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赵全胜(【海外看世界】主编):
石瑶有没有和朱友贞做过(石瑶图片)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白的这句诗画龙点睛般地描绘出高峥的一生。为悼念海看作者/美国马里兰大学高峥教授的去世,我们在2021年11月6日“高峥教授大华府追思会”的基础上,将陆续推出来自方方面面的对高峥的追忆文章,以表达对他的哀思与不舍。
石瑶
马里兰大学访问学者,中央党校党史部教师
“追忆高峥”系列文章第十一篇
在北京时间2021年11月7日,美东时间11月6日参加了高峥老师的追思会。三年前,2018年的11月6日,也正是我从人民大学到达马里兰大学的时间。从8月6日祝贺老师生日时得知他被诊断为胰腺癌晚期,到10月26日知道他的离世,再到11月7日送别老师,这几天过的太快了,但是对于病痛中的他想必也是极其漫长的。得知他走的那天,北京正是秋天的灿烂千阳,送别他的这天,北京已是立冬时节漫天大雪,地上的冰封住了落叶。
尤记得到美国的第二天,高老师约我在马里兰大学历史系见面,此前他回国开会时我们已经在北大中关新园咖啡厅聊过我的论文。我们在历史系FrancisScottKey楼的门前,高老师问我你知道这个Francis是谁嘛,是美国国歌的作者。在美国学习的第一个阶段,高老师帮我看了博士论文的开题报告和关于《十报宣言》那篇论文,可以说他的意见帮我提炼出了论文应该关注的几个核心问题,《十报宣言》那篇文章在接纳他的修改意见及补充美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资料后,几经修改,成为日后我第一篇发表在历史学类核心期刊上的文章。
之后的学习,高老师定期辅导我,春季学期的时候常在南区食堂,夏天的时候开车一个多小时带我去我老家Rockville的ShanghaiTaste,最后一顿饭是在一号公路上的天仁茗茶。每次吃中餐,唯一不变的就是包子,在ShanghaiTaste吃小笼包和糖醋排骨,在天仁茗茶吃说不上是煎饺还是包子的包子。高老师曾经写小笼包和上海男人的文章,我总笑说我在和写小笼包的作者吃小笼包。
2019年春天的时候,我刚刚开始博士毕业论文的写作,十分焦虑,高老师说为什么写论文总要“风萧萧兮易水寒”呢?我说,是喔,其实每天看书写论文挺快乐的,以后工作可能就有很多杂事了。高老师说:你能觉得现在挺快乐的,我很欣慰,但是我希望你无论以后在什么环境下,在什么状态中,都能觉得当下是快乐的。老师的这句话不仅让我的论文写作心态平稳,也让我整个人都从自己的终日焦虑中慢慢接受了自己。这种改变并不仅是因为他在语言上的教诲,也是他整个人潇潇洒洒的感染。
博士论文写作中,我有什么学术上的困惑都向他请教,怎么理解历史人物的复杂心理,怎么把不同线索设置在章节中。高老师在接到我的问题后,总是要先留出思考时间,然后再约我探讨。经过他的指导,对一些问题的认识,绝非之前我个人能力所及之认识。但平心而论,他提出的许多问题我到现在也没能解决,估计还需要未来很长的路来解决,比如:致公党与青帮的区别是什么?会党为什么要变成政党,是时髦还是什么政治需要?高老师常叮嘱我,想象力很重要,学习也不仅仅是坐在书桌前一种形式。在他广博的爱好、澎湃的生命力与求知欲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像一个笨拙的机械人。但他又总鼓励我,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真有灵气。
2019年10月22日,是一个秋雨天,和高老师在天仁茗茶聊论文,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我和老师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他本来说我回国前送我,但因岳父去世突然回国,就是在这样的忙乱中,还给我寄了他在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的《接管杭州》。两年的疫情,虽然再难见面,但我决定工作时会想听他的意见,出差杭州时会给他发西湖的照片,毕业典礼第一时间想和他分享。2021年的元宵节,很抱歉的打扰,请教中国共产党对华侨华人统战工作方面的问题,他说高兴一聊,元宵论道,鼓瑟吹笙。在他的指导下,申请到了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给他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在汇报申请成果。每次微信和老师交流,他都洋洋洒洒的回复,这次只回复了祝贺两个字,我意识到病情应该是在恶化了。
记得有次聊天,老师问我是不是小姑娘都会喜欢杨过。我说,不会啊,我最喜欢郭靖了。我想我和郭靖的共同点就在于,遇到了最好的老师。承蒙教诲,从做人到做学问,师徒一场却无以为报,也只有在今后的路上不丢弃老师教过我的。老师说,他叫James是因为看到007里的JamesBond太帅了,希望我的老师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永远是最酷的J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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