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能够给患者带来压力和焦虑，尤其是住在ICU。压力指的是“环境需求超过生物体自然调节能力，尤其是在不可预测和不可控的情况下”。因此，应激源可被定义为不可预测的或不可控的刺激，从而导致体内平衡的破坏。

应激源可分为生理性的和心理性的。

在住院患者中，可同时出现生理性及心理性的应激源。心理性的压力源又可以分为社会性的或非社会性的，也可以分为可控的或不可控的。

例如，社会性的压力源包括引入新人或新动物、与主人分开等。非社会性的压力源包括由环境带来的压力，例如噪音、明暗改变、异味、被关在笼子内、被限制活动等。

可控的压力源指的是受影响的压力源，例如把猫放入隐藏箱以避免与医院工作人员的视觉接触。不可控的压力源指的是无法摆脱的压力源，如约束。

与心理性压力类似的概念是焦虑，它指的是对未来情况的恐惧，而不是对特定威胁对象的恐惧。在动物中表现为广泛性和特异性焦虑障碍，如分离焦虑和噪音焦虑，并可能导致动物在住院过程中产生压力。

住院会对动物的身体和情绪造成怎样的影响？

美国纽约动物医学中心的急诊及重症护理科的Lefman及Prittie医生发表了一篇综述，详细阐述了住院动物心理应激的原因、不良反应、诊断和治疗。他们回顾了动物实验数据和相关的临床兽医研究，随后讨论了潜在的诊断和治疗方案。

为帮助业内同道了解住院动物心理压力的相关知识，「宠医星球」邀请到广州壹间宠物诊疗中心的技术院长李广威医生，对上述文献进行评述。

李院长：

随着宠物医院变得越来越先进，宠物主人开始寻求更高标准的护理。因此，推动改善宠物医院中住院动物的体验是非常有必要的。提高宠物医生对住院动物在医院环境中产生的压力及其带来的不利影响的认识，可以改善住院动物的护理，并促进住院动物行为及身体的健康。

对压力的生理反应

在人类和动物中，压力和焦虑会导致保护机体和恢复平衡的生理机制的激活。这种“应激反应”是通过交感-肾上腺-髓质(SAM)轴和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来调节的。

当存在应激源时，SAM轴立刻被刺激，导致肾上腺素能神经和肾上腺髓质释放儿茶酚胺。HPA轴也能被激活，但发生较慢，需要数小时至数天。

下丘脑释放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刺激垂体后叶产生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ACTH入血并作用于肾上腺皮质的束状带，在此产生和释放皮质醇(GC)。GC向垂体后叶提供负反馈，以减少ACTH释放。GC负责重要的循环、代谢、免疫和认知功能。

多巴胺、催产素和内源性阿片类物质的水平也会因压力而改变。虽然它们的作用不如HPA和SAM轴大，但这些物质浓度的变化会导致动物出现异常行为和对疼痛反应的改变。

多种因素会影响机体对应激的反应，包括病史、应激源的种类和数量、应激源的强度和持续时间以及应激源对机体的先前影响。

随着动物持续暴露于应激下，应激反应的强度可能下降(习惯化)，机体也可能变得更敏感并产生增强的反应。如果动物长时间暴露于应激源或无法适应应激，可能会导致动物产生病理变化。

应激反应的不良后果

HPA和SAM轴的激活均已被证明会增加住院动物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压力与免疫抑制、胃肠道疾病、皮肤病、伤口愈合延迟以及人和动物的疼痛感知改变有关。

在急性情况下，HPA和SAM轴的激活通过增强T淋巴细胞的反应、促进其分化为T辅助(Th)细胞、增加自然杀伤细胞数量和改变细胞因子的分泌，使免疫系统对损伤做出反应。

压力可导致HPA轴失调和GC过量产生。GC可以通过抑制Th1分化、增强Th2分化、减少吞噬作用和抑制免疫细胞的成熟和增殖来产生抗炎和免疫抑制。一项荟萃分析发现，慢性压力对几乎所有免疫系统的指标都有负面影响。

与慢性压力相关的免疫抑制已在猫科动物中得到认可。收容所导致的慢性压力是上呼吸道感染(URI)或传染性病原体（如猫疱疹病毒）重新激活的主要因素。一项研究表明，收容所的猫患上URI的可能性是普通猫的5倍。

此外，在收容1周后，以前健康的猫的食物摄入分数降低，体重减轻。尽管医院和收容所环境不同，但住院也会产生压力，导致免疫抑制，促使猫出现感染。

胃肠道是容易遭受压力的系统。心理应激源已被证明可导致肠道微生物菌群的改变，并导致细菌从粘膜转移至淋巴器官，导致全身性炎症和/或感染(肠源性败血症)。消化性溃疡和压力之间的关联也已得到证实。

实验动物和兽医临床研究表明，应激可改变胃肠动力(减慢小肠的运输并增强结肠的动力)和肠道微生物群，破坏肠道上皮屏障，诱发肠粘膜炎症，并影响胃酸分泌。

几项啮齿动物研究表明，去甲肾上腺素等激素可促进共生大肠杆菌的生长，束缚应激可增加肠杆菌科细菌的水平。在小鼠中，长期暴露于应激可诱发肠道内的轻度炎症。

压力也可能在动物的溃疡性疾病中起作用。研究发现，心理应激通过增加回肠细菌总数(革兰氏阴性细菌比例更高)而加剧小鼠的非甾体抗炎药肠病。

15名艾迪塔罗德运动犬在雪橇比赛后出现胃溃疡的风险增加，这可能是由于应激相关的胃肠粘液生成减少。一项针对挪威耐力雪橇犬的前瞻性研究记录了训练期间和比赛后血清胃泌素、GC和C反应蛋白的增加。其中，GC的增加被认为一部分源于心理压力。

上述胃肠道改变可能会导致动物出现呕吐、腹泻、食欲不振和体重减轻，这对于危重患者来说是很麻烦的。此外，虚弱或功能障碍的肠道可能会导致液体潴留、恶心或疼痛。

缓解压力的非药物疗法

建议首先进行非药物治疗。非药物治疗过程中，识别何时该使用药物治疗是非常重要的，长期压力产生的影响可能远超过药物的不良事件。此外，推迟药物治疗会导致动物由于应激反应的过度激活而难以治疗。

01

环境调节

改变环境可以用于改善住院动物的福利。

猫应该被安置在与犬分开的地方，以减少视觉和听觉压力。可以给猫患者提供“藏身之处”，比如一个侧放的纸箱或用毛巾盖住笼子的一部分。

建议将犬安置在有垫料或衬垫的舒适笼子内，笼子足够大，以便其走动，避免接触排泄物。如果犬需要在地板上检查或走动，最好铺上瑜伽垫或橡胶垫。犬容易识别蓝色，建议使用蓝色的垫子。瑜伽垫或其他覆盖物也可用于笼子，以减弱光线和减少噪音。

对于猫和犬来说，许多气味都会引起焦虑和恐惧。因此，尽可能保持环境的清洁和无异味。理想情况下，当消毒剂或清洁剂的气味散去后，再把患者被放回笼子。动物之间不要共用毛巾。

02

音乐疗法

尽管音乐疗法是否能减轻住院动物的压力尚不明确，但音乐可以通过掩盖背景噪音、减轻压力和丰富听觉来改善动物福利。

在犬舍中，每天播放6.5小时的古典音乐可减少吠叫并增加睡眠时间。然而，摇滚和重金属音乐会诱发犬类的应激行为。

03

促进睡眠

促进睡眠可以通过减少噪音和光线、减少护理干预以及正确使用镇静剂来实现。

虽然不知道过量的噪音和光线是否对住院动物有同样的影响，但积极尝试减少噪音和光线暴露是一种无害的做法，可能对患者和工作人员都有益。减少噪音和光线也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在宠物医院，瑜伽垫、毛巾或泡沫可用作吸音材料，也可采用声音掩蔽装置。服用镇静剂或机械通风的患者可佩戴眼罩或耳塞。

有策略的治疗方案和建立“安静时间”也是有益的。在安排患者治疗时，将干预措施集中在特定时间并避免过夜治疗可以减少睡眠障碍和觉醒。

04

使用信息素

家庭和医院环境中使用信息素能够促进小动物的镇静。Feliway是特定F3成分的人工合成版本，以喷雾、扩散器和擦拭物的形式出售。

Feliway可用于减少猫的乱尿、特发性膀胱炎、运输压力和住院患者的压力，并改善病猫的食物和水摄入。

但信息素的日常使用也存在争议。Frank等人回顾了使用信息素治疗犬行为问题的前瞻性研究。这项研究发现，14份报告中有11份对信息素在这方面的作用提供的证据不足或缺乏支持。Conti等人报告说，在家庭或宠物医院环境中，使用猫面部信息素类似物并没有降低猫的行为或生理应激参数。同样，Broach等人发现，犬信息素项圈并没有减少工作犬过度到寄养家庭的应激。

缓解压力的药物疗法

对于人来说，可以在住院前或住院期间使用镇静和抗焦虑药物，包括苯二氮卓类药物和右美托咪定。曲唑酮和褪黑激素也被用于促进睡眠。

01

苯二氮卓类药物

苯二氮卓类药物可作为镇静剂和抗焦虑剂，用于清醒和机械通气的患者。它们通过抑制中枢神经系统的皮质下水平发挥抗焦虑作用，并被认为可拮抗血清素，增加GABA的释放和功能，并减少乙酰胆碱的释放。

虽然苯二氮卓类药物能够增加总睡眠时间并缩短入睡时间，但它们抑制慢波睡眠、快速眼动期和褪黑激素的产生。

02

右美托咪定

右美托咪定是一种可注射的α-2激动剂，可用于抗焦虑、镇静和镇痛。镇静作用可归因于阻断蓝斑中的α-2受体，抑制去甲肾上腺素的释放并解除对该区域抑制觉醒的神经元的抑制。

使用右美托咪定镇静剂的机械通气患者具有更正常的睡眠-觉醒周期和NREM睡眠，当用于其他危重成人时，与对照组相比，右美托咪定CRI滴定剂在夜间提供轻度镇静，提高了睡眠效率，减少了睡眠碎片化。

03

盐酸曲唑酮

盐酸曲唑酮是一种非典型的抗抑郁药，被归类为血清素(5-羟色胺)拮抗剂。它可防止血清素再摄取，拮抗血清素5-HT2A和5-HT2B受体，主要作为中枢神经系统内5-HT1A受体的部分激动剂，并可减弱大脑皮层内GABA神经递质的抑制性张力。

曲唑酮还可能对胃肠道中的血清素3和4亚型产生影响，导致不良副作用(恶心、呕吐和食欲不振)，并可拮抗α-1肾上腺素能受体。曲唑酮在ICU中用于促进睡眠和预防谵妄的常规用途尚未在人类或其他动物中进行具体评估。

04

褪黑素

外源性褪黑素和选择性褪黑素受体激动剂雷美替胺(Ramelteon)在美国有售。

他司美琼(Tasimelteon)和阿戈美拉汀(Agomelatine)(仅在欧洲销售)也是褪黑素类药物。

另一种缓释褪黑素激动剂Circadin可以提高睡眠质量和早晨警觉性，具有良好的安全性。这些药物已用于患有时差、失眠和阿尔茨海默病的人类患者。

用于缓解住院动物压力的药物可以通过减轻焦虑和促进睡眠来帮助减轻患者的压力。表1提供了药物的剂量和使用方法。

苯二氮卓类药物可用于镇静(较低剂量)和抗焦虑(较高剂量)。镇静效果不一，作用持续时间短，因此通常与其他药物联合使用。此外，如果出现不良反应，苯二氮卓类药物可以使用氟马西尼逆转。

地西泮是一种注射和口服的苯二氮卓类药物。口服后吸收迅速，血浆浓度在30-120分钟内达到峰值。地西泮经过肝代谢和尿排泄。犬和猫的药物半衰期分别为2.5-3.2小时和5.5小时。副作用包括快速静脉给药时的低血压或心脏毒性以及静脉炎(尤其是通过外周静脉给药时)。

据报道，口服地西泮与猫的急性肝功能衰竭有关。在重症患者中，地西泮可能会导致呼吸抑制，肝功能障碍的患者可能会出现较高的血液水平。行为方面的不良影响包括攻击性、反常的中枢神经系统过度活跃以及猫的抑郁和易怒。

咪达唑仑是一种可注射的苯二氮卓类药物，较少用于镇静和抗焦虑，因为它在单独使用时镇静作用不明确。它更常用于需要短时间镇静的患者的术前用药或辅助镇静剂。

咪达唑仑可以通过静脉注射、肌肉注射或鼻内给药，吸收迅速且几乎完全。然而，当口服时，咪达唑仑经历首过代谢，因此只有31-72%的生物利用度。像地西泮一样，它经历肝脏代谢和肾脏排泄。在犬中，半衰期为77分钟。这种药的主要副作用是呼吸抑制。

阿普唑仑和劳拉西泮是替代的苯二氮卓类药物，通常不用于住院动物，但可以在家中用于控制焦虑。副作用与地西泮相似，但频率较低。

在兽医学中，右美托咪定被用作镇痛药、镇静剂和抗焦虑药。静脉注射右美托咪定半衰期短，起效快。犬肌肉注射后，右美托咪定的生物利用度为60%，血浆浓度在35分钟内达到峰值。右美托咪定在猫体内也能被很好地吸收。

犬和猫的消除半衰期分别为40-50分钟和1小时。在这两个物种中，药物通过肝脏代谢并经肾脏排泄，少量药物随粪便排出。右美托咪定可以通过使用阿替美唑来逆转。与药物相关的副作用包括继发于强烈血管收缩的心动过缓、短暂性高血压、内脏血流减少、高血糖症、泪液分泌、房室传导阻滞、呼吸抑制、反常兴奋，以及罕见的肺动脉水肿、呼吸暂停和死亡。

曲唑酮可用作犬类和猫科动物患者的抗焦虑药。曲唑酮每日给药或按需给药；该药物在很宽的剂量范围内具有良好的耐受性和增强镇静作用。主人报告说，他们的宠物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耐受性，需要增加剂量。当曲唑酮用于骨科手术后限制运动时，约89%的主人报告说他们的犬对限制运动的耐受性有所改善，并且犬更平静。在给药后31-45分钟内观察到效果并持续约4小时。

Gilbert-Gregory等人研究了曲唑酮在表现出恐惧、焦虑或攻击性迹象的住院犬群中的使用情况。犬的起始剂量为每12小时一次4mg/kgPO，可增加到10-12mg/kg或每8小时一次。曲唑酮显着减少了与压力相关的行为。这些发现在给药后45分钟内观察到，90分钟后再次观察到。

只有1项兽医研究评估了曲唑酮对睡眠的影响。给英国斗牛犬服用曲唑酮和L-色氨酸以确定它们对睡眠呼吸障碍（呼吸暂停事件）频率的影响。服药的犬在慢波睡眠中花费了更长的时间，减少了睡眠碎片，减少了呼吸暂停事件，并减少了与睡眠相关的上气道扩张肌活动的抑制。

最近在实验室环境中对6只猫进行了一项初步研究，调查了在猫中使用曲唑酮的情况。这些猫配备了加速度传感计，并服用了50～100mg的曲唑酮。没有报告任何不良反应，并且通过加速度传感计活动降低来测量猫表现出镇静迹象。达到镇静峰值的时间发生在2小时左右。接受安慰剂的猫和接受曲唑酮的猫在检查期间的行为没有显着差异。

在另一项研究中，猫在前往兽医诊所接受检查之前服用安慰剂或50mg曲唑酮。与对照组相比，接受曲唑酮治疗的猫表现出焦虑迹象减少，并且更容易处理。嗜睡是最常见的不良反应。

关于动物药代动力学的信息很少。Jay等人的一项研究在实验室环境下对实验用比格犬进行了静脉注射曲唑酮与口服曲唑酮的药代动力学、生物利用度和血液动力学效应的比较。平均消除半衰期和绝对生物利用度分别为166±47分钟和84.6±13.2%。曲唑酮经过肝脏代谢，70%至75%的剂量经肾脏排泄。剩下的21%进行粪便排泄。

曲唑酮在小动物中的副作用可能包括轻度抑郁、胃肠道反应(如恶心、呕吐、食欲不振和结肠炎)、共济失调、心动过速、兴奋增加、攻击性和可能的行为去抑制(遗忘已学行为)。然而，在一项研究中，80%的犬未报告副作用。尽管理论上曲唑酮与其他血清素能药物联合使用可能会增加血清素综合征的风险，但中毒报告仅限于个别病例报告。该药物对癫痫发作阈值几乎没有影响。尽管该药物据称可减缓心脏传导，但在一项麻醉犬研究中，曲唑酮对心输出量的影响极小。总体而言，该药物具有广泛的安全性，且耐受性良好。

在住院的兽医患者中，尚未探索使用褪黑素促进睡眠。有趣的是，它已被用于治疗猫和老年犬的某些犬类焦虑、免疫介导疾病和睡眠周期障碍。褪黑素用于犬是安全的，很少出现副作用。该药物可能会加强苯二氮卓的作用，并可能导致神经系统患者抑郁。此时，需要进一步研究以确定在ICU或医院环境中使用褪黑素是否有利于促进睡眠。

李院长：

目前，急性心理应激在住院兽医患者中的患病率和临床意义尚不清楚，这主要是因为没有客观的方法来准确识别和量化该群体中的应激。行为和PE检查结果、血检结果、辅助检查(如唾液皮质醇)以及连续应用压力量表的结果的组合可用于识别压力和评估患者的压力水平。

未来的研究需要专门检查睡眠的数量、质量，以及各种药物、光线和声音减弱对兽医ICU患者睡眠的影响。此外，评估策略性治疗方案、强制安静时间和员工影响的减音技术的效果的研究将是有益的。

通过提高对心理压力的可能来源、迹象和后果以及对抗这些压力的方法的认识，兽医可以尝试改善住院动物的精神状态和福利。理想情况下，这将导致动物压力水平的降低和治疗结果的改善。

专家简介

李广威

国家执业兽医师

广州壹间宠物诊疗中心技术院长

国际猫科医学会(ISFM)会员

伴侣动物麻醉委员会(CAAC)学术委员

威狼兽医学院讲师

幽兰医疗金牌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内科、重症医学、麻醉医学、疼痛管理、实验室检验。

参考文献：

Lefman SH, Prittie JE. Psychogenic stress in hospitalized veterinary patients: Causation, implications, and therapies. J Vet Emerg Crit Care (San Antonio). 2019 Mar;29(2):107-120.

版权申明：凡来源为”宠医星球“或以”宠医星球“开头的稿件，均为「宠医星球」独家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镜像；授权转载必须注明来源为”宠医星球“，并保留”宠医星球“抬头。

免责申明：本文内容并非原创，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部分内容、文字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本公众号不做任何保证或承诺，仅供读者参考，失实、侵权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