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疫情,把内卷带给了世界各国,然而我国内卷尤为严重。由于我国人口多,人均资源紧缺,加之疫情影响,各行各业萎缩,导致很多领域都出现内卷。其实内卷不是才出现的,而是以前就有,只是从2020年出现“内卷”这个词,社会变得敏感了。2020年,因为几名大学生在校园里一边骑自行车一边看书,还有的一边骑车一边用电脑,他们的照片被传到网上,之后“内卷”成为社会网络流行语 。
“内卷”最早只是一个专业术语,由哲学家康德提出,美国人类学家戈登威泽进一步解释了内卷的含义,他说内卷是“当某种文化模式达到了某种最终的形态以后,既没有办法稳定下来,也没有办法转变为新的形态,而只能不断地在内部变得更加复杂的现象”。
从戈登威泽对内卷的解释,或许你已经明白,他只是文化模式缺乏创新所致,并非和多数人认为的“人均资源不足”“社会竞争”有关。让我们来看一下新加坡的情况,前几天,网友孙杨正先生在公众号《思想者札记》上写了几篇关于新加坡的文章,看了之后颇为感慨,新加坡“弹丸之国”,人口密度位居世界前三,面积只有上海浦东的60%那么大,人口却与之相当。然而,新加坡社会秩序井然有序,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内卷。不仅如此,2022年新加坡的人均GDP超过了8亿美元。
新加坡是如何解决“内卷”这个问题的呢?根据孙杨正先生的文章,我把新加坡现象总结为“四个一”。即“一套好制度”“一位好的带头人”“一项好战略”“一个不算太坏的地理位置”。这是精通汉文化的新加坡人,按照“天时、地理、人和”打造的国家治理体系。所谓“好制度”是说新加坡有健全的法治体系,“好的带头人”是新加坡有幸选中了李光耀这样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带头人,“好战略”则是新加坡在大国之间博弈,奉行的实用主义战略,而“不算太坏的地理位置”应该是新加坡的优势所在,因为新加坡位于马六甲海峡的东出海口,但这个优势印尼和马来西亚都有,唯独新加坡把它发挥出来。
除了这“四个一”,我认为“新加坡现象”的关键在于制度。它不仅有法可依,而且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这种从上到下的制度思维,让新加坡不但不“卷”,而且很宜居。反观我国,虽然法律制度也较为健全,但“人情”大于“法”的现象仍很普遍。而且制度的奖惩界限不明确,在裁量时,容易出现“灰色地带”,这给权力寻租创造了空间。
其实,一个社会的好与坏,并不是说制度越健全越好。历史上,秦朝的制度不可谓不全,也不可谓严苛,但正是这套制度,让秦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而曾是一介平民的刘邦率兵攻入秦都咸阳时,只约法三章:“杀人者要处死、伤人者要抵罪、盗窃者也要判罪”,就博取了民心。
古人说,治乱世用重典,实际上也是突出制度的作用。制度本是用来限制强者、保护弱者的。近年来,受西方观念影响,社会上总有些人表现强势,信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这种现象导致的无序竞争在我国已经很普遍,当然这其中也有历史阶段的原因。由于我国刚刚经历了一个较快发展时期,目前正处于降速转型阶段,人口、资源、环境、科技甚至市场等各种因素所引起的矛盾,也在这个时期集中释放,加之西方文化趁机渗透,人们开始“无往而不争”,不管哪种行业,只要有利可图,人们便趋之若鹜,而且资源越稀缺,竞争越厉害。
我们只接受了西方社会人性的“恶”东西,信奉了它们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法则,但西方社会竞争并非无序,相反他们的制度意识很强,新加坡正是借鉴了西方的“善”经验。我有一位在法国学习的朋友说,在法国工作学习,个人一般不用操心太多,你只需把主要精力用在做好自己的事情上,比如你要移民,只要纳税达到一定条件就会获批;对于租房补贴,也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国籍,满足条件就可以申请。
与他们相比,这些我们都要找熟人、托关系。人情的背后实际上是“特权”思想作怪。如果没有了“特权”,对权力的认识也会改变,“人情热”自然也会冷却。然而,受几千年的文化影响下,中国人已经习惯了“关系”和“权力”思维。我们不否认关系在社会的重要,毕竟,社会是人的社会,看重关系乃人之常情。但如果人情关系成为社会秩序的“梗阻”或“毒瘤”,必然会造成社会不平等,因为靠制度治理社会要比靠“关系”公平得多。
因为关系背后的“特权”是维护小团体利益的,尽管有时候“特权”也可能出于公心,为民谋利,但人性所致,没有制度靠谱。正如英国思想家、哲学家约翰·洛克说“权力不能私有,财产不能公有”,我们不敢说“财产不能公有”是对是错,但至少前半句“权力不能私有”一定是对的。假如把权力私有化,其合法性就不复存在了。
说到底,我们国情之所以如此,社会之所以内卷,不是因为人多和人均资源不足,而是千年的文化糟粕所致。如果当官的人都出于公心,秉持“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社会一定会焕发“苟日新,日日新”的创新活力,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知内卷为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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