造成呢？是剥削造成的吗？是资本造成的吗？我们告诉大家，已经不是资本，不是剥削造成了这种贫富差距的扩大。

那是什么造成的呢？是因为这个社会，当今这个社会我们看到，如果没有创新就没有价值的增值，因为生产力的发展，使物质生产几乎达到了社会的饱和。再想提高价值，只能在原有的产品上不断增加它的附加价值，我们今天说的，提高产品质量。而提高产品质量靠什么呢？靠观念生产，靠技术、靠设计、靠品牌，这些都是观念生产，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分配是靠什么呢，是靠市场，市场来进行价值分配。工业社会的市场分配原则是什么呢？是谁创造价值，价值归谁，市场要忠实执行这样的价值分配的原则。我们举个例子，手机，手机达到人手一部就不能增加手机数量，苹果从苹果5变成苹果11，苹果12，每一次苹果手机都要涨价，涨价归谁了呢，归到苹果公司，因为苹果公司是创新的创造者。那么谁生产手机呢，富士康，苹果公司给富士康下单的时候，不是按照手机从500块到1000块多分，而是根据你的工作量来给富士康下单，给价钱，也就是手机从500块钱到1000块钱，这个价值增加只是归于苹果，而没有富士康什么事，除非你也贡献你的技术，如果你只是进行制造业生产，苹果一定按照你的劳动的工作量给你下单。那么当富士康收入不增加的时候，它怎么可能给工人的工资增加。也就是说，我们今天这个社会，所有的价值增值绝大部分是来源于创新，而创新是少数人的事情，而大多数人对创新没有贡献，对价值增长没有贡献，所以他们就没有收入增长的来源，这就是市场机制造成的贫富差距的增加。

我们首先看到，大家应该明显看到，一个社会的定义是按这个社会财富的主要来源和价值的主要来源定义的。当这个主要来源在于农产品的时候我们叫农业社会，当来源于制造社会我们叫做工业社会，当今天价值来源于创新，来源于思想，来源于观念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观念社会。

当社会已经进入了观念社会的时候，可是社会的市场机制还是工业社会的市场机制，因此就造成了社会的进步和社会经济机制的落后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造就了今天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不光是经济机制，包括整个社会的价值观，社会的经济规律，都还停留在原来的工业社会。那么这种社会就会造成越来越不适应整个经济的发展。

如果我们承认我们进入了观念社会，不再是工业社会也不再是后工业社会，因为工业是指制造业，制造业已经达到业界的顶峰，以后的生产都要靠观念、靠技术、靠品牌、靠设计，那么我们在研究这个观念社会的经济的时候，就发现整个经济学都要改写。而且我们也正在改写，我先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跟今天主题有关的观念社会改变了什么。在经济学上我们知道传统经典经济学起始之一，边际效用的递增，边际成本递减趋零，也就是说你要成为一个歌迷，你肯定消费的次数是很多的，而且你消费的时候价值一定是比第一遍听到这个歌的价值更高。第二，观念产品可以反复消费，而它消费的供应成本是递减的，而不是像我们经济学告诉我们，边际成本递增规律，反而是边际成本递减的，最后是趋零的。也就是当一个观念生产出来以后，无论怎样消费都不会磨损，都不会消耗，可以无穷尽的消费。第三，也是个很重要的一个理论，我们原来经济学告诉我们，价值是生产者创造的，但是观念经济学告诉我们，价值是生产者和消费者共同创造的，而再加之创造过程中，消费者的贡献往往大于生产者。以电影为例，拍电影卖4亿还是40亿，不是取决于生产者，而是取决于消费者。消费者买账你就卖40亿，消费者不买账你就卖4个亿什么一分钱不卖，也就是观念产品的价值和消费数量密切相关。

再有一个，物质产品都是独占、独有、独享的，包括生产资源也是独占的，而观念社会我们发现处处都是共享，首先观念的生产资料是贡献的，技术、知识，大学学的课本这都是关键生产资料，但是这些知识老师传授给你是共享的，就是说这种产品不能独占的。然后生产资料也变成共享了，原来你的车床、工具都是属于工厂、工人的，现在我们的服务器是为大众服务的，所以从生产资料到生产原材料到生产的产品，观念产品都具备观念性质，因此我们我们一定是共享的社会，也就是说我们提出共享是有深刻的经济原因和社会发展原因的。

因此，这里也出现了一个问题，今后当物质产品数量能满足全社会的时候，那么你发现财富的增长取决于消费，也就是说当数量发展满足的时候，你没有办法扩大消费，就没有办法扩大财富。另外还改变了什么呢，价值观，社会的价值观也在发生变化。工业社会的价值观是什么，工业社会价值观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价值观，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在市场上都要考虑自己，不要考虑别人。你考虑别人错了，因为市场是竞争关系，教科书，经济学告诉你们，每个人都要关系自己这个社会就好了。但是，我们看到在观念生产上，每一个观念生产都要以客户为中心，为什么以客户为中心呢？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消费是价值来源，如果客户不消费你，你就没有价值，所以你一定不能以自己为中心，自己为中心拿不到价值，只有客户满意了，客户消费你了，你的观念产品才能够取得价值。因此你必须是以客户为中心，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那么个人和企业对价值的追求，在工业社会都是为企业本身价值有多少，我个人价值有多少，在今后的社会，在观念社会上，个人和企业要逐步转向对社会价值的追求。

我们知道，在贵族利益最大化的社会是什么社会呢？最大化的社会是封建社会。资本利益最大化的社会是什么呢？是资本主义社会。社会利益最大化的社会是什么呢？我们可以定义为社会主义。我理解的社会主义就是整个世界不再以资本的利益最大化为目的，也不以整个资本利益最大化为社会设计和调节的目标，而以整个社会利益最大化作为我生产的目标，作为调节的目标，这就叫社会主义。也就是怎么能够使整个社会获得最大利益，那么我们的发现，整个资本主义一定是以资本为先的，我们今后在观念社会一定要变成以社会为先。

为什么呢？所谓以社会为先，就是消费者的权益最大化。当你为了所有消费者服务的时候，Facebook不是为了全体消费者服务，每天想怎么为别人服务好，实际上当你想着全体消费者利益的时候，实际你想的就是社会利益。当全体消费者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就是社会利益最大化。所以，我们的工业社会追求什么呢，叫做单品价值最大化，也就是我生产一双鞋，我生产这双鞋在世界上卖的价格最高，但是我们到了观念社会发现，我不是要求单品最大化，我就要求客户最大化，所以我们投资银行看一个互联网企业，一定看你有多少客户，而不是看你收多少钱，你收多少钱不重要，有没有10亿客户最重要。而生产者不是从每个客户身上榨取多少钱，而是我能够为多大面积的客户服务，马上整个服务的方向和生产的方向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就叫社会主义。

也就是新经济必然是社会主义的经济，也就是说新经济它的一切出发点和运行机制是为社会更多的消费者着想的，以更多消费者利益出发的，它是不能够违背消费者的利益和愿望的，谁违背谁失败。也就是说，这个经济已经走向了一个新的目标，新的内在要求，同时也需要新的市场机制和新的社会机制。

那么这个社会，我们是个资本论坛，可以告诉大家，在工业社会，资本主宰劳动，为什么？工业社会生产力怎么评价，工业社会生产力是按装备评价的，你有多少装备，你有多少数量，多少质量的装备，谁的装备好谁的生产力高。没有装备的劳动者是农民，是手工业者，只要进入了工业社会你一定是装备生产。那么装备是什么，装备就是资本。因此，工业社会必须尊重资本，必须发展资本，必须以资本为中心，以资本为中心实际上就是以装备为中心，以生产数量为中心，因此工业社会是解决数量问题，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物质产品有没有的问题。

到了观念生产，观念生产就发现，第一，物质装备已经充分的提供了，现在我们取得装备还难吗，我今天不讲资本，其实资本又有一个新的变化，我只是说，最简单的自语已经充裕整个市场。现在说一个企业好不好，在你创新的头脑有没有，你有一个创新的头脑，你这个企业一定是一个好的企业。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创新的头脑，都是跟着别人学，都是捡别人创新剩下来的东西，你一定是失败的企业和要被淘汰的企业。因此，在工业社会有什么样的装备，我们就用什么样的工人。因此，是资本主宰劳动。而在观念社会呢，是有什么样的创新，创新核心，就用什么样的装备，也就是装备为了创新服务，而不是劳动者为装备服务。我要研究什么东西，我就买什么设备。因此，我们看到在市场上，资本也是跟在创新者后面，你用我的资本吧，只要你创新的价值高，就会一大群资本求着你，为你服务，这就是观念社会资本发生变化的一个方面。

另外，它不但改变了物的形态，也改变了人的形态。我们都知道去年有一个企业家社会责任宣言，企业家社会责任宣言要求企业家不但要追求利润，而且要承担社会责任。我们在今天，如果讲贵族利益最大化，是不是很可笑。我告诉大家，50年后你再讲资本利益最大化，你会变得非常可笑，甚至可以不用50年，再过10年到20年，当一个银行家，一个企业家再跟大家讲我怎么追求企业利润和投资利益最大化的时候，你会变得非常可笑，因为你已经离这个时代太远了。

但是也要告诉大家，我们这个世界发展是不平衡的。发达国家和像中国这样的中等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了观念社会，但是还有一些国家，南美、非洲它们还在进行工业化社会的阶段，在工业化阶段是不能搞社会主义的，必须搞资本主义，必须尊重资本，必须发展资本，如果不尊重资本不发展资本就会变成危地马拉今天这样的状况，因为工业社会是要靠资本养育的，靠资本支持，靠资本发展的。不是说资本好或不好，不要用阶级斗争的眼光看，而是要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眼光看。

再说一个市场，我们今天讲市场机制，实际讲的是工业市场的机制，讲的竞争市场的机制。我们经济学也告诉我们，完全竞争市场下的学问叫经济学。我们告诉大家，市场已经在发生变化，市场在典型工业社会的市场是一个完全竞争市场。而我们现在到了观念社会，市场向合作市场发展。那么在工业社会，一个企业和另一个企业中间是割裂的，只是一个交换，现在什么叫产业链呢，就是产业链的技术衔接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产业链本身已经排斥了竞争，也就是非产业链之外的被剔除了，只有你是我的产业链，所以你和我是特殊关系，而完全竞争市场是不能有这种特殊关系。而我们现在看到，在观念生产上都是有特殊关系，也就是说在观念生产的今天，已经很少看到完全竞争市场，而越来越多看到合作市场。因此，我们不要再抱着过去的市场观念，只有完全竞争市场才是合理的市场，而我们今后发展的方向，整个社会市场是向合作市场方向发展。

另外一个就是区域化市场向全球化市场发展，为什么工业市场是区域化，工业社会是物质生产，物质生产是有重量，有重量就有供应半径，就要运输，所以它不可能从一个地方运到几千里之外。但是，我们现在的观念生产通过互联网，一个企业能供全世界，一秒钟就能到达消费者手里，因此区域化向全球化发展是必然规律，而且发现越大的市场规模，价值增长越快。以电影为例，美国的电影在徐国卖了钱，它不用再到美国再卖一份钱，有的卖的比美国还多。也就是说市场越大，你的价值越大。NBA如果卖不到中国，它马上就要受影响。发展力从过去工业社会是0零一发展力，也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竞争对手下去了我才能发展，别人坏了我才好。而观念社会不是这样，观念社会重要的是发展自己，而不是限制别人，只有大家好我再好。所以我们现在说生态，一个手机如果没有生态就卖不出去，而手机上面的软件也依附于手机这个生态，所以大家是一损俱损，一荣共荣的关系。

中国的探索与尝试。有人说中国在改变世界的规则，我们提一个问题，世界规则是不是已经过时了，这个规则是不是需要被改变。我们知道这个规则是工业社会的规则，包括政治结构，包括政治规则，都是工业社会的规则。那么工业社会的规则，你可以想象，我们在工业社会还在使用君主时代的规则吗，不可能。工业社会已经不能用农业社会的规则，怎么可能想象观念社会再利用工业社会的规则呢，而且这个转变比农业到工业的转变更大，农业到工业转变是一个产业的变化，而工业社会到观念社会是物质生产到观念生产的转化，这个转化比前一个转化要深刻得多，所以规则今后一定要发生剧烈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