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东晋大臣。字士行,关于他的籍贯,长期以来多说不一。南京大学历史系编写的《中国历代名人辞典》(1986年·南昌)说陶侃为庐江浔阳(今湖北黄梅西南)人。而中国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国名人大辞典》(中华民国十年六月版)则云陶侃为鄱阳人。还有的人说:“陶侃始家鄱阳,后徙浔阳”。更有甚者说陶侃随其父陶丹由浔阳徙鄱阳……。
陶侃究竟是哪里人?我们根据都昌陶氏宗谱、都昌县志和部分府、县志记载以及有关资料,通过认真考证,认为陶侃确系今都昌县人。其根据如下:
一、陶氏家谱陶氏家谱因世远年湮,后裔造处星散,难于译考。据都昌陶氏宗谱“原委”,陶侃曾祖父陶敦,东汉安帝拜大司徒,侃祖父陶谦,汉献帝时拜徐州牧,后封溧阳侯。侃父陶丹,汉末避乱,卧薪尝胆仕吴,为揭武将军柴桑侯。陶丹娶新淦湛氏。生子二:曰潢、曰侃。陶侃少孤贫,始居饒州。晋怀帝永嘉五年辛未,海内大乱,独江东君安。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南渡江左。镇东司马王导说琅琊王睿及其贤俊与之共事。睿从之。辟掾属百余人,时人谓之百只掾,侃亦与焉。及愍帝建兴三年乙亥侃为广州刺史。明帝大宁三年乙酉以功迁侃,都督荆湘八州军事,御赐剑履上殿。诸为仕女莫不相庆。至晚年(他)深以盈满自惧,不预朝权,屡欲告归国。佐吏等苦留之。及疾笃上表逊位。在军四十一年。封长沙公。明毅善断,诚察纤密,人不能欺。自南陵迄于白帝城数千里中,道不拾遗。咸和九年甲午六月薨,享寿七十有六。咸帝五年追封大司马,谥曰桓。后康帝思公有宏济艰难之熟,勋葬长沙,谥长沙英佑王。苏子瞻称公忠义大茛横秋霜而贯白日。至今庙貌遍吴焚矣。侃娶龚氏,生子十七。曰洪,辟丞相掾。曰瞻,历广陵相,庐江、建昌二郡太守,迁散骑常侍都亭侯,为苏峻将冯铁所害,追赠太鸿胪;谥愍悼。曰夏以大尉功封都亭侯。曰琦任司空椽。曰旗历散骑常侍迁彬开国伯。曰宏光禄熟袭父肘长沙,被庾亮追之。曰斌,仕至尚书郎。曰称任东中郎将、南平太守、南蛮校尉,后加建成将军监江夏义阳三郡军事。曰范,为光禄侍。曰岱,散骑常侍。曰延寿袭肘降为吴昌侯督南康诸军事,宗元加二年改封吴昌公。曰茂,行八,为武昌太守,居江浔阳东村,娶周访女,生子四:曰定、曰淡、曰信、曰敏。穆帝时敏为姿域太守,娶孟加女,居柴桑上京。衷帝兴三年乙丑三月,潜生。潜少有高趣,博学不群,初为祭酒,解归台主笃不就。后为彭泽令,在官八十余日,赋归去来词。义熙四年戌申,旧宅回禄之变,徙居票里。尝于九月九日醉眠南崖之石壁,名曰醉石。后江为总管镌“陶潜故宅”于其上,即醉卧之所也。宋元嘉元年屡征不变。公以世为晋臣,不肯仕宋。至丁卯四年作挽歌行歌三章,享年六十有三。盆请茛先生。潜生子五:曰俨、曰俟、曰份、曰佚、曰佟。俨居票里,俟居柳庄、份居南康都昌,佚居饶州鄱阳,佟居建康散居姑熟……
从上述陶氏宗谱“原委”中,我们可看出,陶侃出仕前始居饶州,以后转战东西南北,但那时是因侃平定有功封桑柴侯,说陶侃是浔阳人或庐江人是不确切的。
陶侃是否为饶州或鄱阳人或始家鄱阳,后徙浔阳,我们认为也不正确,不符合事实。其根据有以下几点:
一、据都昌的陶氏宗谱记载,都昌县西源乡陶家边、内舍村,周溪镇之陶架村,这三个村子的祖宗是陶秉思,陶秉念兄弟两人。他们俩是在明朝万历年间从江西新建县迁来的。谱中写道:他们兄弟在迁来以前曾旅游过都昌。看到都昌秀丽山水,仰慕祖宗丰功业迹的发源地,决定迁来都昌定居,并赋诗曰:
我祖东晋居鄱阳,宋分此地立都昌;
十里陶冲今不改,钓矶圣址万古详。
这首诗的前两句是说现在的都昌县在晋朝时,初属鄱阳郡,永兴元年改属浔阳郡。也就是说都昌陶氏之祖陶侃家族晋朝时居现在的都昌县陶冲(今在苏山乡,晋时陶氏家族昌盛,号称十里陶家冲)。
钓矶圣址是指陶侃经常钓鱼的地方,该地既到钓矶台也到陶侯钓矶。据县志载,陶侯钓矶在石壁,即钓矶山,古今记钓矶在椒邱下流二百零六里。陶侃少孤贫,尝坐此石而钓,累年不移其石,膝磨有痕在钓矶。异苑钓矶在都昌县南(当作西)五里。相传陶侃微时钓于此,得一梭挂石壁,风雨化龙而去。刘柏有诗纪其胜(详见艺文志)。
陶侃钓矶在明清以前,知明度很大,远近有不少文人墨客名士前来游览故址,并吟诗作赋不下十余篇。不然作何解释?这也表明陶侃始为鄱阳郡即今之都昌人也。又据德化套口五柳堂陶氏家谱记载——都昌有陶侃钓鱼台,或公依其母湛氏夫人时寓钓潇江未可知也。
二、陶侃所作“辞位归国表”
表中陶侃有这么一句:“臣,父母旧葬,今在浔阳”。这就是说侃父母旧葬之地今属浔阳郡。不然,就说父母旧葬在浔阳,不应说“今”在浔阳。这就表明侃父母旧葬在鄱阳郡即古之鄡阳今之都昌县。困鄡阳在汉朝属豫章郡,孙吴改属鄱阳郡,至晋(永兴元年)改属浔阳郡。这也表明,侃父母旧葬不在鄱阳县,因鄱阳在晋朝不曾隶属过浔阳郡。
又据鄱阳县志卷之四,鄱阳之古跡一项中所载:“鄡阳县旧址在鄱阳西北一百二十里。按鄱阳记云汉高祖六年置,汉永初二年废。”还记“泗望亭”在古鄡阳城址西旁泗重山(今都昌周溪镇泗山,又叫泗重山),这一则也证明今之都昌为当时鄱阳的一部分。
再据鄱阳县志卷二十四补遗七,“鄱阳为郡最早至隋始改饒州,故凡前人隶饶州者,书籍所载皆称鄱阳人,如马端临乐平人,著《文献通考》,张世南德兴人,作《游宦记》;闻余安德兴人著《石至言》,张根德兴人著《吴国易解》,俱自称鄱阳人。以及程端蒙德兴人,有《朱子作墓表》……,见府旧志皆称为鄱阳人,其余散见各书,不可枚举。然籍既区分,则其邑自有列传,固无事搜遗补阙也,以上遗人。”由此可知误将侃为鄱阳人其有情可原。
三、都昌县侃母墓碑
晋陶侃母墓查有五处:一在抚州临川,一在饒州鄱阳,一在临江新淦,一在九江德化,一在都昌。据都昌县县志载,都昌陶母墓葬陶侃母湛氏在石壁山下,即牛眠塚(其墓至今尚在)。这五处墓葬到底那处为真呢?我们从唐宋间大文人的碑铭和诗文来看,当以都昌的为真。唐朝舒元舆、皇甫湜均有碑记。陶侃裔孙浙江绍兴名士陶宗仪,读皇甫湜文集见陶母碑文不觉泪数行下(文章另附)。宋朝张齐贤曹州人,进士,江南西路转运使后至左仆射,卒赠司徒。他尝泛彭蠡湖,过陶公庙下,访求钓矶石牛眠塚,固作记有句云:经牛眠鹤吊之乡,靓渔钓龙梭之迹(句见明一统老,兼采宋史补传)。另外还有明朝李梦阳(庆阳人)进士岌至江西提学副使。还有舒梦兰(靖安人),进士黄有华以及鲁修等吊谒侃母墓所作诗文(另附)。
这侃母墓也可进一步证实陶侃是都昌县人。
四、都昌县县志
都昌县旧县志(清同治版)所载乡贤名臣首推陶侃,贤母首推侃母湛氏,部分陶公庙还没有侃母后宫。陶公庙宇也遍布都昌县,各地共有41所。其中以南北庙为最盛,北庙在治北二十里飞凤山,有庙房九十九间,帝边建有贤母湛氏祠,并有石建牌坊。自陶侃公在湖地途中逝世,当朝一方面勋葬长沙,同时又遣使在都昌建造陶公庙时祠起,(陶氏谱有记载)亦有一千数百多年。长期以来,陶侃庙宇屡废而屡兴。都昌别的陶公祠庙不说,单说南北陶桓公庙的重修碑就有六块之多。其分别是:
(一)乞加封陶威公状,宋淳熙七年 朱子(朱熹)
(二)陶桓公北庙记
(三)重修陶桓公庙记 本县训导熊维(丰城人)
(四)重修陶公庙碑记 嘉靖四年乙酉 兵备付使 邵有道
(五)重修陶桓公庙碑记 嘉靖十九年 本县令 杨昱
(六)重修陶桓公北庙记 元至正四年 县丞 翟复
都昌陶公庙为什么这多?都昌岌民为什么这么重视?除陶侃公清正廉明明毅善断忠义有公德高贵品质之外,我们从碑文中可以看出还因为陶侃是都昌人。宋朝理学宗师大文豪朱熹朱夫子在《乞加封陶威公状》中说:谨按图径,公始家鄱阳,后徙浔阳,见有遗迹在本军都昌县界,又有庙貌在本军城的……。
又如本县训导丰城人熊维在《重修陶桓公庙记一文》中说:——有若都昌晋陶桓公其殆庶儿乎?
又如兵备副使邵有道在《重修陶公庙记》中说:“都昌旧属吴,实公之本土”。
再如本县令扬昱在《重修陶桓公庙碑记》中说:“都昌为公桑梓之乡,声灵尤著故乡。”
从以上庙碑庙宇可以看出都昌父老百姓对陶侃公的敬仰与爱慕。因而在都昌的陶桓公庙,真不谓有求必应、威灵显赫、护佑乡梓。正因为这样,前来拜谒和瞻仰的人也连年不断。其中有不少是仁人名士,垂笔挥毫作诗。除有关陶侯钓矶的诗歌外,光拜谒陶桓公庙的文库诗歌就有十余篇。如:兴国人参政吴国伦写的《过都昌》,庆阳人提学副使李梦阳写有《泛左蠡》,苏州人观察御史陈述写有《竭陶桓公庙》,靖安人舒梦兰写有《过陶公史庙》一诗,还有直隶人县令吴鸣凤、县令吴鸾,进士黄有华等人都写有《陶桓公庙》诗文。
都昌旧县志关于陶侃的记载篇幅是较多的。从这些篇幅中我们可以看到都昌对先贤陶侃的推崇。例如除陶侃另列名臣传外,“选举表一”有晋太康朝陶侃,永兴朝陶洪,建兴朝陶臻。选举表二封赠有晋太康朝陶促、陶臻、陶夏、陶旗。“选举表二”廊袭一栏有陶斌、陶岱、陶范、陶宏。县志卷之九忠节一栏中有晋陶臻、陶瞻。卷九武勋中有晋陶舆。列女贤母首推侃母湛氏。文录首推陶侃“辞位归国表”,茔墓首推晋陶母墓葬侃母墓。又如旧县志的原序,六篇中有三篇提到陶侃为都昌之先贤,要修志继承发扬。其次,我们还可以从以下几篇文章中了解都昌人民对陶侃的仰慕之情。一篇是《重修儒学建号置田记》,作者本县教谕,闽县贡士邹一麟。他在文章中说:——麟惟国家建学立教,联以师儒,所以甄陶忠孝廉节之士,扶纲常,厚风俗,佐圣冶万世无疆之休。第二篇是《重修邑治厅事记》作者举人知县王尧臣。文章最后:“——先忧后东侯之贤征矣!若夫万里侯,六非食射读法,不一至厅事,以求无愧于圣世,即可无愧于我!都陶彭黄冯曹江陈诸先贤……”,第三篇是庙祭祝文《每岁六月二十日由印官率属致祭》:“维公陶低令子,晋室元忠,攘敌安夏,后世犹功,聪敏恭勤,分阴独惜,劂愠不殄,元勋愈积,身没名荣,英灵如在,维桑与梓,更云多赖,何以酬之,洁此繁频,高山仰止,惟冀来歆!”
据旧县志载,都昌名胜古迹有有关陶侃及侃母的有:
“钓鱼台”即钓矶山,其临湖有巨石水台,昔陶公垂钓常坐于此,后人指为钓鱼台“永贤坊”在治北百步陶公庙,东偏为陶母剪发易酒礼处,鄱阳贤士范逵立故名。
“洗马湾”在治西萃吉门外,传是陶侃洗马处。
“梭龙潭”有二,一在北庙湖中,一在弹子山口,传是陶母湛氏织机梭化龙处(已上旧志皆列封城)。
“洗筆池”在治北陶公北庙前,至今完好,云是桓公手泽。
“钓矶仓”在治北钓矶山,见《水经注》云,赣水历钓圻邸阁下度支校尉治,太尉陶侃移置此。先是邸阔前洲,没去浦远,景平元年,校尉豫章因运出之力,于渚次聚石为洲,长六十余丈,洲里可容数十舫,江西考古录:圻本作钓矶邸阁,今漕仓度支,晋官掌仓禀事故,知钓圻邸阁,即钓矶仓。
“马蹄石”在钓矶山陶公庙侧巨石上,马蹄宛然。
以上古迹是都昌旧志上有记载的,还有不少古迹志上未载。随着时间的流逝、历史的变迁,这些珍贵的文物古迹也差不多已破坏殆尽。特别是在文革期间,各个陶桓公祠庙里有很高艺性的大型装金挂银的彩色陶侃公雕像,也荡然无存。
今天是改革开放的时代,我们应该把长期搞错的陶侃籍贯纠正过来,让陶侃公具有中华民族风范的高尚情操和品德,在其桑梓故地都昌县继续发扬光大,让盛陶文化为都昌“招商兴工”增添异彩!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