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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重振人文学科的发展、发现人文学科的价值等议题成为世界各国高等教育的重要关照。在新冠肺炎疫情尚在全球弥漫的背景之下，也需要人文学科贡献在全球治理方面的专业智慧。另外，公民对政府和媒体的信任问题、分配和司法的道德、政治问题以及民主制度的可持续性问题也变得越来越紧迫，如何发挥人文学科在解决社会问题诸如民主社会制度的可持续性、民粹主义、不平等、两极分化等方面的作用是热门话题之一。

自 1811 年奥斯陆大学（University of Oslo，UiO）成立以来，人文学科始终占据重要地位，发展至今，UiO 的人文学科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处于领先地位，甚至在国外也颇负盛名。为响应挪威政府关于加强高等教育机构人文学科工作的号召，2021 年 1 月 UiO 提出了一项雄心勃勃的“2030 人文计划”。该计划的目标是加强人文学科在学校中的地位，继续保持 UiO 在国内的领先地位，并使之成为北欧地区大学中的佼佼者，同时也向民众强调人文学科在解决时代重大挑战中的重大作用。事实上，在 UiO 的各个院系中都能捕捉到人文学科的踪迹，因此这项计划可以被视作关乎整个大学发展。UiO 的“2030 人文计划”指出人文学科的贡献主要体现在六大主要领域：历史、文化遗产与美学；知识与教育；语言与文化能力；可持续发展与气候变化；作为文化形式

和生活方式的技术；民主发展。

历史、文化遗产与美学

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人文学科高等研究所荣休教授格雷姆 • 特纳（Graeme Turner）认为，人文学科既要捍卫自身的实际应用价值，同时也要捍卫其在历史研究、批判等方面的核心价值。UiO 在历史、文化遗产与美学方面进一步展示了如何发挥人文学科的作用。了解历史、文化、身份和复杂的文化变革过程对于把握现在与未来至关重要。人文学科的作用之一在于生成与传授有关世界物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知识，包括语言、宗教、历史、考古学、艺术、音乐和文学。其中，美学作为一种感官体验，其意义远远大于艺术的实际体验。UiO 的美学学科是人文学科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最大化发挥美学的价值，UiO 将加强美学学科与职业的联系，尤其是加强与学术界以外职业的联系。其次，UiO 在文化遗产的管理上也肩负着知识共享的重要使命。未来，UiO 将把学校博物馆作为与社会互动的平台，以广泛保持、发展和传播有关文化和自然遗产方面的专业知识。除此之外，UiO 还将与挪威理事会（Research Council of Norway）合作，积极开展有关历史、文化遗产与美学的研究。

知识与教育

知识的产生和运用总是发生在特定历史文化和语言背景下，因此，人文学科的观点显得至关重要。人文学科的优势在于研究不同的传统和制度如何碰撞。UiO 的目标是发展跨学科教育，尤其是加强人文学科研究与工作场所的联系，帮助学生在日益变化的社会和工作场所做好准备。具体的措施包括：开发新形式的跨学科课程，例如调整现有的行政结构使硕士课程与荣誉课程相结合。同时，UiO 将进一步开展基于人文学科的五年教师教育计划以及通过研究、创新和能力发展项目（Research, Innovation and Competence Deve l opment Programme）为人文学科的发展和继续教育做出重要贡献。其中，五年教师教育计划中有四个专业属于人文学科，许多参加一年制教师教育方案的学生会选修这些专业，这四个专业分别是英语、外国语、文化与社会科学以及北欧日耳曼语系研究。

语言与文化能力

语言是理解的基础。UiO 在多种语言和不同的文化领域具有强大的研究实力，这也促使其在人文学科方面具有一定的广度。UiO 的人文学科是跨学科领域研究的天然基地，在 UiO，语言学习经常与经济学、政治学、人类学和自然科学等学科相结合，从而促进语言学习的深度。人文学科包含世界不同地区的语言、文化和历史专业知识，能够关注到不同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为描述全球发展的图景提供了有利条件。今天，关于全球法律、道德和政治之间关系的研究尤为重要，UiO 通过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密切合作加强对世界其他地区移民到欧洲和挪威所带来挑战的理解。因此，UiO 将语言与更广泛的学科相结合，拓展学术研究的广度，建立与周围世界同步的知识，UiO 将继续开发全国最好的语言研究方案以促进对文化、历史和社会的了解。具体措施包括逐步落实《挪威人文学科报告》（Report to the Storting on The Humanities in Norway）的建议，该报告指出日语、阿拉伯语和汉语是最难的语言，需要更长的教学时间，因此需要教育和研究部（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Research）提供资金以建立四年制学士学位。其次，UiO 将利用与欧洲研究型大学协会（The Guild）中联盟伙伴的合作平台继续提供广泛的语言教学。最后，UiO 呼吁在国际背景下开展促进文化多样性和文化 / 宗教 / 政治的动员活动。

可持续发展与气候变化

人文学科是生命科学，UiO 运用生命科学的视角对社会生活进行跨学科研究，为人文科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创新、突破性合作提供了机会。尽管气候和环境经常被视作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研究领域，但人文学科为气候和自然变化的研究提供了全新的分析视角，比如人文学科可以研究人们如何应对气候变化，以及如何适应气候变化。UiO 的目标是推动人文学科和学术研究人员成为 UiO战略和倡议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积极参与与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特别是与气候挑战相关的工作。由于 UiO 拥有充满活力的跨学科环境，因此其致力于进一步强调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之间的关系，例如 UiO 试图为人文学科、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学生创建一个具有国际特色的、有关气候和环境变化的研究项目以寻找可持续发展与气候变化的解决方案。

作为文化形式和生活方式的技术

技术与历史、经济、未来愿景、广义的文化交织在一起，因此，只能通过人文学科和新的跨学科背景的研究方法来理解。人类对技术的使用需要人文知识，例如与技术和人工智能有关的生物伦理学和相关伦理问题。人工智能给人与计算机的交流带来了挑战，人文学科在理解人与计算机如何相互作用方面起着重要作用。UiO 通过创建资源中心，在人文领域和相关学科领域之间架起信息传播的桥梁，促进人文学科与生命科学、信息技术的交叉研究，以实现各学科的可持续发展。UiO 将推进落实挪威人文研究评估后续行动（Follow-up of the evaluation of humanities research in Norway）报告中的建议，报告指出基于人文研究基础 设施的需要，需要找到为数字人文学科提供支持的机构。

民主发展

大学的主要社会任务之一是教育学生成为良好公民。人文学科有助于理解民主原则、信任以及促进公开和建设性的公共对话。在全球化时代，人文学科作为一种平衡力量，制衡造成冲突的负面信息与群体思维。UiO 的目标是进行人文学科的研究和教育，旨在理解加强和削弱民主进程的因素。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环境中，UiO 在民主相关的问题上都具备强大的研究团队，因此，UiO 将聚集优质资源、创建网络、发展现有的研究项目以协助研究团队开展相关研究。

相比自然学科为社会带来的直接经济价值，人文学科对社会的贡献是什么？在上述六个领域中，UiO 展示了人文学科的特殊贡献与重要价值，“2030 人文计划”不仅加强了人文学科在 UiO 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改变人们对人文学科持有的传统观点，促进民众对人文学科的信心。美国著名学者杰弗雷 • 盖尔特 • 哈派姆（Geoffrey Galt Harpham）认 为：“与科学、意识形态、机械、行为、大众社会、对理性的弘扬以及一般意义上的现代性这些东西相对，人文学科往往更关注赋权、解放、培育、公民责任以及道德行为及性格发展。”也就是说，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实证性相对的是，人文学科所关注和探讨的东西往往是“虚”的，很难在短时间内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却能对人的思想和文化认同产生持久的影响。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社会矛盾的激化，人文学科的研究迫在眉睫。UiO 的“2030 人文计划”中的六个研究领域都旨在促进社会凝聚力以塑造一个更具复原力并更好地抵御独裁主义和未来健康危机的社会。

（本文作者单位系天津师范大学教育学部）

（本文原载于《上海教育》杂志2022年2月10日出版，版权所有，更多内容，请参见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