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卷心态,恶化为仇恨。
有梦想,却难以实现。那些心怀不平的失落者,已不能理解也不愿面对世界正在变化的情况。
对封建时期英雄的眷念已经悄然隐入历史的光辉,无法面对全球化浪潮的冲击和资本金元的强势碾压。
西方社会,尤其是美国的内卷心态,遂将单纯贫富阶层之间的异化,转变为认知与情感纠缠难分的隔离,更因不能沟通竟恶化为仇恨。
农村的变化更迭速度缓慢迟滞,与城市愈行愈远,而在城市之中,芸芸众生熙来攘往,满街是人,却都是社会学家所谓寂寞的人群。
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代替了温暖,合作变成一时互相之间的利用——这是以美国为首所引导的文化和社会结构中最大的隐忧。当人与人之间只能以“利”相处时,人间将不会再有人类情感,也不会再有共同信仰。
社会正在退化:城市之中处处是人,却随处可见低头独行的孤独者,在各处挣一口食、过一天日子。
2.社会解体,信仰淡薄,个人主义沦为自私。
今日美国社会已经严重分裂:最需要帮助的贫穷弱势社群,亦即工厂劳工、社会低收入雇员、老弱、残疾、初到移民、弱势族群等,接受的教育程度较低,长期居于劣势。在最近数十年中,这些贫弱阶层依旧沉沦于社会底层。
没有人替他们争取公平福利,愤怒的他们成为政客操弄的工具。
社会最富有的阶层,亦即那些应当付出遗产税的富人,颇有传世二三百年的旧日世家。尤其是东北美的若干大财团,凭借银行或经营业务机构使得财产并不分散,家族累世不断经营,聚积的财富总量只增不减。
美国的起源是清教徒寻找自由土地,那时的人们有信仰约束,行事自有分寸。而现在,信仰淡薄,个人主义沦于自私。
对社会文化的匡正之道,首要在于纠正个人主义的偏颇:人之为人,在人有提升心灵性情的可能,人也有合作乐群之需求。沿着这两条路走,个人不再自私,也无复孤独。
3.矛盾和冲突
美国的历史充满了矛盾和冲突:在号称自由的土地上,奴役他人;在征服的土地上,宣告主权;在奴役他人时,宣称自由;和平的同时永远在战斗,把战斗当作自己的历史和使命。
在美国建国的理念中,对神的仰望和依靠成为新国家立国的宗旨;人类的自由与平等是神的恩赐。
一个排斥其他信仰、文明系统的国家,竟自以为是在神的恩宠之下,得到特殊的地位。
美国所崇奉的人间的平等和自由,虽然是神赐予人类的,但是这赐予的对象却是经过选择的,也就是在单一神信仰之下的“选民”,才配得到平等和自由。即不证自明的自由和平等,只是在内部的自己人之间自由平等,对于外人却是另外一回事。
福山指出,人类的演化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状态,从此只需时时微调而已。但可悲的是,现实当中依然有无穷无尽的冲突和矛盾、对立和分裂。
4.富人政治为体,寡头政体为用。
现代社会,人们的追求正在发生着巨变。追求快乐,追求福祉,慢慢替代了以往的追求生产和追求财富。
思想家拉波尔认为,后现代社会的发展模式中,国家在分裂,城乡在分离,社会在分化,人群在离散,到最后,“个人”将陷入到一种“粒子化”。人的精神前所未有地感到迷茫和彷徨。
实质上,富人早已统治了美国:从殖民时代开始,就已经有号称“波士顿婆罗门”的豪门大族,掌握了财富,掌握了权力,同时也掌握了教育。
中产阶层虽然经过二百年来的发展,但终究无法代替前者掌握政治影响力。
美国的政治体制是富人政治为体,寡头政体为用,加上目前群众拥护的僭主政体,至今美国只差军人政权上台领导了。从目前情况看来,柏拉图盼望的哲人、贤能政体,在美国大概不可能出现了。
5.中国文化中以“人”为中心的社会伦理观
中国文化曾经有过长期演变,自先秦以来有过几次大修改,但其根源还是在春秋战国时代儒家、道家的基础上,再加上印度传来佛家的因素;而在近现代,又接受了西方文化中科技和自然哲学的影响。
中国秉持的文化营养丰厚,上面所说的主客、内外因素,已经涵盖了世界主要的文化体系。甚至于最晚起的伊斯兰教系统,在中国的影响虽然不大,但在明朝以后也进入中国的文化系统之内。
总之,中国取精用宏,最后组成至今仍在人心的文化体系:一个以“人”为中心的社会伦理观。
括而大之,由人的世界扩张到对宇宙的理解。
以时间轴上想,个人接受了许多过去的积累,也许是包袱,也许是资产;向后看,由“我”开始,将我所取得的交给我的子女、后代。从社会空间、自然空间和时间轴线三个向度上,中华文明组织了一个“恕”的境界,一个将“心”比“心”的巨大系统。
我们尊重自己,所以也尊重别人;人与自然共存,所以不能蹂躏、践踏自然。人与人、人与自然的联系,在中国人心目之中,无需通过有名有姓的神明作为保证,而是以人的理性和情感交融,构成自己心中内在的神明。
这个神明是中国文化和中华文明过去的历史替我们培养而得,“人”有责任在这个神明的指导之下,也就是“良知”的指导之下,以“良心”对待他人,以“良能”与自然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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