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21

马克思曾说：“我们的任务是改变世界，而非了解世界。”而马克思却花了极多时间在大英博物馆致力于了解世界，方可穿透表象采取行动揭开资本主义虚伪面纱，阐述关于科学社会主义的信仰

本篇将围绕千百年来马克思主义者关于资本主义的种种矛盾展开叙述，分为三部分共17个矛盾

资本主义内容丰富，本文将依灼见展开，力求字字出发全力，深层剖析“资本主义套娃”的种种实质

『 根本的矛盾』

1.£

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

这里我们仅从一个剖切面来做引，即资本主义下的房屋供给，已经从追求使用价值为主，变成以追求交换价值为主

2.£

劳动的社会价值与其表现形式

货币供给掌握在人类建立的机构如中央银行手上，而这些机构是容易犯错的，这产生高通货膨胀的危险

货币，作为索取工具，用以取得其他人的社会劳动成果，但货币与它的表现价值之间的差异，构成资本的第二个矛盾

既然数字可以代表货币，量化宽松就可如变戏法般为经济体注入数万亿美元。如20世纪20年代德魏玛共和国时期的恶性通货膨胀，为维持人们对国家发行货币的信心而要求公众继续相信货币的质量

华盛顿K街那些政治说客，合法地花钱购买在国会中的影响力，甚至无视应有的规范，把良心和荣誉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凯恩斯《我们后代的经济前景》曾讲到：累积财富如果不再具有很高的社会重要性，道德规范将大大改变

这给我们提醒，要借由社会劳动持续创造使用价值，同时也杜绝交换价值对使用价值生产活动的主导作用

3.£

私人财产与资本主义国家

我们正面临着难解的矛盾，一方是冷酷和不受管制的私有财产，另一方是日趋专制和军事化的警察国家权力

是否可沦为私有，必须是可命名的和可辨识的。但资本为建立所有权无孔不入，把私有权制度延伸至生物过程的核心，以及社会和自然世界的许多其他层面。如市场失灵就是亟待解决的普遍问题，其源自外部效应

国家的货币垄断权可以转包出去，国家授与中央银行特权，使央行名义上不受直接的民主或国家政治管控，如英格兰银行，美联储，欧央行，他们与国家财政部形成国家金融联结体。但其也易受民粹思想影响，以与私有产权对立

货币、银行和金融业运作政治化，使中央拥有无限支出权，那么美国左右派均会敌视美联储和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一边是私人利益和个体自由，另一边是国家权力，相对势力决定性地向不民主、独裁和专制的国家机器中心转移，而这些权力中心受到社会控制越来越集中化和军事化的趋势支撑。如支持自建居所，则次贷危机

4.£

私人占有与公共财富

如果想了解资本世界，不能忽略在世界贸易中有重要角色的贩毒集团、军火商人以及各种黑帮和其他犯罪组织

基于剥夺的经济运作，是资本的核心根基，并非意外的赘生物。替万物标价的能力则是隐形剥夺，如劳动、土地和良心

依此观点，太阳底下的所有事物，只要技术上可行，原则上都应该商品化、货币化和私有化，那么当局会把越来越多的职能转移给私营企业

该如何确保私有掠夺的公共财富可再生?若剥夺比循规蹈矩得到的更加丰富，个体并无很大诱因去做模范生，这即是资本主义合宪化的虚拟本质

5.£

资本与劳动

既然市场体制原则上仰赖平等交换，构成利润的额外价值从何而来呢？必须有一种商品可以创造出比它本身价值更大的价值。这种商品便是劳动力，而这正是资本再生产所仰赖的东西。甚至不止雇佣，如奴役、参军、妇女儿童买卖、响应号召等等都是一级变形下的劳资关系

若劳方有力，资方反应为迫使被动罢工、制造失业、拒绝投资；若资方有力，则剥削劳动者

6.£

资本是过程还是东西的谜题

资本在某个时刻是以货币的形式出现，在另一个时刻又是一堆生产工具（包括土地和资源），又或是一群走过工厂大门的工人

心脑双重性是位居当代神经科学的思想根源。类似的，持续流通是资本的首要生存条件：资本必须流通，否则将会死亡。如果资本流通速度较快，将占有某种程度的竞争优势，故资本家承受着加快资本周转速度的显著竞争压力

而同时，中间商也将获得更高话语权，如沃尔玛、高盛

流动与固定、过程与东西的矛盾使创造与破坏难以辨识。就像底特律，若商品不再流动，协助流动者将被抛弃

7.£

生产与实现的矛盾统一

资本的持续流通，有赖资本成功通过两个关键时刻（成功的程度以利润率衡量）：劳动过程中的价值生产，市场中的价值来实现

资本的这些作为将产生两极化境地，那么市场的持续总需求不足将对资本积累构成障碍，进而造成收益萎缩

『本质演化来的变化的矛盾』

8.£

技术、工作和人的可弃性

有些人认为新技术将创造出大量职位，足以弥补自动化造成的职位空缺，但这种想法纯属幻想，技术革新也可称为创造性破坏

在传统的马克思主义构想中，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要解决的核心矛盾是生产力惊人增长。若任其发展，资本必将制造出日趋脆弱的寡头和财阀统治阶级结构，世界多数人口将为生计奔波劳碌，群众自觉组织反资本主义革命

9.£

分工

财富由东方流向西方的趋势持续约两个世纪后，情况发生了逆转，而随着西方在2008年金融体系崩溃之后失去大部分动能，中国日益成为全球资本体制最富活力的中心

但分工方式日趋复杂，分工关系扩散到世界各地，远比以前能有效防止局部地区的灾难更易酿成全球式悲剧

资本利用分工产生的核心矛盾是一种政治和社会矛盾，即疏离与异化

工人被束缚在日益复杂的分工体系中的一个固定位置，往往被贬为局部的人。工人被剥夺运用智力解决难题或是从事创造性活动的机会变成机器的操纵者、机器的附属品，而非自身命运的主人。那么替资本工作的活动将变得空洞和无意义，而人类无法活在完全没有意义的世界里

10.£

垄断与竞争；集中与分散

美联储从来都是为拯救银行，而非民众

大公司和巨富有大量手段可以快速增长财富，即使整个经济体崩溃而后停滞也不例外

最近30年最重要的商业创新中，有一些并不是以提升经济效率为宗旨，而是希望更好地保护垄断力，更好的规避政府旨在调和社会收益与私人报酬的管制

即使社会主义国家也不例外，明里反垄，但无不希望自国企业能拥有更高的国际垄断力，当经济发展这一前趋目标过于着力时，便不再顾及诸如垄断、环保、贫富两极化等问题，一味前行，自认“披荆斩棘”，实则“匆匆生于尘土，而又归于尘土”

话说回来，如何把垄断与竞争统一呢？资本的阶级权力完全依赖集合种种个别的垄断产权，构建出资产阶级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秩序，如阶级竞争，国际竞争据说对所有人有益，但事实上也会压低薪资，让资本受益

11.£

不均衡的地域发展与空间生产

资本致力于塑造地理景观，促进后续其自身再生产及演化

技术、组织和物流上的创新，如果能降低跨空间移动的成本和时间，将特别受重视，马克思所称的“用时间消灭空间”，是资本努力追求的远大理想之一

资本流通所需的成本和时间，可用两种方式减少。一则涉及运输和通信技术的持续创新；二则资本明智选址，尽可能压低运作成本，包括取得生产工具、原料和劳动力

区域经济体形成不均衡地域发展的一个松散的拼接体。在体内，有些地区倾向越来越富有，而贫穷地区则越来越贫穷

资本创造出符合它某一时期需求的地理景观；一段时间后，为促进资本的进一步扩张和性质转变，资本必须破坏它之前创造出来的旧景观

私有产权赋予商品主人使用该商品的垄断权力，而这种垄断力构成交换的基础，延伸出去也就是构成竞争的基础

12.£

收入和财富的不均等

1973年智利政变后，因为支持政变的精英要获利套现，分配不平等严重加剧是可以预期的事

1989年，俄罗斯共产党政权崩溃之后，一小群寡头也惊人地掠夺了国家的多数天然资源

北欧国家的收入和财富分配，直到现在远比美国平等，美国顶层20%人口拥有84%的财富，远比他们认为公平的32%要高

那既然美国人如此重视分配均等，为什么美国追求纠正这种不平衡分配的运动那么少呢？主要在于反对国家干预，如劫富济贫的税务提案

近年来，收入和财富再分配实际上是在劫贫济富，而政府做这件事的名义包括控制开支、缩减财政赤字、减税、缩小政府规模和减少干预，但背后是资本压低薪资的意愿

分配不平等为何是资本运作的根本条件？在社会和历史上，资本被构建为一个支配劳动者的阶级，如果资本要维持自身的再生产，资本与劳动力之间的收入和分配必须是不平等的。某些分配不平等，实际上先于资本的崛起

资本总是牺牲劳动者，占有高的不成比例的剩余，这是资本维持自身再生产的唯一办法，仿佛资本会创造更多工作，但实际上只会在有利可图时从事再投资并创造就业（投机型投资）

收入和财富日益集中在资产阶级手上，使其对媒体和国家机器施以不成比例的影响和控制

13.£

矛盾再生产

若资本因某些原因无法再轻易获得备用的剩余劳动力，则资本显然无法再生产，如过劳死。但保护劳动力的社会在生产所需的条件，与资本再生产所需的条件向来总是矛盾的

在传统的工匠技能变得越来越不重要的同时，资本对获得过适度教育的劳动力兴趣大增

在全球化许多地方与改良主义资产阶级的一项政治计划是一致的；即希望创造出来一个“可敬”的劳动阶级，它将避免参与暴动与革命，屈服于资本的利诱

教育本来是公立和免费的，但私立和付费趋势严重侵入教育领域，造成民众的财务负担，于是出现一群受过教育但负债累累的劳动者，更高成本的劳动力如自建军

在初期，矛盾表现为劳动者和家庭在市场以外生产，满足自身许多需求，有效需求减少，这正是紧缩政策的问题

长期趋势上，家庭劳动都会被市场交易取代，如剪发、快餐的出现

但若采取激进策略，试图把货币化和市场力量引入社会再生产领域，借此替这一领域中遭剥夺权力者充权，则完全走错了方向，只会令他们暴露于势力大掠夺中

14.£

自由与控制

如今，自动化和人工智能技术可帮助我们达成马克思所梦想的免于贫困的自由提供大量方法。但与此同时，资本的政治经济法则，却使得这种自由越来越遥不可及

在美国总统就职演说中，几乎每一篇的核心主题都是美国代表自由与民主，不但将不惜牺牲和不遗余力的对付威胁自由的势力，还将运用自身能力和影响力，促进自由民主在世界的普及

不幸的是，美国对于捍卫自主和自由的决心，被有系统的用来替帝国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势力辩护，证明其控制世界上许多地方是正当的

美国追求自主和自由的绝对价值时，向来不排斥诉诸强制的暴力手段，美国暗地地支持政变推翻其他国家的民选领袖

美国政府如今广泛地监视全民私人通信，可破所有密码，皆以捍卫民众的自由、免受恐怖为名义，在此，追求自由更像是一张通行证

在资本的历史中，民众对自主和自由的渴望，一直都是一股强大的原动力，但追求自由到某个阶段，为了保障大家追求的自由与自主，哪些人或哪些东西必须遭受控制呢？

这即有个大矛盾：自由与控制如影随形。人类解放的希望在现实中幻灭，实际出现的是官僚和僵化的国家管控体制，而支持这一体制的是警察国家的镇压机器

妨碍人类充分实践潜能的枷锁解开之后，要预测会发生什么事将比以前困难得多

『危险的矛盾』

15.£

无止境的复合增长

资本可以以复合增长的方式，无止境的积累和扩张下去吗？若可以，过去40年来地球上惊人的物质变化，看来必须有双倍甚至三倍于前规模方可支撑

如果资本积累的复合增长率持续不变，物质基础设施、城市化、劳动力、消费和产能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巨大扩张，相对与未来一个世代将显得微不足道

是否可以假定，人类社会演化有某条数学公式决定呢？这是不可能的，这也足够引出数学史七大难题的NP完全问题和黎曼假设

那么，资本积累是否可以超越两个世纪以来的指数增长阶段，过渡至“S”形轨迹，达到资本主义经济体零增长状态呢？不能。所有资本家要获得利润，那么期末价值必须大于期初，零增长的资本主义经济体是一个排他性的矛盾，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即零增长意味着资本危机甚至灭亡

资本，不仅涉及价值的生产和流通，还涉及资本的毁灭与贬值，即创造性破坏。虚拟资本投资在房贷、公共债务、城市和国家基础设施等领域，虚拟资本的流动不时失控，形成投机泡沫，而泡沫是最终破灭，则造成严重的金融和商业危机

一旦土地和天然资源变得非常稀有，以致所有收入都必须用来负担昂贵食物、或是权势极大但不事生产的食租者所要求的租金，资本便走到它的末路

世界银行喜欢安慰大家说：经济发展将产生水涨船高的作用，惠及所有人。但真实比喻为：暴风骤雨将至，小船将全部沉没丧生

16.£

资产与自然界的关系

环境生态长期以来的恶性退化，才是资本几乎毫无准备的大问题，而我们也仍为创造出新的体制和权利去处理这些问题

资本的指数增长累积了一些环境压力，怀疑它有四大理由

一资本有成功解决其生态困难的悠久历史，无论这种困难是关于自然资源之使用、承受环境污染的能力、还是栖息地退化、物种多样性衰减、空气和水质量下降的问题

二被剥削和消耗的自然，在资本的流通和积累中会被内化。如基因工程、新化合物制造、大规模环境改造等

三资本已将环境问题转化为大生意。环境技术股如今在许多证交所是重要的类股，依此，自然代谢关系工程变成了一种与实际既有需求有关的自主活动、创造需求的积累策略，如减碳排放技术并为其创造需求

四即使身处环境灾难中，资本也几乎可继续流通和积累。环境灾难为“灾难资本体制”创造出获得丰厚利润的大量机会。不受保护的弱势族群或饿死、或居性地遭到大规模摧毁，都未必困扰到资本根基，资本从来就不畏惧为了逐利而摧毁人类

因此，我们更容易了解两件事：首先，资本极有必要夺取环保运动的衣钵，作为未来大企业环保运动的正当基础，支配生态话语；另外，资本的经济引擎在构成资本主义世界的各种社会形态中的支配力越强，资本与自然的代谢关系的规则越有必要支配公共论述、政治与政策

环境威胁资本的真正关键在于利润，如食租者阶级势力日增，他们占有所有财富和收入但完全不关心生产，最终利润降至0甚至直接的人类对资本建造的生态系统的疏离反应

17.£

人性的反叛，普遍的异化

资本生产和营销不耐用或容易过时的商品，并制造出实时消费的事件和奇观，这种发展的高潮是一种惊人的明确反转：消费者也在社群媒体上制造自己的奇观

曾有一反乌托邦故事：资本主义寡头精英监视大规模种族灭绝，消灭世界上大部分过剩和可弃的人口，然后奴役幸存者，并建立设有门禁、大规模的人造环境，保护人类免受有毒、荒芜、桀骜不驯的外部环境所蹂躏

《云图》中描述的社会秩序可以存在，显然只能仰赖法西斯式思想控制、警察日常监视和暴力持续运作以及不时地军事化镇压

异化，作为主动心理状态，指自己实际或感觉被压迫和剥削，有时甚至无由无目标而以激烈行为宣泄对世界的不满

当今时代，经济理性必须在不提升满意度的情况下，不断提高消费量、不断缩减满足者的疆域，维持无法满足所有人的印象。抑制薪资导致实际需求疲软，技术发展导致大量劳动力失业，这个困境必须靠一种具有异化作用的消费作用来解决

普遍异化现象引起的政治反应诸如法西斯在欧洲沉渣泛起（希腊、匈牙利、法国），美国共和党出现一心只想断绝政府财源和关闭政府的荼党派系，是强烈异化的部分人尝试寻求政治解决方案的表现。此种政治趋势受当局对社会运动日趋暴力的军事化反应支持，某种程度上也与这种镇压交融

在美国，警察动用过度暴力镇压占领运动

在土耳其，当局镇压始于塔克西姆广场的和平抗议，手段比美国更暴力

在希腊，警方在雅典宪法广场的行动，让人想起金色黎明党的法西斯手段

在智利，警方持续以暴力打压抗击学生

在孟加拉国，政府组织暴徒攻击抗议危险工作环境的人

在埃及，当局对“阿拉伯之春”运动的反应军事化

在柬埔寨，工会领袖遭谋杀

这一切时间的背景，是国家机器迅速扩大监控的天罗地网，并积极立法，决心打反恐战，很容易将任何积极和有组织的反资本主义抗争视为恐怖行为

终

首先，资本的发展终点、周遭环境与资源禀赋的不足、人类的生存三者将构成不同存三角，可悲的是我们并不能选取一个适合的因子来确定到底多少的资本主义可以被我们利用以推动长存体制的发展

国家派别的林立（国家竞争与对比）、发展目标的专一性（主体的大目标占比）、广泛存在的卡特尔式逐利（主体合作、创新、临摹）等现实情况并不允许任何主体可以首先减低甚至放弃资本主义引擎

其次，由无差异曲线和朱元璋的“青石白玉板，红嘴绿秧棵”可以推断，相同主体购心仪住房所获福利与数年前食一枚糖果的福利甚至近似

我们不能确定技术、资本的发展甚至社会进步和国家强盛对于全体人类的福利是否有所想的增进程度效用，它们将隐形拔高我们夙愿的前趋性，让我们在日益沉重的双肩上不断乐观的夺取一个又一个崩溃预兆

最后，由资本起，由资本结。其创造性破坏好似一寻租宏观主体，让世界既发展又灭亡、既前进又堕落、与其余并存又异化一切

笔者至此方出感性描述，其必将遵循模糊发展规律，先做大主体的助燃剂，而后逐地爆炸、分崩离析，以至蹂躏不成模样之时，大主体对资本主义逃窜仓皇，小主体内外演化，最终仍将归于新的覆辙，到时且会有另一文章：《XX主义的170个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