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止一

人的自然属性的东西，比如欲望、需求等，不能一味地忽视和压抑，应该被看见和得到满足。但这种满足不是任意妄为，不加约束。而是在一定的规则内被满足，它要遵守社会规则。如此，才能保证人的活力和创造性健康有序地发展，而不对社会整体的发展构成破坏。否则，沉溺在欲望和需求当中，人是混乱而没有方向的。而且，可能给社会健康有序的发展带来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反过来，如果人的社会属性过强，完全侵占和压抑人的自然属性。也是非常分裂的。在《白鹿原》这部小说里，尤其是在前几章。几乎看不到人作为主体的、活生生的存在。在那里，无论是男人、女人、族长还是族人，都强烈地彰显着他们各自承担的社会功能。

比如，女人的生育功能。白嘉轩娶的前六房妻子都死了。他的妈妈白赵氏说：女人就是一层窗户纸，破了坏了，就换一层新的，没啥。这句话从一个女人口里说出来，更加显得悲哀。你感受不到这背后有什么人情的东西存在。人，都是作为功能而存在着。而他们各自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欲望挣扎似乎都被承担的社会功能给压盖住了。直到后来，外在大环境的动荡和变革，人作为欲望、需求的主体才越来越彰显出来。看着那些人，才感觉到人有一些活范气儿了。

在现代社会中的人们，也需要探索和界定这两者的关系，体验到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并不完全是分裂和相抵的，要在个体身上达成一个和解，形成一个有序、有张力的动力循环系统。让个体在结构崩塌、价值多元化、外在规则和秩序相对混乱的情况下，向内可安身立命，向外可在社会上积极行动、获得身份、安住于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