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法分裂为个人权利和自然科学，现代个人观念形成。轴心文明的“准社会”被社会取代，社会可以从有机体中脱嵌并不断扩张，从而促成现代科学兴起和市场经济的繁荣。而能够与独立自主的个人自行组织的社会相匹配的社会组织蓝图只有契约社会。契约社会的人际关系和组织形态可以随着个人的需要而不断改变。市场经济是建立在个人契约的基础上的，而个人间的合作有助于科学的发展。

民族认同明确了哪些人有资格组成统一社会并愿意一起接受共同法律、组成政治社会。它把一个个小契约社会整合起来，组成一个整合性的共同体，即民族国家。在建立契约组织的过程要经过个人拥有权利、明确立约主体和建立普遍规则(宪法)这三个基本逻辑环节。民族认同的本质是对共同体的忠诚，现代社会的形成同样需要对契约共同体的忠诚。然而所有民族共同体都是想像出来的，它只有先存在于个人的观念中，认同才能发挥作用。

启蒙运动与现代社会起源的关系：现代价值并非产生于启蒙运动，只有当轴心文明传统阻碍现代价值的传播时，才会发生将现代观念建立在一种超越视野之上的启蒙运动。启蒙运动通过反宗教将现代价值系统与基督教的关系撇清。

现代社会的双层次结构：第一层是用现代个人观念、工具理性和民族认同建立的政治和经济制度，相应的经济组织是市场经济，国家组织是民族国家；第二层是将第一层的基本要素映射到国家上，即全球化。民族国家内部的市场经济转化为世界国与国的国际市场经济，民族国家之间关系建构产生出国际法和国际联盟。

—— 金观涛《轴心文明与现代社会》读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