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真实的独孤伽罗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从她身后的谥号得以一窥,602年,独孤伽罗病逝,谥号“文献”。
根据古代的谥法: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厚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锡民爵位曰文 。聪明叡哲曰献,博闻多能曰献,知质有圣曰献,向惠好德曰献,智质有理曰献。
从晋到隋,“文献”都是谥号之最,到唐以后“文贞”才成了最高谥号,从宋开始因避讳变为“文正”。
那这位独孤伽罗,身为女流,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只有顶级名臣才能得到的谥号“文献”呢?
从名字上就看得出来,独孤伽罗不是汉族人,她是鲜卑人,是西魏卫国公独孤信第七女,十四岁就下嫁同样身世显赫的关陇集团重要成员杨忠之子杨坚,也就是隋文帝。这桩婚姻,看起来是非常理性的选择,强强联手,两家都能从中得益。
独孤伽罗的一生,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
北周宇文护专权
不知道杨忠有没有后悔,他替长子张罗好这门亲事不到一年,独孤家就在同北周权臣宇文护的权力斗争中翻船,独孤信被逼自尽,家族势力尽散,杨家因为与独孤家的姻亲关系,也受到牵连,杨坚甚至隐隐有性命之忧。
在宇文护专权八年这段时间内,杨坚与独孤伽罗互相扶持,携手渡过了人生这段艰难的时光。每天睁眼醒来,面对的就可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压力可想而知。在处处都有耳目的情况下,独孤伽罗在杨坚身边,不仅是个妻子,还是他真正可以信赖和给他精神力量的人。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八年,宇文护这个有功于北周的权臣在天和七年(572年)终于被武帝宇文邕发动政变清除,独孤伽罗和杨坚夫妇,得以松了一口气。
夫妇逐渐掌控北周
北周武帝宇文邕掌握实权后,杨坚得以出头,他与独孤伽罗的长女杨丽华成为皇太子宇文赟的太子妃。由于没有归附宇文护和与皇家的联姻,杨家开始崛起,在之后的六年里,杨坚和独孤伽罗夫妇顺风顺水,成为朝廷重臣。
命运似乎总是跟这对夫妇在开玩笑,578年,宇文邕驾崩,女婿宇文赟登基,看起来杨家的势力更稳固了。没想到这位女婿却是个败家子,沉湎酒色,暴虐荒淫。
诛杀了一批反对的宗室和大臣后,他开始享受生活,皇帝有个三宫六院是正常的事,也没人会有意见,不过宇文赟最绝的是除了正牌皇后,独孤伽罗长女杨丽华外,又相继立了四个皇后,出现了“五后并存”的奇观。而且,他越看原配杨皇后越不顺眼,想要赐她自尽,同时想开始对付岳父杨坚家族。在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独孤伽罗的表现堪称传奇,她跑到女婿门外求情,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终于使得宇文赟回心转意。作为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她用自己的勇气挽救了女儿和全家的性命。
《周书·卷九·列传第一》:帝后昏暴滋甚,喜怒乖度。尝谴后,欲加之罪,后进止详闲,辞色不挠。帝大怒,遂赐后死,逼令引诀。后母独孤氏闻之,诣阁陈谢,叩头流血,然后得免。
父亲为宇文赟攒下的好家底没两年就被他败光,宇文赟自己也做坏了身体,当了两年皇帝就驾崩,他才九岁的儿子继承了帝位,杨坚和独孤伽罗夫妇的人生发生了转折。这时,杨坚必须做出选择,此时已是北周头号实权人物的他,到底是保全北周,学习当个周公这样的人物,还是代周自立,自己当一回真正的皇帝。这个时候,又是独孤伽罗发挥了作用,与丈夫这么多年在政海浮沉,她早已对丈夫杨坚有举足轻重的而影响,她派人向杨坚传递了自己的意见:“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
事实其实正如独孤伽罗所预见的一样,在当时的乱世之中,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成为周公这样流芳百世的名臣不现实,更大可能是成为霍光这样的权臣,前车之鉴宇文护就是最好的例证。这时候,独孤伽罗的意见点醒了杨坚,使他下定了代周自立的决心。
从独孤伽罗救女和谏夫这两件事上说,没有她或许就不会有隋朝的出现。
大隋盛世的开创者
杨坚在581年创建隋朝后,独孤伽罗即被立为皇后,这一年,她也还只有37岁,在她剩下的岁月里,她都在辅佐杨坚,为大隋帝国倾注心血,她扮演的角色,相当于唐太宗时期的魏征。“政有所失,随则匡正,多有弘益”。宫内外都对她十分尊敬,将帝后二人称为“二圣”。
《隋书卷三十六·列传第一》:后每与上言及政事,往往意合,宫中称为二圣。
在感情上,即使杨坚贵为皇帝,也同以前没有分别,《隋书 卷三十六·列传第一》:上每临朝,后辄与上方辇而进,至阁乃止。候上退朝而同反燕寝,相顾欣然。这活脱脱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而杨坚对她的尊敬与宠爱,简直有点过了头,作为皇帝,他不设嫔妾、六宫虚设,专宠独孤皇后一人,这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隋书 后妃传》:高祖思革前弊,大矫其违,唯皇后正位,傍无私宠,妇官称号,未详备焉。
后世有人说,这是因为独孤伽罗是个母老虎,控制欲太强,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贵为天子的杨坚如果真要坚持做哪件事,独孤伽罗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说到底,还是感情使然。
602年,独孤伽罗59岁时病逝,她去世后仅仅一年,杨坚就病重驾崩,离世前还对左右说,如果皇后还在,我还不至于这样。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坚对独孤伽罗的感情,还用怀疑吗。
及危笃,谓侍者曰:“使皇后在,吾不及此”云。
作为政治人物,独孤伽罗的一些举动肯定也免不了争议,比如她“性忌妾媵”妒杀尉迟女、在废立太子一事上所起的关键作用,不过总体来看,她最后的谥号“文献”,可以说正确概括了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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