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之大门是为有准备的人而开的。
赵简子、襄子父子就是有准备之人。
赵简子选继承人,长子伯鲁,次子无恤。简子将训戒写到两块竹简上,一人一块给两个儿子,说,好好记着。此后再不提起,一晃就是三年。有一天,简子忽然将二子召集过来,问训戒的内容。伯鲁早忘得一干二净,又问竹简呢?伯鲁摇头,怕是早做厕筹用了。又问无恤,对答如流。问起竹简,就收在袖袋里。
晋阳之战(晋阳之战的历史意义)
《国家宝藏》里的赵简子
无恤作为庶子,而被父亲选为继承人,必有其过人之处,不单是竹简之事。所谓知子莫若父,无恤必定有其他方面的优点被简子看中。而竹简之事,仅仅是用来让伯鲁让出太子之位还得口服心服的说辞罢了。
赵简子死后,无恤继位,称赵襄子。
果然,这位赵襄子也不是一位善茬。在赵简子死后不久,赵襄子就用计灭了北方的代国。
据《吕氏春秋》记载,赵简子病重时,告诉赵襄子说:“我死,已葬,服衰而上夏屋之山以望。”简子死后,赵襄子着孝服率百官登夏武山北望,见到了代国山河之美,体会到了父亲的用意,对百官说:“先君必以此教之也。”遂决定夺取代国土地。了解到代君好色,就先把自己的亲姐姐许给了代君,这叫和亲。之后,赵襄子就去拜谒代君,并约了酒宴。赵襄子安排了一个盛大的歌舞团,将兵器藏在了舞伎的羽毛服装里。又做了一个很大的酒器金斗。酒宴正酣时,斟酒者用金斗一下子就将代君打得脑浆涂地,舞伎们纷纷取出兵器杀死了代君随从。于是,赵襄子发兵,灭了代国,划为郡县。
善于领会,智而且勇,这就是赵襄子的过人之处。
赵简子时,曾派家臣尹铎做晋阳(今山西晋源镇)的父母官。临行,尹铎问,此行是要我去搜刮民脂民膏呢还是将那里建成后方根据地呢?简子说,保障之城堡。后来,赵简子对无恤说,之后晋国有难,不要因为尹铎职务低微,也不要嫌弃晋阳蔽远,一定要去那里。
后来就发生了智伯打着晋出公旗号跟韩赵魏三级索要土地的事。
智瑤以二十年主晋政之经营与威势,已经成为智、韩、魏、赵四卿中最大的一家。他先胁迫韩魏两家献出了土地,继而又勒迫赵襄子献地。赵襄子知道,智瑤的目标就是自己,无论献与不献,智瑤必定要对自己发难,因此,他断然拒绝了智瑤,决与智氏一战。
智瑶
襄子说,尹铎待百姓宽和,百姓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事实确实是这样。尹铎去晋阳后,采取了与民生息的政策,他令手下少统计了居民户数,以减轻他们的赋税。古时赋税是按人口收取的,尹铎减少户数,上缴的赋税额就少了,再均摊给百姓。百姓得到了好处,就会为官家出力。他不负赵简子所望,将晋阳打造成了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坚实堡垒。
晋阳之战
智伯率韩魏联军到晋阳后,即发动强攻。赵军依托城墙工事,坚守三月,智韩魏联军始终未能攻克。
智伯见强攻无效,便决开汾水灌淹晋阳城。大水淹没城墙,仅剩下“三版”(六尺)的距离。这场战事持续了一年有余。城内居民家炉灶崩塌,遍地鱼蛙,生活非常困难,粮食即将断绝。人们悬釜(炊具)做饭,搭棚居住。这场战事持续了一年有余,赵军士兵体力下降,群臣中投降、外逃的思想也与日俱增;晋阳形势极为严峻。
晋阳之战
魏桓子、韩康子听智伯如此说,心中俱是一凛。魏桓子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韩康子,韩康子用脚踩了一下魏桓子。二人已经会意。一旦智伯与韩魏翻了脸,既可以用汾水灌魏国的安邑城,也可以用绛水灌韩国的平阳城。
然而,两人的小动作还是被智伯的谋臣絺疵发现了。
絺疵偶然发现了韩康子与魏桓子的小动作,心里早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请见智伯,说:这两个家伙必然会叛乱。智伯问,你怎么会知道?絺疵说,人之常情,我们率韩魏之众攻赵,赵国灭了,也就轮着韩魏了。于今我们约定灭赵之后三分其地。现在眼瞅着赵国将灭,可两个家伙面无喜色,反而脸带忧愁,这不是想背叛我们吗?
不知智伯是出于一种什么心里,大概是警告吧,第二天,他就把絺疵的话告诉了韩魏二子。韩魏二人心跳加速,连忙解释说,这必定是小人想为赵国游说,让您因怀疑我们而松懈了攻赵。难道我们放着到手的土地不要,反倒去干那不可能成功的事吗?
韩康子魏桓子走出军帐,见絺疵正守在外面,二人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智伯丝毫不做防备。絺疵惧祸,乃请求出使齐国。
因为战线拉得太长,又是旷日持久,韩魏两家早就有意结束这场战争。并且,赵家只剩下这座孤城,胜与不胜,对韩魏两家来说,已没有什么重大意义。灭了赵国,只能使智氏更加强大。然而若是智氏败了呢?韩赵魏三家就可以平分了智氏的土地,并且韩魏赵三家势均力敌,谁也不用提防谁,这样的利益较灭赵更大。只是,战局僵持到现在,还没有头绪。智伯的做法更坚定了韩魏两家反叛的决心,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
果然,赵襄子派细作来了。这位细作名张孟谈。他寻机会化妆出城,找到了韩魏二子,说,俗话说唇亡齿寒,今天智伯率你们攻赵,赵国灭了,韩魏也就不远了。韩魏二子说,我们也明白,怕的是事不遂而泄密,引来大祸。张孟谈说,话出二位主公之口,入臣之耳,怕什么呢?于是,三家约定日期,同时行动。
约定的日子到了。这天夜里,赵襄子派人摸到河堤上,杀了智伯军守卫河堤的官吏,掘开河堤,水灌智伯大军。智伯军因躲水大乱,韩魏两家同时行动,自两翼夹击智伯军,而赵襄子帅军直逼智伯之前锋,大败智伯军。
三晋形势图
智氏之败,结束了春秋诸侯争霸的局面,开启了诸侯兼并的乱局。泱泱古国自此进入战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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