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采集时代后期气候环境的变化和人口剧增的压力为农业社会的出现提供了契机。人口的指数级别增长和生态环境变化、以及农业早期的便利导致了农业社会广泛快速的传播,狩猎这进入农业社会以后饮食和体力活动的特点是什么呢?这些特点是如何导致失配性疾病的产生的。
一、农业社会的饮食的生物学特点
1、食物多、获取的能量多
新石器时代欧洲典型农民的饮食主要包括小麦或其他谷物,如黑麦和大麦制成的面包。除了从这些谷类食物中获得热量以外,人们还需要其他食物来补充热量,如豌豆、扁豆和乳制品(牛奶和奶酪),偶尔还有肉和当季的水果。
生长过程中只靠几种主食的主要好处是能够生育更多人口。一个典型的成年狩猎采集者,女性每天能通过采集获得2 000大卡热量,男性每天可以通过狩猎和采集获得3 000~6 000大卡热量。相比之下,欧洲早期的新石器时代农民一家在犁发明之前只靠纯手工劳动,一年中平均每天就能获得12 800大卡热量,这些食物足够养活一个六口之家了。换句话说,早期农民可以把家庭规模扩大一倍。
2、营养的质量和多样性受损。
狩猎采集者的饮食是极其多样化的,通常每个季节都包括好几十种植物。相比之下,农民通过把力量集中在一些高产的主食上,通过牺牲质量和多样性换取了数量。
3、维生素和矿物质含量的下降
主食作物易于大量种植,热量丰富,收获后可以长期储存。但它们的主要缺点之一是维生素和矿物质含量往往不如狩猎采集者和其他灵长类动物食用的野生植物来得丰富。如果农民们过于依赖主食作物,而没有肉、水果和其他蔬菜,尤其是豆类,作为补充食物,就会面临营养缺乏的风险。
在加上为让食物便于储存,所以他们最终想出办法,除去谷物的外层(包含许多油脂、维生素和矿物质)变成细粮,把水稻或小麦从“糙米”变成了“白米”,另外长期储存食物还会导致污染。
与狩猎采集者不同,农民易患坏血病(因维生素C摄入不足)、烟酸缺乏症(因维生素B3摄入不足)、脚气病(因维生素B1摄入不足)、甲状腺肿大(因碘摄入不足)和贫血(因铁摄入不足)等疾病。
4、能出现的周期性食物短缺和饥荒
对一种或几种作物的重度依赖还存在其他严重缺陷,其中最大的缺陷是可能出现的周期性食物短缺和饥荒。
二、农业社会的体力活动量
农业意味着无休止的体力劳动,有时要从早干到晚。
多项研究发现,非洲、亚洲和南美洲的自给型农民的体力活动水平得分平均为男性2.1,女性1.9(范围:1.6~2.4),仅比大多数狩猎采集者略高,后者的平均体力活动水平值为男性1.9,女性1.8(范围:1.6~2.2)。
农民的工作即使不比狩猎采集者更艰辛,至少也是一样艰辛,而采用这两种生活方式所需的工作量对于今天的人来说,都可以算是中等强度。
证据显示,自给型农业要求的体力劳动总量与狩猎采集相似,甚至还要略高,跟狩猎采集者一样,农民一般每天要走许多千米,而且他们还要做很多需要很大上肢力量的活动,如挖掘、负重和抬举。与狩猎采集者相比,农民可能需要的力量较多、耐力较少;与狩猎采集者一样,他们的活动变化范围很大。在任何情况下,体现这些经济系统工作量之间最大差异的不是成人的劳动,而是儿童的劳动。
人类学家凯伦·克雷默(Karen Kramer)称,大多数狩猎采集社会中的儿童每天只工作一两个小时,主要是采集、狩猎、打鱼、拾柴,以及帮助做一些家务,如加工食品。相比之下,自给型农民家庭的孩子平均每天要工作4~6小时(范围:2~9小时)。
三、农业社会带来的好处和弊端
1、从进化的视角衡量农业社会的利弊
如果狩猎采集者是因人口压力而转向农业,那么肯定是利大于弊,因为在进化层面衡量成功的主要标准是你有多少孩子。农业不仅让人们拥有了更大的家庭,人们还能在村庄、城镇和城市里定居下来,引发了持续至今的大规模人类聚落形态转变。农业带来的盈余,也使得艺术、文学、科学和人类的很多其他成就成为可能,有了农业才可能有文明。
不好的一面:农业盈余也使得社会分层成为可能,压迫、奴役、战争、饥荒。农业还带来了失配性疾病,从龋齿、糖尿病到霍乱。
2、从对人类身体的视角来看,好坏参半
虽然农业整体上对人类这个物种来说是件好事,但对人的身体来说则是喜忧参半。评价农业对人类健康是否意味着成功的一个有用指标是看身高的变化。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可能达到的最大身高受基因的影响很大,但实际身高则高度受制于环境:患有营养不良、疾病或受到其他生理压力的人不能完全长到其遗传潜能所决定的身高。如果孩子的有限能量需要大量投入对抗感染或紧张的工作,那么可供生长使用的能量就减少了。因此,身高作为总体评价方法,可以反应人类食物情况的变化、疾病和经受其他压力的程度。
农业社会孩子的升高变化情况是先升高后降低。同时疾病和营养压力的骨骼标志物也变得更为常见。
3、农业社会出现以来的失配和进化
虽然向农业经济的转变给最早的农民带来了好处,但是这种新的生活方式也导致了许多失配性疾病和其他问题。这些改变,尤其是失配性疾病。
(1)农业社会是如何引起自然选择的。
在全世界的大部分地区,自农业出现距今不到300代。农业的起源可能强化了对某些基因的选择。在可遗传变异方面面,农业无疑提升了进化速度,因为随着人口数量的爆炸式增长,每一代人都提供了许多新的突变,自然恰好可以作用于这些突变。
在最近几百代人中出现的大部分基因突变并未经受太多选择,特别是正选择,而事实上在新出现的突变中超过86%可能具有负面作用。发生了如此多新的基因突变,也就无怪乎有研究确定了100多个为晚近自然选择所青睐的突变,其中多是因农业的出现而出现的。
还有一些其他基因也经历了进化史上最近时期的正选择,这些基因在帮助人类适应驯化食物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如帮助成人消化乳汁和应对摄入大量碳水化合物引起的血糖峰值的基因。
2、农业社会的文化进化速度快于自然选择
尽管农业革命带来的一些自然选择能帮助苦苦挣扎的农民应对新型饮食和感染性疾病,但不能就此认为自然选择是过去几千年间变化的主导动力。
以任何标准来衡量,世界上各个大陆的不同部分在最近阶段独立进化出来的遗传适应,与同一时间范围内人类进行的文化创新相比,在规模和程度上都只能算作一般。
这些文化创新中,有许多都提高了经济生产力,如车轮、犁、拖拉机、书写,而有一些则是对农业生活方式所致失配性疾病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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