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在边疆生活的一年,我在京城生活整整十年了。对京城的感觉,越加明晰起来。对京城生活的人,略作以下分类,算作对各阶层的简单梳理。
一曰有文化的管理者。文化是个好东西,可以使你成为人上人。在北京,上自最高管理者,下说私企管理者,无不拥有文化。这些以文化为基础的管理者,大的玩概念,小的讲技巧,不可谓不绞尽脑汁。做大管理者不易,时代的变迁,让一切都变得透明,使得走入领导这一层面的人,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为所欲为。所以,做官有风险,有文化当管理者可以趋利避害,但最终结局如何,并不是以自己的主观愿望为转移的。北京容易出大官,也容易毁大官。走入民间的大官不少,但更多的是与百姓疏离的人。这个阶层的人,昔日跋扈,今日低调;过去吃香,现在谨慎。高处不胜寒,形容当下北京城里的管理者,不无道理。无论在哪里,这个层面的人,都会隐隐约约地存在你身边,左右着你的生活。
二曰有文化的专业技术人员。这是一群喜欢靠自己实力过体面生活的文化人,或许他们的上一代是勤恳如斯的知识分子,他们坚信技术至上,吃饭就要靠本事。这些人,学业上优秀,专业上拔尖,工作中求实,生活中讲究品位。京城中,此类人最多。这些人或许构成京城里的中坚力量,或者是说平民中的好多分子就涵盖着他们。他们整日围着一个个项目奔波,为着一项项技术而焦灼。他们会儒雅地欣赏音乐,也会在周末与家人外出旅游享受幸福生活,甚而时常会到国外去感受一下异域风景。他们很少过问政治,相信只有技术能救国壮己,行事且靠它。靠一己之技,养家乐身,足矣!
三曰有文化的操蛋者。这一批人,也有文化,但从文化中脱离出来,既不是管理者,也不是靠专业技术吃饭的人。或者自媒而求生,或者骂人而求活,或者标新立异而获取眼球经济,或者与时俱进以更多前所未有的姿态示人。之所以以“操蛋者”概括之,并非指其为行为具有多大破坏力,而是指这些人有着不同于以往传统人的求生伦理。这一群文化人,貌似不着调,但他们以各种方式生存于北京的大街小巷。或装神弄鬼,或调和于民间。既有不少出色表演者以此混饭吃,但也有很多江湖骗子坑蒙拐骗。因为抹上了文化的油彩,这一部分人最具欺骗性,容易被人混同于管理者或者专业技术人员。
四曰无文化的外地人。无文化,在当今已经不是识字不识字的区分,而是时尚不时尚的认同,觉悟不觉悟的伦理。从这个意义上说,许多略识一些字而来京奔波的人,皆在此列。笔者无意小看这部分人,而是说这部分人以全国各地的不同区域底色,来经营着自己的商业或生活。他们给京城带来支撑,也给京城带来各地的风俗。以老乡为盟,以某一行业为依靠,或快递、或收废品,或经营旧书,或贩运蔬菜……不一而足。这一群体最庞大,暴利行业,趋之若鹜;微利行当,寥若晨星。年终时节,因这一部分人的离去,造成京城人去楼空,城市凄冷,缺少润滑剂。和第二种靠技术吃饭的文化人相比,这一部分人的生活尽管更通俗一些,但它们是北京人得以自由生存的基础。
五曰无文化的北京老炮。随着老龄化的到来,北京城也毫不例外地遗留下来更多的类似老炮儿的北京人。这些相对无文化的北京人,靠着各种让你惊讶的方式生活,自然也不乏凭着民间游戏方式生存的人。或靠祖上的家业,或靠北京的欺骗文化,或靠邻里接济,或靠随赚随吃。和封建时代的皇城里皇亲贵族的生活方式自然不同。在这个群体中,分化十分严重。有因搬迁腰缠几亿的富豪,也有因无正当职业收入朝不保夕的可怜之家。京城之大,整日在淘洗着这些自以为京城就是自己老家的北京人。生活越来越向他们提出各类挑战。老炮儿的地域优势不断在退化,让他们感觉犹如同来到了陌生的城市。这些人的生存体验,是京城里最大的心态失衡者。诸如在街头怒怼外地人的北京老炮儿,就是典型老北京的代表。
六曰无文化的漂泊者。这个群体貌似很少,其实统计起来不在少数。以各类打工者(包含乞讨者)为主。这些人文化层次低,靠原始的体力劳动维持生活,或吃青春饭,或以单纯而粗劣的手艺为生,或者以乞讨或变相的乞讨方式过活。北京城类似这种群体之所以也不在少数,有历史积累,也有现实变故。这些人出入北京比较频繁,不好把握。
北京城社会各阶层的分析,自然不止这些。笔者略作以上粗线条的分析,也只是做一个大致分野界定而已,无贬低任何群体之意。随着世界经济影响和信息社会、智能社会的完善,北京城生活着的人,多元化成分会越来越加大。有的人兼容几个群体分类特征,但总有一个角色会成为他的主群体角色。我隐约排布如上,也并非讲究什么内在逻辑。待闲暇之日,且听我慢慢细化分析其造化罢!
(2019年1月19日星期六于光大花园早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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