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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新得明人张岱的两本书，一本十二卷《石匮书》，一本《快园道古》订补本，读得我不亦乐乎。 我读书很烂，又存有癖见，只关心文笔的好坏，买椟还珠是经常的事。对于历史很少关注史实，而对史之笔，却十分计较。基于此，我总在寻找张岱老不见天日的巜石匮书》。 我猜想，我比对张岱痴迷的黄裳老先生幸运，他在有生之年，恐怕未见过张岱的《快园道古》、《石匮书》的全佚。 张岱以一己之力，又是在明亡动乱之际，编綦出一部明史。弥足珍贵之处，以当代人书写当代的历史，更引起后人的兴趣。 我基本读完了张岱见诸坊间的诗文，他是个令人喜爱的“性情中人"，这种人写史，怕不见客观，出于对他的喜爱，读他的史之笔，定又十分可观。 不妨抄一段张岱借“《石匮书》曰"对袁崇煥的评价。

"袁崇焕短小精悍，形如小猱，而性情躁暴。攘臂谈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着魔也。五年灭寇，寇不能灭而自灭之矣。嗚呼！秦桧力主和议，缓宋亡且二百余戴。崇煥以龌龊庸才，焉可上比秦桧？亦犹之毛文龙以么魔小卒，焉可上比鄂王。论者乃取以比拟，不特开罪鄂王，亦且唐突秦桧矣。“（按：明朝人对秦桧有此一议，也属闻所未闻。）

石匮书怎么读（石匮书后集）

我读过的袁崇焕，一直被认为是折翼的英雄，屈死在昏君手下，而张岱却把他归入乱臣贼子之列。原本他就认为朱元璋是"古今得天下之正"的开国明君，而崇祯以身殉社稷，是少见的"失天下之正"的亡国之君，这何尝不是受情绪左右的断言。

我是真喜欢张岱的文章，那散在《石匮书》中的"总论"及"《石匮书》曰"，真让我读得如痴如醉，这可是张岱的又一种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