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俗话常说“帮理不帮亲”,但人是情感动物,纵观古今,真能“大义灭亲”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人们习惯出于血缘关系对家人宽纵。说起来,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大义灭亲”的人是谁呢?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贤臣,因为儿子不学好,他毫不犹豫处死了儿子。
这个人就是春秋时期的卫国大夫石碏(què)。众所周知,在春秋时期,周天子的权威已经日渐衰落,只维持了漂亮的空壳,中原大地上诸侯国并立,互相纷争,为了夺取君位,乱世中常常有“弑君”的情况。而石碏所在的卫国,就是春秋第一桩“弑君大案”的发生地。
打那以后,“弑君”在中国历史上就成了惯例。话说回来,卫国这个弑君的人是谁呢?他就是石碏儿子石厚的好基友,州吁。州吁是卫庄公的三儿子,前头有两个哥哥,第一个是被立为太子的公子完,第二个是公子晋。论品行,州吁是半点不起眼,可他偏偏很受卫庄公宠爱。
原因很简单,州吁的母亲虽然是小妾,但容貌十分美丽,服侍得卫庄公很欢喜。卫庄公爱屋及乌,对她的儿子州吁溺爱不已,导致州吁长大后一事无成,光爱好勇斗狠、性情暴戾。石碏的儿子石厚不成器,居然整天跟在州吁后头,助纣为虐;卫庄公也不管儿子,反而纵容他。
石碏看了很不是滋味,好几次委婉劝卫庄公该管管你家儿子了,卫庄公不听。他只好管自己的儿子,将石厚拿鞭子抽了一顿,把他锁家里反省,没想到石厚居然半夜翻墙逃了,从此以后家也不回,整天和州吁一块游猎、祸害百姓,弄得卫国人怨声载道,只盼着两人早点死。
公元前735年,卫庄公去世,太子完即位,史称卫恒公。卫恒公即位没两年,就忍受不了弟弟州吁的奢侈霸道,解除了他的兵权。州吁气哼哼地离开卫国,经过多年积累,终于在公元前719年聚集了一帮流氓,暗杀了卫恒公,自立为国君。而这一切,正是石厚在背地里献计。
那时候石碏已经在老家休养,但他还是很有名望。州吁掌权后不得人心,他便计划着攻打别的国家来转移大众注意力,结果很失败;于是,州吁想到了石碏这个老臣,派石厚跑到他面前去问,该怎么让天下人心顺服国君?石碏对这两人恨之入骨,他眼珠一转出了个“好主意”:
“诸侯即位,得到周天子盖章就能名正言顺。陈国的陈恒公跟天子交好,你们要是去找陈恒公,让他牵线帮你们制造机会拜见天子,那就没啥问题了。”石厚一听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告辞,真跟州吁一块去了陈国。没想到,石碏早就修书给陈国,请求他们抓住这两名逆贼。
州吁、石厚果然被抓了起来,石碏立刻找人迎回公子晋接位,又派人去陈国处死逆贼。当时大家坐一块商量时,卫国群臣看在石碏的面子上,都说石厚只是从犯,应该从轻处置,不想石碏生气地说:“挑拨州吁弑兄篡位的首恶,不就是石厚吗?怎么能轻易饶过他!”
石厚原本盼着靠身份逃过一劫,结果还是在陈国被处死了。这件事被记载进《左传》中,作者对石碏“大义灭亲”的品行大加夸赞,从那以后中国就多了这个成语。事实上,先秦时代像石碏一样坚守信义、以信义为先的奇人并不在少数,这也算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人文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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