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有人说他是俄罗斯的救星。有人说他是个把俄罗斯引向一条不归路的政客。那么从一九九九年底到现在为止的超过二十年中,他的政绩如何呢?普京上台之后,如何力挽狂澜,维护了俄罗斯的统一和稳定。为什么俄罗斯没有完成产业升级,反倒沦为了一个靠卖石油和天然气活着的资源型国家呢?俄罗斯国家竞争力的长期下降估计要负多少责任,俄罗斯的未来又何去何从?一九九九年底上台时,普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呢?
九十年代经过了叶利钦政府的折腾,绝大部分国企都被以极低的价格贱卖了出去。俄罗斯最大的五百家企业估值大约两千亿美元,最终成交价却仅有七十二亿美元。政府宣布放弃对经济的干预,要将经济体制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可是市场经济体制却丝毫没有建立的迹象。官僚系统极为腐败,敲诈企业家和人民。法律体系极不完善,财阀寡头勾结官员,低价买入了核心国有企业,控制了国家的经济命脉,甚至得以进一步影响政权。政府对经济是不干预了,可是俄罗斯的GDP居然从一九九一年的约五千一百八十亿美元缩水到了一九九九年的一千九百五十九亿美元。俄罗斯经济被叶利钦送进了棺材。这段时间内,除了石油工业和部分军工企业以外,俄罗斯的工业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俄罗斯已经彻底成为了孤睾战士。在这种情况下,车臣、高加索等地区的分裂势力也蠢蠢欲动,事态甚至已经脱离了政府的控制,政府军在很多地区节节败退。面对这样的糟糕状况,从一九九七年开始担任俄罗斯监察局局长,一九九九年八月开始担任总理,已经在俄罗斯高层练习了两年半的普京,正式被叶利钦集团选做继承人。
为了确保普京顺利登上总统宝座,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三十一日,在距离法定任期结束只有几个月的时候,叶利钦宣布辞职,让普京担任代理总统,并通过提前大选和给予最大程度的政治人脉支持,帮助普京竞选正式的俄罗斯总统。果然不出所料,由于普京担任总理时,对于经济的一系列有效政策和对车臣等地叛乱的坚决态度,二零零零年三月,普京正式当选了俄罗斯总统,开启了超过二十年的权力颠峰之旅。
然而,从普京掌权的过程可以明显的看得出来,普京最早的权力来源是叶利钦集团当初支持普京担任总理、代总统乃至总统的。除了叶利钦个人以外,更有和叶利一起掏空俄罗斯这个国家的寡头财阀和腐败的高层官僚是一个集团。这就意味着,即使普京可以和这个集团中反对他的人和做的太过火的人开战,也可以在地位稳固后控制和改革。这个集团却无法彻底摆脱他们。于是,普京掌权后不久,便宣布不追究叶利钦在任时的任何责任。在他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从总理到其他高级部长等职位,大多都有叶利钦集团的人来担任。甚至在普京公开宣布开始打击整个寡头集团后,那些来自叶利钦集团曾支持他的寡头,例如后来买下了英格兰球会切尔西的石油巨头阿布拉莫维奇和铝业大王杰里帕斯卡等人得以继续在俄罗斯大发横财,甚至低价收购国有资产,优先承包国家工程等等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着,只不过数量变少了,也更隐秘了。
普京打击和终结的实际上是叶利钦时期的寡头政治,也就是一小群才发通过财阀政治权利得以控制国家经济资源在发展到影响国家政治和媒体的机制。普京不反对,那是支持他的寡头继续发财,只要他们保证象征性的交税,放弃干预政治,并配合普京的经济改革,就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财富。
普京打击寡头的重头戏集中在石油领域。由于叶利钦执政时期的严重腐败,头部石油企业,例如尤克斯石油公司、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和秋明石油公司都被寡头以及低的价格收购。到了一九九八年,俄罗斯超过四分之三的石油资源都被寡头控制。在一九九九年,特别是本世纪初以来,石油价格快速上涨,因此石油收入成为了俄罗斯政府无法割舍的一块肥肉。由于利益太大,普京在二零零二年以后提出了对超过基准价格的石油收取超额税收并成立国家基金。这一点直接触犯了石油寡头的利益,他们的代表具有西方背景的控制了俄罗斯第二大石油公司尤克斯公司的总裁霍尔多科夫斯基非常不使劲的跳出来反对。正好他和普京一直就不太对付。普京,就对以他为首的石油寡头重拳出击。普京的手段主要是两个逮捕或者驱逐他们,然后将能源公司重新规划。那个倒霉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首先平时在零三年十月因偷税漏税等罪名被逮捕。零四年十二月,尤克斯旗下的石油公司百分之七十六点七九的股份被政府拍卖,用于抵偿逃税。而购买者正是国有独资的俄罗斯石油公司。不久后,零五年九月,俄罗斯政府控股的公司强制以低价收购了私有的俄罗斯西伯利亚石油公司,配合着逼迫不少外国资本突出吐出以极低价格购入的俄罗斯石油企业股份。
在普京的第二个任期之内,俄罗斯政府重新掌握了俄罗斯境内大部分石油开采权,不仅是在石油领域如此,在天然气、军工、汽车、核能、航空等等领域。在普京的强力推动下,那些头部企业都重新被强制规划到了。普京第二个任期末,俄罗斯政府已经通过控股和参股等方式控制了俄罗斯大约百分之四十的经济石像和资源合作的寡头得到了优待,得以保留一定股份或者在其他领域得到或多或少的补偿。不识趣的寡头轻则被驱逐出境,重则被长期监禁、人间蒸发或者暗杀。
普京上台之初的重要任务,不仅是遏制寡头实力和恢复国家对经济的控制,还有一个更为根本的问题摆在了普京面前,打击分裂势力和维护国比较稳定。俄罗斯联邦内一些少数民族聚集的共和国独立倾向渐渐被唤醒,本质是苏联解体带来的中央权力和凝聚力真空。叶利钦等领导人当初为了推翻苏联刻意姑息,甚至怂恿其他地方领导人独立,再加上西方国家的干预和鼓动,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以后,车城地区的独立意识已经无法遏制。叶利钦造的孽终将由他自己来品尝。
一九九四年底,第一次车臣战争爆发,由于俄罗斯军队衰落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车臣分裂势力的顽强抵抗和欧美国家的施压。第一次车臣战争以俄罗斯政府军的受挫所搁置告终。到了一九九九年八月,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可惜他们这回碰到的是已经担任了普京的总理,不是已经担任了总理的普京。我引用一句,普京当时面对车神分子的表态,你们感受一下吧。如果在厕所遇见那些杂碎,就把他们全都给我塞进马桶里去。在普京的强力推动下,虽然第二次车臣战争极为血腥,甚至车臣的分裂分子在莫斯科等地都进行了多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但是在俄罗斯军队付出了巨大代价后,逐渐占了上风,迫使车臣分裂势力回到谈判桌上。在普京做了不小让步后,给予车神较大的自治权,以留在俄罗斯联邦为基础的新车臣。宪法草案在零三年被全民公决通过,经过了两年的混乱余波,二零零五年十一月车臣终于举行了议会选举,标志着车臣的正常化。不过还得铁嘴车臣战争结束后的零七年轻俄罗斯中央的掌握了地方武装的前车臣总统之子卡德罗夫受到了普京的支持,一直担任总统至今。虽然维护了国家的统一,车臣却如今成为了普京默许下俄罗斯联邦内卡德罗夫私有财产。
除了车程问题,普京还沉重打击了高加索的分裂势力。我们本期就不做过多探讨了。普京掌权后,还通过一系列手段形成了一个以他自己为中心的垂直权力体系。他先是将全国划为了好几个大区,每个大区派一个超级州长,代表总统行使监督等职权,形成了对地方州长和共和国的强烈制约。改变了原来地方自治权力极大且经常和中央唱对台戏的局面。在他的第二任期内,从中央到地方的重要部门几乎都安插了他自己的亲信。这些亲信大多来自于他担任俄罗斯安全局等等安全部门首脑时期结识的人。原来,叶利钦集团虽然仍有一些人身居高位,但都是普京的铁杆朋友。普京对政府高层的换血显示出了他对俄罗斯最高权力的掌握逐渐稳固,也表明他完全掌握了原来将他推上皇位的功臣集团。
除了政府内部,普京还改革了俄罗斯的上议院和杜马。改革后的议会中,普京所在的统一俄罗斯党占据了绝大多数席位。而且这些议员都对普京言听计从,可以说是普京的橡皮图章,在掌握了最高权力,大幅强化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和将议会纳入囊中后,普京可谓建立了一个超级总统制。在这种体制下,俄罗斯进入了一个稳定发展的时期。随着本世纪初的油价大幅上涨,在二零零八年经济危机以前,俄罗斯经济保持了快速增长,而且在高油价的加持下,二零一零年俄罗斯经济迅速起稳。然而就是在这种超稳定和快速快速的发展状态下,俄罗斯的衰落也在水滴石穿在进行着。
俄罗斯存在着哪些问题呢?其中最为严重的有三,第一,产业结构极为畸形。俄罗斯除了能源和军工企业以外的工业体系,在国际上竞争力总体极差。二零一八年,俄罗斯能源行业在工业中的比重超过了百分之六十七点五,贡献了政府百分之四十六点四的税收。在二零一四年以前,这个比例甚至一度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俄罗斯为什么会如此依赖能源,其他产业又迟迟发展不起来呢?背后的逻辑很简单,在油价高起的时候,投资油气行业带来的短期回报最为丰厚。于是政府和社会的投资都往油气行业聚集,这导致了其他行业长期缺乏资金投入。而二零一四年以后油价暴跌,二零一六年下半年,油价虽有回暖,却远远没有回到一百美元以上的高点。俄罗斯政府的收入大幅缩水,所以政府减少了科研方面的开支,这几个因素一起导致俄罗斯的生产效率低下和新兴产业难以发展。从二零一六年到二零一八年,本就举步维艰的俄罗斯高技术部门产值占工业产值的比例居然还从百分之十二点四下降到了百分之十一点六。普京已经在二零一二年就指出,俄罗斯工业的生产效率中西方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需要靠创新提升效率。然而嘴上这么说着,政府的投资还是指网面行业里头对俄罗斯极为重要的科教文支出占预算的比例由二零一一年的百分之八点一居然下降到了二零一八年的百分之七点五。对能源企业的投资反倒增加。政府越是这么做,其他工业体系的生产效率越低,在其他行业盈利困难的时候,为了赚更多的快钱,俄罗斯就越却只能继续加大投资。目前收益率最高的能源企业,而这又导致生产率的提升和产业升级更加困难。俄罗斯逐渐陷入了只赚快钱,长期竞争力持续下降的一个恶性循环,难以自拔。
第二个原因和第一个原因有一定联系,也就是俄罗斯国有企业比重过大带来的效率低下和市场机制建设的长期滞后,我们之前提到了普京在第二个任期,俄罗斯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了百分之四十的国民经济。到了现在俄罗斯百分之七十的经济由国有企业产出,而能源、军工企业等核心行业更是被政府牢牢把控。但是,俄罗斯国有企业由于极端腐败,内部严重缺乏激励机制和垄断,效率低的令人称奇。以俄罗斯国旗中的战斗机石油企业为例,衡量一个石油企业效率的重要指标是员工平均营收。我们发一张图给大家看看。
俄罗斯五家最大的石油公司员工平均营收和美孚,荷兰皇家壳牌石油公司等等国际大公司的比较,大家可以猜一下哪几家是俄罗斯的。其实倒数第二到倒数第六名都是俄罗斯油企图中的倒数第一名是哈萨克斯坦国家石油公司,也是个继承于前苏联的国企。而且五家俄罗斯企业中效率最高的还是那个在俄罗斯极为少见的私营企业。俄罗斯国有石油企业的效率还不到平均油企的三分之一,更不用说其他国有企业了。俄罗斯政府在通过重新国有化和行政手段直接大幅干预日常经济事务后,该建立的一系列市场经济机制却没有完善。正常的价格机制、货币传导机制、企业上市制度和保护企业雇员的法律体系也都充斥着巨大的漏洞。整个国家的市场经济运行的一团糟,偌大一个国家,一亿多人口居然GDP比不上弹丸之地,仅有五千万人口的韩国,这是极为可笑。别忘了俄罗斯每年产出的大量石油和天然气也算在GDP之中。各个国家的国有企业比例和政府干预经济的程度,都应该基于具体国情。但是很明显的是,俄罗斯无论是九十年代还是现在,显然都远没有在有形的手和无形的手之间达到平衡。
而且从结果来看,俄罗斯政府的这只有形的手和猪手没有太大区别,又笨又臭。该建立的法律体系和市场体系没有建立不该管的具体经济事务,但是乱管一通。
俄罗斯的第三个问题又和第二点密切相关,严重的腐败问题和社会贫富加剧。由于普京没有打破,而是重塑了原来的寡头集团,再加上后来进入普京小圈子的亲信,俄罗斯形成了一个新的寡头集团或者说权力体系。这个体系被普京把持,而这些寡头围绕在普京身边的重要原因是普京默认甚至支持他们搞权力寻租,在国有企业中收受贿赂,任人为亲,上梁不正下梁外。在这种情况下,普京不可能搞大规模的反腐,因此整个官僚体系变本加厉的贪污勒索。很多人应该听说过二零一四年严重超支的索契冬奥会花掉了五百多亿美元,并根据一些国际奥委会委员的透露,其中的贪污数额可能超过一百八十亿美元。而部分的媒体估计则超过两百亿美元。二零一九年,俄罗斯东方航天发射场的建设中又爆出了重大腐败案。根据俄罗斯官方报道,有超过一百亿卢布经费被侵吞,这可是俄罗斯天字号的国家工厂。
再拿宜家举例,宜家从一九九八年就开始筹划在俄罗斯开设分店,结果宜家的俄罗斯市场经理花了八年才确保在不行贿的前提下设立众多分店。整个过程异常坎坷,俄罗斯的警察曾经查封过一家在莫斯科郊外的第一家连锁店,说是要三百多种不同的许可证,简直是要证明你妈是你妈。没过多久,莫斯科的市长向宜家勒索三千万卢布,宜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抵抗住行贿的压力。一年以后,俄罗斯电力公司又多收了宜家一点九亿美元电费和燃气费。就因为宜家不愿意向他们行贿。一家俄罗斯市场经理本来还想安排宜家的老板和普京见面,但是根据他的回忆录,普京团队中的一个人像那开价五百万至一千万美元,就为了见普京这一面。当然宜家最后拒绝了。俄罗斯军队,今年也爆出了大量腐败案,去年居然有一个上将被爆出贪污超过二十二亿卢布而被逮捕。由于事情闹得太大,即使作为普京集团的内部成员,普京也护不了他。世界银行二零一一年发布的适宜经商程度的排名中,俄罗斯在一百八十三个国家中排名一百二十三位。(中国2020年是31位)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官僚主义和策略的腐败。政府腐败,俄罗斯国企也是一样,连电力公司都敢敲诈不行贿的人。如果说国企是为了在效益至上的市场经济中维护公平的重要手段,可是俄罗斯国企连公平也没有维护。如此看来,俄罗斯真是个怪胎。
我们上期提到了俄罗斯的私有化过程和西方国家大相径庭。西方国家一般要经过政府和社会长期的论证和完善的监督,花费多年才能完成。结果俄罗斯搞私有化的时候,在极短的时间内,无论是能卖的还是不能卖的,所有企业都建价贱价卖给了寡头和官员,造成了寡头,官员爆富,老百姓则失业受穷。为了扭转这个局面,俄罗斯又进行了再国有化,结果经济效率大幅下降,而且腐败愈演愈烈。国企领导人的贪污受贿甚至加剧了社会的不平等。俄罗斯总是在这两个极端里打转走不出来。这一切的根源之一便是官僚体系根深蒂固的腐败。普京至少要为他上台后的情况负重要责任,这是在他的纵容下,一个新的寡头集团围绕在他身边,继续从国家机体上吸血。由于他自己的统治,集团内部腐败,普京无法清洗整个俄罗斯的官僚系统,而且在俄罗斯,普京可以说掌握了绝对的权利。可是从二零零零年到二零一三年,国际油价非常高,俄罗斯拥有雄厚的石油收入。他本有充足的时间和经济资源,推动经济结构优化和产业升级,帮助俄罗斯摆脱至少是减少对能源的依赖。可是在这段时间内,他不仅没有将执政中心放在这方面,反倒一心赚快钱,并且推动充斥着腐败的国有化,允许更多蛀虫和低效企业存在,完善法律体系和市场经济,显然也不是他的执政重点,在客观上反倒阻碍了俄罗斯长期经济竞争力的发展。
如今油价低迷,俄罗斯经济发展、老百姓生活水平和国家福利水平都逐年下降。普京前两个任期经济高速发展的面纱一下就被撕下来了。那个时候只不过是靠着油价上涨撑起了幻想。油价一下跌,俄罗斯还是那个又穷又不具备强大工业体系的国家。
在以上三个主要问题之下,还有两个隐藏的问题。第一个是人口问题。由于对未来的悲观情绪难以化解,俄罗斯的生育率近年来持续下降,俄罗斯人口面临着负增长的严重考验,在缺乏人口的情况下,俄罗斯未来的经济活力将进一步萎缩。第二个是强人政治问题。目前普京的支持率很高,但是很多人支持普京的最重要原因是他们别无选择。除了普京,俄罗斯似乎就只剩下动乱。而且普京上台以来对外发动了一系列军事行动和强硬表态。虽然有的对外军事行动让俄罗斯既挣了面子,又挣了里子,但是有些也造成了俄罗斯与西方关系恶化,甚至甚至遭受严重制裁,导致经济雪上加霜。
俄罗斯相对于美国快速衰落,即使是相对于欧洲也在衰落。长期而言,俄罗斯一味强硬的姿态无法持续,但是毕竟给俄罗斯营造出了一种虚妄的大国幻觉。在对外强硬,对内加强权力,打压反对派和高民意支持度的加持下,俄罗斯形成了一种威权主义体制,也可以叫一人政治或者寡头政治。这种体制短期内确实十分稳定,但是大多数俄罗斯人心里清楚,表象越稳定,其内核就越不稳定。所以在继续支持普京的同时,也渴望一个能维护长久稳定的体制。普京多次声明,俄罗斯的民主还有很大发展空间,不过由于特殊国情不能过快的改革,只能循序渐进,似乎是为了回应民间的呼声。在普京的推动下,俄罗斯今年展开了修宪,并引发了一场政治地震。2020年1月,俄罗斯前总理梅德韦杰夫宣布政府全体辞职,为修宪让路出身税务局,搞经济出身的米舒斯京担任新总理。
目前看来,俄罗斯未来改革力度存疑,从已经被杜马通过的宪法修正案来看,宪法中修改的主要内容分别是,一,将普京现任任期归零。理论上,他可以再参加两次总统选举,执政至二零三六年。二、稍微扩大杜马职权,明确杜马具有批准总理、部长等等高级官员任命的权利。三、俄罗斯总统将有更稳固的豁免权,其豁免权更加难以被剥夺。四、适当扩大俄罗斯总统的职权,例如,可以直接任命俄罗斯联邦检察长等等。而且以后总理直接向总统而非议会负责。五、扩大联邦政府在医疗体系、太空活动等等领域的职权,从宪法层面明确不可割让领土等等。安倍哭了,其实除了前两条以外,剩下的都不太重要,没有提到的就更不值一提了。
仔细一分析就可以明白普京提出的修宪实际上是给现有的体制续命打补丁,而非做真正的改革。面对俄罗斯民众对一个更加稳定持久体制的渴望,普京的做法是让自己执政的更久和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权利,并通过强化豁免权,保证自己下台以后不会遭到清算。俄罗斯的新任总理虽然是税务局出身的实干型官僚,但是从他曾经任职的要害部门就可以看得出来,新任总理还是普京核心圈子里的人。
俄罗斯以普京为首,一个寡头集团统治国家的体系毫发无损,目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如果是,他对俄罗斯政体的影响,长期来看可以忽视。即使这个新总理长期任职,他的出身和俄罗斯当下的体制也会大大限制他改善俄罗斯经济政治体制的空间。在当前体制不变的情况下,俄罗斯寡头体质的消亡和贫富差距的缩小都是空谈。短期内,无论修宪有多么热闹,都不会给俄罗斯带来根本上的改变。至于那个可怜的梅德韦杰夫,虽然普京给他安排了一个不算闲置的新职位。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副主席,但是有分析指出,梅德韦杰夫其实部分扮演了一个背锅侠的角色。近年来,俄罗斯经济萧条,人民其实不满很严重,但是怒气不好,直接向普京释放,大部分的责任就被归咎于作为总理的梅德韦杰夫。在辞职以前,他的民意支持度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八了,他的离职也替普京打下了一些子弹。目前,俄罗斯全民公决由于疫情被延迟,但是未来大概率会通过,但是通不通过都不重要。俄罗斯还是在他既有的轨道上继续狂奔衰落着。
总体来讲,一个国家要发展,必然离不开统一与稳定。普京在这个方面可以说居功至伟。然而,普京自身权利的来源和一个政客巩固自身权力以及牟利的的本性,是他不愿也不可能大道阔斧的改革俄罗斯官僚机构,清除腐败。而他的修宪似乎又无法给俄罗斯人带来新的希望,只能靠自己的威望把俄罗斯吊着半口气苟活着。可是随着AI 5G等新技术引起的新国际竞争的展开,新能源的快速发展和目前的低油价,俄罗斯可见的未来十分悲惨。
俄罗斯在油价高起的时候,没有投资科技研发和把钱用于科技和新兴产业发展,影响了国家的长期竞争力。这样看来,投资自己,特别是投资自己的长期发展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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