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空先摘抄一下第一篇吧慢慢更新一点。真的舍不得整体概述的跳过来写…
年轻一代的五副面孔。原文是刊登在杂志文化纵横中名为《当丰裕一代遭遇资产社会——解读当代青年的社会心态》
文章首先说明了90后为什么称为丰裕一代,又遭遇了什么样的资产社会。然后在这样的碰撞中,又产生了什么样的社会心态。
一、文章开始,首先指明了为什么要分析青年社会心态。
文章指出,过去的抗争是以经济利益分配为核心诉求,以利益纠纷,维权,抗争为主要表现形式。
而现在出现的躺平主义(对既定经济利益分配格局的不满),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娃(对主流家庭秩序和生活方式的不认同),996.icu,饭圈(亚文化共同体和泛意识形态的冲突)等等冲突则是青年人独特观念和意识形态下的新的冲突。
因此,广泛的舆论争议,并非无关紧要的意气之争,相反可能是另一种形态的社会冲突来源,甚至左右社会共识的走向。
二、通过显露青年社会心态的矛盾点,引出文章的主题:丰裕一代和资产社会。
文章很敏锐的指明了青年群体身上耐人寻味的悖论:1.既心态开放多元包容,但又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比如一键举报,人肉搜索。2.既对国家民族高度认同充满信心,又对自身前途迷茫不安,焦虑彷徨。3.既拥抱物质,向往财富自由,又对财富精英嗤之以鼻,极尽嘲讽。4.既渴望恋爱结婚,过上两人三餐四季的美好生活,又懒得恋爱结婚,希望养一只猫度过躺平的周末。5.现实里社交恐惧,但又在网络上彻夜狂欢。
但看似悖论,解题的钥匙实则在时代背景。他们成长于中国社会经济高速增长时期,被称为丰裕一代,又遇到了资产多寡的重要性逐渐高于市场表现的资产社会。
丰裕一代赋予了他们个体化特征和基于物质上的精神追求。
资产社会塑造了他们无力感和底层感。
三、文章接着讲述了丰裕一代和资产社会是如何影响青年的。分别讲解了“个体化特征”,“基于物质的精神追求”,“无力感”,“底层感”。
高速经济增长的丰裕一代
丰裕一代不仅仅物质条件层面,他们在成长阶段见证了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以高质量城市化,高等教育大众化,互联网普及化为代表的繁荣与增长的叙事。原文这样说道:
如果说,“50后”“60后”与国家同呼吸的集体记忆建立在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匮乏”经验之上,那么,“90后”与民族共命运的世代体验则蕴含在少年中国、未来可期的“丰裕”憧憬之中。
因此赋予了年轻一代个体化和物质基础上的精神追求。
所谓个体化表现在追求个人价值,以个人兴趣价值观念为导向。“我”与“个性”作为这一世代的精神坐标原点得到前所未有地放大和延展。今天的年轻世代不仅是“为自己而活”的一代人,还是从个体经验出发理解和认识世界的一代人。
所谓物质基础上的精神追求,代表一种舒适,自由,有成就感的生活状态和生命体验的渴望,但同时是以优渥物质条件为前提。这导致他们既重视物质,又轻视物质,并且繁荣和增长的成长环境给予他们物质生活乐观主义的迷思。
资产社会与后来者的下流化
在世界金融化经济体系极大的改变了国家治理体系和经济结构,改变了财富分配和社会分化。那些曾经无法市场化的资源,比如说住房,公共设施等都被金融浪潮裹挟,成为可交易的金融资产。一些早期低价购入资产的群体成为新贵族。
由此,一套以金融市场为枢纽、以资产多寡为机制的分层体系,叠加在以劳动力市场为枢纽,以教育、职业、收入为机制的既有分层体系之上,构成了我们理解资产社会及其观念后果的基本逻辑。
同样因此塑造了两个核心观念
1.资产后来者的无力感。资产价格与升值速度取代了精英教育与职业准入成为社会封闭赖以维系的基础,寄望于“鲤鱼跃龙门”的“小镇做题家”们在难以跨越的资产鸿沟前败下阵来,“大钱靠命,小钱靠挣”成为这种无力感最真实的写照。
2.资产社会后来者的底层感。分层体系使得年轻世代通过努力奋斗得来的升职和收入增长,只有转化为金融资产,才有可能指向生活质量和心理状态的改善。然而,由于剪刀差的存在,收入增长往往赶不上房价上涨速度。高学历、高收入群体,也呈现出较低的主观社会经济地位(例如自嘲“金融民工”“码农”等)。
四、文章因此顺势指出,当代青年出现了五种社会心态。
1.用躺平对抗权利。
在年轻世代看来,既然只有“自己为自己的生活负责”,其他社会角色并不会在道义或现实利益层面为自己的人生选择承担后果,那么也就只有“我”才有资格决定个人的生活方式,也只有“我”的兴趣、价值和观念是需要被考虑的。
因此,一旦曾经的社会性行为被证明无助于个体的改善,青年就会自然而然的抗拒这种外部责任和角色期待。
比如这种束缚可能来自传统家庭的伦理秩序(例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能来自集体主义时代的工作伦理(例如“艰苦奋斗”“舍小家为大家”),可能也可能来自社会舆论的刻板印象(例如“剩女”)。
并且无力实现物质期待的年轻人试图跳出资产结构困境。丰裕带来的物质乐观迷思遇到资产社会,强烈的落差催出对个人命运前途的迷茫。不论如何选择都没办法跳出困境,因此躺平成为了弥合心理落差的有效途径。
2.渴望35岁财富自由
当个人兴趣和自我价值凌驾于生存的物质需求之上,年轻世代呈现出后物质主义倾向,有勇气也有底气不再将物质条件作为人生目标,转而追求超越物质层面的“诗和远方”。
但这无不以物质为基础。因此在择业时呈现出明显的物质物质主义倾向。但是剪刀差的存在,又使得无力跨越资产的鸿沟。个人奋斗努力不再是自我实现的手段,反而成为了阻碍。
当资产价格的飞速上涨动摇甚至打碎了年轻世代期待的物质基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不再是一句玩笑话,反而成为一种“资产配置手段”。
3.呼唤新经济秩序
当资产成为关键因素,努力奋斗却依然难以摆脱底层感,年轻世代不可避免地将个人生活境况,归因于结构与制度。最终指向抽象甚至虚假的社会对立面,例如代际(“房价就是中年人对年轻人的剥削”),或者资本(“资本利用我们创造了更好的世界,我们却被驱逐了”),或者是更为抽象的市场,甚至不排除在极端情况下指向国家。
青年的态度在过去两三年发生了颠覆性变化,从过去崇拜巨富群体、认可超时工作换取超额薪酬,到质疑和反抗资本及其运作策略
年轻世代正在呼唤一种能够让他们摆脱底层感、实现精神追求的新经济秩序。在特定舆论热点的催化下,青年群体对于资本的普遍不满可能转化为集体性的反抗行动。
4.融入强大的国家
青年的成长时期和国家的高速发展时期相匹配。一方面,年青一代发自内心地认为中国在政治和经济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证明了中国道路的优越性,是来自日常生活经验。
另一方面,渴望摆脱束缚的丰裕一代不再将家庭或者集体作为生活意义的来源,他们需要寻找一个更加抽象、宏大的对象以获取意义感,对抗个体化导致的价值贫瘠和意义空洞。
与此同时,资产社会导致的底层感让年轻世代渴望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外部力量,以打破资产决定生活机遇的逻辑。
但以上三点,无不以共同体强大为前提。如果国家被证明无法驯服“邪恶的”资本,或者被认为是资产社会的结构性力量的一部分,质疑和挑战的对象同样有可能指向国家。
5.圈层化生存:青年人的亚文化与泛意识形态
以个人兴趣和价值观念为基础的亚文化共同体(例如饭圈、性别议题/LGBTQ、星座、动物保护等)在青年社会化的过程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这些提供了青少年自我成就感,超越底层的精神追求。我们称为圈层生存。
虽然有出圈事件,但圈层大多数情况下时非意识形态的,即相对小众、没有明确的政治诉求。但这不意味其没有框架构建和组织动员能力。相反因为其有一套自成体系的理论逻辑,或者发展出了行为模式和价值评价模式,其成员能够在内部达成共识。对内团结,对外排斥,对特定议题框架化,有组织动员渠道。因为有泛意识形态的特征。
以性别议题为例,通过对三孩议题等社会议题再框架化,将讨论引向不同性别与群体的对立,而对立的情绪又强化其对内团结,对外排斥的心理认同。
更近一步,当一个议题在不同社群内部经过框架和动员,泛意识形态尤为凸显。如227事件,无论是饭圈还是耽美社群,都借用主流话语完成了自身价值主张的框架化,也都在社群内部实现了大规模组织动员,并经过这个事件都强化了共同体认知和边界。
因此,既不排除特定议题在框架建构和演化过程中呈现极端化、民粹化的趋势,也不排除多个议题重叠形成大规模组织动员的可能性。
呼只是一点点文字,真的一个词都不想放过。在丰裕和资产两点,很好的汇总了当代社会出现的种种乱象。
不论是躺平现象,青年人热衷于购买基金理财,还是小粉红,自干五等词汇的出现,不论是现在出现的仇富,还是各种圈层网战的种种乱象。
我们学习,我们思考,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会发现当自己有了自己的完善的观念体系,这个体系越完善,就越能涵盖更多的事物。而一旦事情被涵盖,我们也就越能更加冷静平和友善的对待他们,我们甚至可以去预期。
从而不至于遇到事情之后变得慌张,害怕从而产生为自我保护的敌意。也不至于走向狂妄骄傲的另一个极端,像刺猬一样。面对不同的观点要么不安好心,要么脑袋有病。
当我们的观念足够广阔,足够笼罩住两种不同的观点时,我想就会有一种佛祖看人类争吵的友善和怜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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