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是一座城市吗?
东莞有几个区(东莞有几个区分别叫什么)
从认识它的第一天开始,这个疑问就一直在困扰着我。
第一次走进东莞是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中期,揣着一张去深圳的边防证,我顺道在东莞提前下了车。
一位在东莞闯荡的朋友此前曾经告诉我,东莞发财的机会可能比深圳还要多得多。此次南下,我的目的除了想去旅个游见见世面,同时也想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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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市中心,多少钱?”我故作老练地对摩的司机说。“哪个市中心?”摩的师傅认真地回了句。
哎呀,老江湖竟然遇到了新问题,一个城市难道还有几个市中心?!这在我此前的个人城市游历中还真的不曾碰到过。
难道东莞真的会有几个市中心?我当时下意识地认为应该还是摩的师傅没有听明白“市中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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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我忙解释道。“我们这里哪里都人多,哪里都热闹,长安、常平、大朗、樟木头……”摩的师傅说了一大串名字。
“最好玩的地方呢?”我又追问道。“那应该是虎门、厚街,我个人认为最好玩的还是厚街。”摩的师傅有些暧昧的笑了笑。
“那你们的市政府在哪里呢?”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市政府在莞城,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好玩的。”摩的师傅好像有点不耐烦。
“那就去厚街吧。”我拍了拍摩的师傅的肩膀。
这次东莞之行,在瞎逛了一圈之后,我真正体会到了摩的师傅之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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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处是工厂,到处是工地,到处是宾馆,到处是超市,到处是桌球台,到处是小饭馆。在白天,工厂门口要么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要么闹哄哄的排着长长的招工的队伍。而到了夜晚,人似乎一下子从各个角落里溜了出来,街道上到处是人,一伙一伙的年轻人,南腔北调的;各种各种的夜宵摊前,各式各样的地摊旁边,男孩挤着女孩,女孩挨着男孩,闹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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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多村委会的办公楼,看起来比我们内地一些县委县政府的大楼都还要气派。而有些村治安队的人员规模似乎比我们内地一些县公安局的人数还多,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迷彩服如果不仔细去瞧还以为是武警在巡逻和训练呢。
园区?城区?村镇?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我搞不清它的中心在哪,我更看不清它的边际在何处。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这块土地生长的力量,成长的活力,蕴含的生机。
此后,我又多次走进东莞,它一步步地颠覆了我对城市的传统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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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是地级市,但它不设区,直辖镇和街道。东莞的城市化之路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产城融合的城市发展道路。
它直辖的镇和街道,各自都有各自的特色,尤其是各个镇,除了一个个都具备完整的城市形态,更为让人惊叹的是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柱产业。大朗的毛织,虎门的服装,厚街的家具,石碣的电子,长安的模具……任何一个镇的支柱产业都有一副雄霸天下的气势。
它因为顶着世界制造业基地的显赫名头,我们甚至除了会将虎门销烟与之相联系之外,我们压根就不会想到它还是岭南文化的发祥地,是袁崇焕、蒋光鼐等诸多名人的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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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缘分,其实一个地方与一个地方之间又何尝不是讲究个缘分?2022年5月,在国家的关心关怀下,东莞市与我所在的城市吉安市建立了对口合作关系。
2022年8月的最后一天,我再次走进了东莞。今天的东莞,已经成长为“双万”之城了,年生产总值一万多亿,常住人口一千多万。今天的东莞,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那份嘈杂与零乱,城市建设水准也是今非昔比了,东莞大道就颇有些深圳深南大道的气魄与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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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自古就有低调务实而又敢为人先的基因。莞者,一种可编席之草也。草类,身微而性韧,既无木竹向上之姿,更无藤蔓攀附之力,故不得不竭力争抢阳光雨露,亦不得不合力抱团发展。
一“莞”难成势,众“莞”则遍地。这大概就是东莞为什么能够抢占时代先机和闷声发大财的奥秘所在。这或许也是东莞为什么看起来不像一座传统之城的深层次原因。
东莞一直如“莞”草一般,紧贴大地,紧跟时代,深度扎根,勤力耕耘,该绽绿时自舒展,该开花时自芬芳。今天的东莞早已是现代产业集群之上的城市集群了。
如此,东莞像不像一座城市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一直在努力活成东莞自己的样子。
?(作者李芝桂,著有散文集《走丢了的记忆》《行走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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