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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钟秀(李钟秀作家)

李钟秀(李钟秀作家)李思浩(1881-1967),字晓沧,号赞侯,浙江慈溪十九都(后划归余姚县陆埠区)人,清光绪七年辛巳(1881)四月初八出生于书香人家。李思浩的母亲和翁文灏的母亲是亲姊妹,他们之间是姨表兄弟。李思浩(1

李思浩(1881-1967),字晓沧,号赞侯,浙江慈溪十九都(后划归余姚县陆埠区)人,清光绪七年辛巳(1881)四月初八出生于书香人家。李思浩的母亲和翁文灏的母亲是亲姊妹,他们之间是姨表兄弟。

李思浩(1881-1967)

李钟秀(李钟秀作家)

李钟秀(李钟秀作家)

李家祖上经商,积有财产,有棉田2万余亩。其祖上临终遗言,田产不得变卖,逐年收入留作栽培后辈,猎取功名之用。父亲李钟秀曾中举,课子颇严。李思浩自幼聪慧好学,少有才名,善诗文,以神童名闻乡里,曾辑古今名文成集曰《沧海》,为时所传诵。因感经史无补于国势之日艰,曾有诗句曰:“陈文旧学成何用,印度波兰在眼前”。为了寻求经国济世的的新知识,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负笈北京,入京师大学堂师范馆就读。但他囿于祖上叮嘱,仍图走传统的通过科举考试获得功名之路。

二十九年癸卯(1903)回浙江杭州应乡试,中第103名举人,总算不负祖上之厚望。而一同参试的翁文灏名落孙山。次年李思浩又去河南开封参加甲辰会试(北京试场已毁于八国联军庚子之役),竟名落孙山(亦有称中进士)。

此时已届清政府行新政、废科举、办新学前夕,李思浩通过科举再向上博取功名的路径已断,于是在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返北京,以捐纳主事,分发在户部供职,同时继续在京师大学堂学习。三十四年(1908)清政府将户部改称度支部,李思浩任度支部编纂考核,在筦榷司(管榷司,官署名。清末度支部的一个司,设郎中、员外郎、主事官,掌盐法杂课、土药统课等)办事,兼任统计处行走。

上海总商会合影(前排中为虞洽卿)

在光绪年间回浙江应乡试期间,李思浩由他父亲陪同到沪。是时虞洽卿在上海商界已崭露头角,成为买办。乃翁与虞既属同乡又是老友,特带领李思浩去拜访这位乡长,并托虞对其子多加关照。从此虞、李相识。不久,李思浩飞黄腾达,一跃而成安福系大将之一,而虞又与段祺瑞夙有私交,于是李、虞两人互相利用,虞遇事求段必先与李商量,李思浩与这位“江浙财阀”头面人物的关系由此密切。

户部及度支部是财政部的前身,因盐务繁忙,该部专设盐务筹备处,李思浩为筹备委员之一;次年(1909)5月派查淮浙盐务,越年二月派查广东盐务,差竣回京,提出整顿盐务新法,先后受到度支部尚书载泽、陈尧甫等人的赏识,派充清理财政处湘鄂科总核,并兼任督办盐政署员。

盐产不仅关系国计民生,而且盐税为稳定的大宗财政收入,盐政一向受各方关注。由于当时关税大部分已被抵充庚子赔款和其他借款,盐税遂成为中央的主要财政收入,如遇各地方政府截留盐税,中央政府便会发生财政危机。1913年4月,北洋政府向列强接洽善后大借款,与“五国银行”签订“善后大借款协定”,借款两千五百万英镑,以盐税为主要担保之一,从此全国盐政受到列强的控制。协定规定:在财政部下设中央盐务署,署长张弧,中设盐务稽核总所,有一名中国总办和一名西方副总办负责。署下辖总务、场产、运销三厅,李思浩以熟悉盐务先任盐税科科长,后被任命为场产厅厅长。副总办由英国人丁恩担任,实际控制了中国盐政的有关重要事宜。

盐务署的一切款项收支,事事须经总办核批,处处仰其鼻息。盐税收入除按期拨付到期的善后借款本息外,余款大部存入汇丰银行,名为盐余,作为其它内外债务的担保,但仍有一部分拨解到财政部,作为员司薪给及行政经费之用。此时张弧和李思浩合议,向丁恩力争将各地应拨还的1914年4月前的历年盐税欠款另行入帐,列入“盐务另款”,由盐务署自行支配,不受盐务稽核所的控制。盐余与盐务另款合计每月收入可达数百万元,成为北京政府一笔稳定的收入,在当时北京政府财政相当困难的情况下,这笔收入对北京政府的意义不言而喻,而负责盐务的李思浩也因此成了北京政府的“财神爷”之一。

1915年,袁世凯图谋改行帝制,遭到社会各界的反对。盐务署长张弧连续接到多封恐吓信,警告他不得再为袁世凯效力,张因胆小而辞职,盐务署署长遂由李思浩升任,同时仍兼任场产厅厅长。从此,盐余及盐务另款基本为李思浩所掌握,他除将此款的一部分上交财政部外,将其中的相当一部分用于报效各时期的当政者。因此,先后担任北京政府总统的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等人,都不断给李思浩捎来便条,“情商”提用款项,李思浩由此成为当政者眼中的红人。袁世凯当政末期,将李思浩名列政事堂,以盐运使资格备用。

1916年3月,袁世凯在讨袁护国战争风起云涌的压力下,被迫宣布取消帝制,旋即在6月病死。其后,黎元洪接任大总统,并由段祺瑞出任国务总理,组织内阁。民初,李思浩与徐树铮、李光启义结金兰,徐树铮为段祺瑞亲信,经过徐树铮竭力推荐,不久段祺瑞召见李思浩,大为赞赏,并提升他为财政次长兼盐务署署长。李思浩也逐渐成为段所倚重的干将,成为皖系集团的中坚人物之一。皖系一手操纵的安福俱乐部成立后,李思浩又成为安福系的财政后台。由于李思浩掌握了盐余与“盐务另款”这个钱袋,为皖系所倚重,因此在皖系倒台前,虽然北京政府的内阁成员不断变动,财政总长一再易人,而他的财政次长地位却极为稳固,始终连任,不曾换人,成为政坛不倒翁。

1917年4月,财政总长陈锦涛因涉渎职业嫌疑被免职查办,李思浩一度以次长身份代理财政部部务。同年6月,徐恩元因在中国银行总裁任上未处理好各方关系,被迫去职,李思浩又兼任了中国银行总裁。然而好景不长,他在中国银行总裁的位子上坐了不及一个月,情况还未熟悉,便赶上了7月1日“辫帅”张勋拥清废帝溥仪复辟之举。慌乱之中,李思浩微服出京,躲避动乱。不旋踵,段祺瑞组织“讨逆军”,在马厂誓师,讨伐张勋,李思浩为之奔前跑后,积极筹措各项军事费用。7月12日,张勋失败,被逐出北京,段祺瑞再次上台执政,李思浩继续担任财政次长。

安福国会(1918.8.12)

李思浩当上财政次长后,一炮打响就是完成了借款任务。段祺瑞要用武力征服异己,主要是对付南方的国民党,但是国库空虚,缺少饷银,难成其事。徐树铮主张借款,而时任财长的梁启超却无能为力,于同年11月辞财长职。果然李不负众望,当即以“善后借款”的名义找到了日本人。日人对他夙有好感,如今由他出面向日方借款,果然水到渠成,由日本正金银行理事小田切万寿作为日方代表,与财政部订立了借款1000万银元的契约。朝野对李思浩更是刮目相看。

1919年11月,靳云鹏组织内阁,李思浩正式出任财政总长兼盐务署督办,手握财政大权,可谓呼风唤雨,这是他一生政治生涯的高峰。

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皖系战败,段祺瑞被迫下台,直奉两系共掌北京政权。直系等随即操纵北京政府,下令通缉皖系骨干分子李思浩、徐树铮、段芝贵等10人,被称为“安福十大祸首”。李思浩消息灵通,先于24日逃入东交民巷,避居于俄华道胜银行的高级职员宿舍。李思浩只担任了不到一年的财政总长,而他为逃避通缉,在东交民巷一住就是3年多,无法自由活动。直到1923年,经北洋元老王士珍等人的疏通,大总统黎元洪取消通缉令,李思浩始离开北京去天津闲居。不久又应浙江督军、直皖战后皖系硕果仅存的大将卢永祥之邀,去杭州居住,并被卢永祥奉为上宾。1924年9月,卢永祥与直系军阀的大将、江苏督军齐燮元开战,是谓江浙战争。结果卢永祥战败,李思浩随卢逃出杭州,蛰居于上海租界。

1924年10月,直系与奉系军阀在北方发生了第二次战争。由于直系大将冯玉祥临阵倒戈,从热河前线回师北京,直系战败,曹锟、吴佩孚倒台,曹锟辞去大总统职务。11月间,段祺瑞在张作霖和冯玉祥的支持下重新出山,在北京组织临时执政府,自任执政,重新搭起了北京政府的班子。

段祺瑞起用老部下李思浩,担任财政总长兼盐务署督办。但此时段祺瑞所代表的皖系实力已大为削弱,今非昔比,而各地军阀割地称雄,各省税收多被截留,中央所得甚少,“盐务另款”来源也告断绝,北京政府财政陷入绝境。即使京畿之内的税赋收入,也都被划归奉、冯两军充作军费,临时执政府的日常开支、军警饷金,均筹措无着,只能靠告贷度日。此时外债因几无可作抵押之物,无处可借;内债因无偿还信誉,本国银行又都袖手旁观。在这种情况下,段祺瑞饮鸩止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责令李思浩限期办理结算“中法事业银行协定”,即轰动全国的“金佛朗案”。

孙洪伊为金佛郎案通告全国电

金佛郎案的由来是,根据《辛丑和约》,中国须赔偿法国白银7088万两,通过关银与佛郎(法郎)之折算,连本带利共58016万佛郎。因为佛郎实行金本位制,而金银比价经常变化,故每年中国以白银时价折合金佛郎交付法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因为通货膨胀,佛郎贬值,其实际价值仅及其纸面含金量的1/3。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1922年,法国提出将庚子赔款之未付部分退还中国,用于偿还中法实业银行基金,发展中法教育事业,代偿中国政府应缴中法实业银行未清股本,及清结中国政府欠中法实业银行各款,但所有这些用款,均以金佛郎计算。

所谓“金佛郎”,是指实行金本位制的纸币。当时中国银币1元值8佛郎有余,而如果以其含金量牌价换算,则只值2佛郎70生丁左右。如果按照法方要求,以金佛郎付款,中国将要损失6500万元之多。这样,名义上是法国向中国退还庚子赔款,实际是为了法国的利益,将佛郎贬值的损失转嫁于中国,中国不仅未得好处,反要向法国付出一大笔钱。

法国提出以金佛郎结算庚子赔款的要求后,北京政府据理驳回。此后,法国方面在这个问题上一直纠缠不休,紧逼不舍,并以东方汇理银行扣留盐余和拒绝参加关税会议相威胁,逼迫北京政府让步。中国方面的一些高官显贵,特别是王克敏等人,与中法实业银行利害关系密切,他们也希望在用庚款偿还该行各款项时,照所谓金佛郎支付,以获取更多利益,故怂恿北京政府满足法方要求。在内外双方的压力下,北京政府曾在1923年2月,决定同意以金佛郎结算法方退还之庚款。然而消息传出后,舆论大哗,各界一致抨击此决定为卖国行为,该案在国会被搁置,悬而难决。

1923年10月,曹锟通过贿选,成为北京政府总统,法国联合各列强递交照会,声明如中国不承认金佛郎,则法国对中国政府整理外债、增加关税等问题将不予支持。曹锟本想通过与法国的谈判,秘密承认法国的要求。但碍于各界的强烈反对,他不敢贸然行事。12月,北京政府再次向法国声明不承认金佛郎。

1924年底,段祺瑞电邀孙中山先生北上,共商南北合作大计,李思浩担任联络工作,得与国民党上层人物建立起密切联系,而南北合作由于孙中山先生的逝世而未果。

对于金佛郎案,段祺瑞在台下时也曾通电反对。但此时段的临时执政府财政困难万分,公教人员欠薪,而张作霖、冯玉祥催索军费,急如燃眉。万般无奈之下,段祺瑞只好不择手段,七次下手谕催李思浩尽快办理“金佛朗案”,以图先渡过难关再说。李思浩熟知其中利害,多次陈说拒绝办理,但在严令之下,只得遵命办理。

在段的指示下,李思浩复就此事与法方再度商议。在法方压力下,中法于1925年4月20日成立协定,规定法国庚款退还时以美元汇率折合中国货币计算,而法国则以金佛郎折合为美元,中国实际上还是承认了法国提出的以金佛郎结算的要求,并将为此损失关银6200多万两,但临时执政府也可由此换得扣在总税务司安格联手中的关余、盐余2360多万元,作为救急之用。

李思浩此举激起社会各界的反对,段祺瑞后来又下令高等检察院查办此案,审查了全部簿册单据,未发现任何违法之处。“金佛郎案”后李思浩深感时局艰险,段祺瑞毫无实权而张作霖、冯玉祥间的矛盾又日益尖锐,有传闻他已受冯玉祥部下的严密监视,并将对其采取行动。李思浩预感处境危殆,遂于1925年10月辞去财政总长职务,11月再度逃入东交民巷,租得法国东方汇理银行的空屋两幢暂居。1926年4月,冯玉祥的军队在与奉军的作战中失利,退出北京,李思浩遂由奉系备专车送至天津,从此在天津开始了他长期的寓公生涯。

中国政坛风云变幻,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国民革命军北伐成功,于1928年6月进入北京。李思浩与段祺瑞隐居天津,退出政坛,奉佛修持,不问世事,后受知于蒋介石。

人谓李思浩受于蒋介石必为翁文灏所推荐,事实并非如此。蒋介石当国与“江浙财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北伐告成,“江浙财阀”功不可没,其军政费用悉赖他们所筹集,且蒋介石与段祺瑞有师生之谊,对段系中的能人早有耳闻。

1931年冬,蒋介石因九一八事件和国民党内部派系分裂,一度辞职下野,回到家乡奉化。此时,时任国民政府财长的宋子文与蒋产生矛盾,时有争吵,宋离职去广东,并表示要辞去财政部长职务。蒋介石回到家乡奉化,约虞洽卿去面谈。因为蒋介石知道虞和李思浩的渊源,叫虞打电报给李思浩,说明蒋有意请他出山,嘱李即日南下面谈。李思浩在天津征得段祺瑞的同意后,南下抵沪见虞洽卿,由虞陪同搭乘三北公司轮船到宁波,转赴奉化溪口。

蒋在雪窦寺设宴招待,饭后和李作了一次单独谈话,开门见山地邀李出长财政。然时过境迁,此时的李思浩早已失去当年的实力,在天津赋闲多年,与政事也早隔膜了,蒋的表示或许只不过是一种姿态而已。李思浩心知肚明,当即表态:很愿为蒋效劳,且在津已征得段芝老同意,但考虑到这样做将使宋子文面子上过不去,不如以顾问身份为国民政府财政出谋献策,以免人家说你起用宁波同乡。蒋听了颇以为然。宋在广东闻讯后,急忙赶到南京到部视事,从此不再提及辞职一事。宋子文为了缓和蒋的不满,请宁波人张寿镛任次长。

“九一八事变”后,伪满洲国成立,日本侵略势力深入华北。为防止北洋元老为日方所利用,1933年2月,蒋介石派钱新之北上天津,礼迎段祺瑞南下。钱找到李思浩,由钱、李共同陪同段祺瑞到达上海,由国民政府每月拨给段生活费,直到1936年11月段在上海病逝为止。李思浩也随同迁居上海。国民政府对李思浩、曾云霈、段宏业等段派人物亦每人每月致送津贴。直到抗战时期,李思浩托人带信给重庆当局请免,津贴始告取消。

1934年,班禅大师到上海,段祺瑞等发起组织旨在研究弘扬西藏密宗的佛教团体——菩提学会,由班禅大师任会长,段祺瑞为理事长,李思浩为理事。

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时合影(左二为委员长宋哲元)

1935年,日本对华北的侵略更为扩大,华北局势更加紧张,成立了冀察政务委员会,由宋哲元任委员长,经济委员会主任一职(实际上是掌管整个华北财政)始终无适当人选。蒋在之前和李思浩的一次谈话中,曾经半开玩笑地问李:“赞侯先生,你怎么日本朋友那么多,日本朝野都知道你?”李笑而不答。蒋介石那时已有意请李出掌华北财政。不久,翁文灏(那时翁已出任蒋之行政院秘书长)通知李思浩去洛阳见蒋。蒋见到李后说道:“宋明轩(指宋哲元)欢迎你去,我已决定任命你为冀察政委会副主任兼经济委员会主任。”于是李即去北平就职。蒋介石此举,既是想利用李和日本人的关系,应付当时的局势,又是对前次因宋子文辞财政部长事欲聘李却落空而作的补偿,同时又尽可能有所缓冲而争取时间。

光绪帝变法时,请日本军人坂西利八郎任兵部顾问,坂西和袁世凯往来甚密。辛亥革命后,袁世凯任大总统,段祺瑞任陆军部总长,兵部改为陆军部,坂西仍被聘为顾问。俟段祺瑞主持国政,坂西和段系中人也越来越接近,与李思浩更是酬酢频繁。坂西在日本朝野地位较高,是时土肥原贤二为坂西少佐随员。坂西和李思浩谈公事,土肥原在旁侍立。坂西称李为“总长”,执礼甚恭,后来土肥原掌权,对李思浩特别敬重。

1937年7月7日,日本在北平郊外的卢沟桥发起挑衅,攻击中国军队,中国守军奋起抵抗,抗日战争爆发。日本人紧锣密鼓筹备伪政权,以议会主席即将来中国之主席为诱饵,先由土肥原贤二找到亲日派元老曹汝霖,未果,后来又由喜多骏一再来动员,但曹老奸巨猾,又婉言拒绝了。当时日方急欲求成,所找对象皆与段系有关,于是就找到李思浩。李之为人虽重名利,但对民族气节毫不含糊,决心脱出樊笼,毅然离开北平,取道天津避回上海。但李思浩到上海后,上海大部地区也已沦陷,只余租界地域成为“孤岛”。日方继续派人威胁利诱,迫李思浩出任伪职,日驻沪特务头子清水董三多次上门拜访,敦请出山。而当时上海暗杀之风甚炽,李亦被列入国民党军统的监视名单之中。李思浩深感自己危若釜中游鱼,在四名银行董事会秘书李竹轩的帮助下,于1937年底避走香港。

李思浩在香港经常和杜月笙、钱新之交往,并曾同去武汉见蒋介石。蒋委他为中央赈济委员会第九救济区(辖区为闽、粤、桂、港、澳等地)赈务委员,李遂重返香港居住。军统首领戴笠曾多次过港,每次都与李思浩见面,某次李对戴戏言:过去在天津、上海多蒙你们关心,成为注意对象,现在可以从监视名单中勾去了吧。戴笑答:“我们早是一家人了,还提作甚。”

1941年12月珍珠港时间爆发后,香港沦陷,李思浩与颜惠庆、周作民等被日军拘押。那时日驻香港总督矶谷廉介在北洋政府时期为日本驻华使馆武官,和李思浩是旧识,因而对李特别优待。李向他提出要回上海,矶谷一口答应,派了飞机把李思浩和他的两个女儿,银行家周作民、唐寿民以及蒋介石的至亲孙鹤皋(战前任京沪铁路局局长)和孙的两位太太一起送回上海。

李思浩回到上海后,已贵为上将的土肥原贤二专程从北平来到上海“拜会”他。的确,日本人对这位过去“总长”是关怀备至,给了他一幢洋房(在今汾阳路普希金铜像对面转角处),及汽车代步。但是要他担任伪职,他却坚决拒绝。土肥原倒也并不勉强。后由于日方内部对李的看法不一,且汪伪政权早已开张,也不愿李再插足进来,因此他始终未曾正式下水出任负实际责任的伪职,但在经济上曾得到汪伪政权的津贴,并担任了虚职,如伪交通银行常务董事、中国通商银行董事、上海四明商业储备银行董事长、《新闻报》董事长等,每月领取多少不等的干薪。

抗战胜利后,李思浩因与蒋介石、戴笠等人关系较为密切,而且未在伪政权中负过实际责任,所以不曾遇到肃奸的麻烦。之后和颜惠庆等同在中国救济总会上海分会工作,并在中国佛教公会及世界红十字会上海分会等团体中办理慈善事业。在此期间结识赵朴初,任赵朴初主办的佛教保婴院董事长,保释和营救过不少被敌伪逮捕的爱国人士,如中共地下党员李平心、佛教界名人黄涵之等,多次以救济名义协助党的地下组织将紧缺医药用品运送到解放区。

1949年5月解放前夕,李思浩参与发起成立上海临时联合救济委员会,担任主任委员职务。中共地下组织派人和他联系,要他和颜惠庆等人,在上海处于真空状态时,维持上海局面。李思浩乃借用其亡友李光启在赵主教路(今五原路)的住宅为联络地点,并暂居该处,以便与上海各方面接触,致力保护工厂、学校,救济市郊难民游民,维持社会治安,以粉碎汤恩伯破坏上海的阴谋。汤恩伯撤离上海后,他介绍中共接管人员与上海代理市长赵祖康见面,商谈接管事宜,并及时解决了邮政大楼内负隅顽抗的204师青年军,为维持上海稳定起到了重要作用。

解放后,李思浩仍从事慈善救济和佛教工作。1951年任中国人民救济总会上海市分会常委。1952年参与发起在上海市玉佛寺举办的“祝愿世界和平法会”。恭请虚云法师主持,还赞助圆瑛法师在圆明讲堂主持“祝愿世界和平水陆道场讲经会”。1956年,上海佛教居士林与上海净业社合并,改组为上海佛教净业居士林,推理李思浩为名誉主任理事。

抗美援朝结束后,周恩来总理发出统一祖国的号召,李思浩写信给周恩来总理,愿为台湾回归祖国事业而奔走,得到周恩来总理的首肯,并邀他赴北京面商。李思浩在即将动身之际,突然发病而未能成行。不久国内政治形势发生变化,北京之行终未能成行。1958年他受聘为上海市政府顾问。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极左路线的残酷迫害,1967年12月29日含冤而逝。

李思浩晚年除读佛经之外,尤喜诗词,时有吟诵,积帙甚多,但是在文革中全部遗失,没能有片纸留存。

1979年9月,他在美国国务院担任官员职务的长孙李曙(李凤桐,曾任卡特总统翻译)随同蒙代尔副总统访问大陆。上海市民政局特在龙华公墓召开追悼会,为李思浩平反,恢复他的政治名誉,并将他的骨灰移入上海市龙华革命公墓。

李思浩嗜赌,可谓成也赌博败也赌博。据野史记载,李原是银行职员,后因打麻将玩得好,结识了内阁总理段祺瑞,而导致官运亨通。

段祺瑞平生除嗜好围棋外,就喜欢打麻将。段任内阁总理时,一日赴中国银行总裁梁士诒家打麻将,梁到处电话邀约,因时已晚,始终三缺一无法成局,最后梁说:“我行内有个职员可以凑合,不知总理是否介意?”段以临时凑成局即可,便说可行。

梁士诒便将李思浩约来,向他说:“你只可输,不能赢,切记。”李思浩闻命,心中惶惑,只好硬着头皮入局。初时,段祺瑞以李思浩职小位微不屑与语,只对其他两位说笑。李思浩深谙麻将,小心陪侍,使段总理打得极为愉快。四圈下来,他已摸清了段的牌性,不久,机会来了,他根据牌型,推测段祺瑞手中是一副大牌,专听“白板”,等段等得焦急万分的时候,他适时声言:“我全手牌都是生张,只有打幺头,或许可望不放炮。”言毕,随手将“白板”打出,段祺瑞因此和了大满贯。

下次洗牌时,段祺瑞很高兴地问李思浩的籍贯、资历,以示亲切。梁士诒对李思浩表现极为赞许,以后每次段祺瑞打麻将,使命李敬陪。由此李思浩渐受段祺瑞知遇而飞黄腾达,后来竟被提拔为财政总长。知道内情者便给李思浩取了个外号,叫作“麻将总长”。

段祺瑞知遇李思浩,打麻将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起到了段李之间情感亲密的促进作用。主要原因在于其他几个方面:首先,袁世凯向列强签订“善后大借款协定”后,以盐税为主要担保之一,李思浩因有一笔自由支配的盐余与盐务另款,合计每月收入可达数百万元,除应付财政部开支外,其他如总统府、国务院只要开口,李都颇善于敷衍,所以上级对他的印象很好。其次,李思浩与徐树铮、李光启义结金兰,徐树铮竭力向段推荐李,不久便蒙召见。其三,李思浩为“江浙财阀”中人,与核心人物虞洽卿更是同乡兼密友,而虞与段关系甚笃。以上由金钱、金兰兄弟等几层综合起来的关系,使李思浩必然为段祺瑞所赏识而成其亲信。

李思浩任财政次长、总长时,官场酬酢频繁频繁,开销极大。此时与坂西利八郎亦来往较多,李嗜赌,出手豪阔,坂西也入局,土肥原贤二为坂西少佐随员,在旁观察,后来在抗战时期也因此掌握了李的软肋。

李思浩自执政府垮台后,赋闲10载,日子并不好过。虽在北京阔极一时,但实际是外强中干。北伐后他来到上海,住福煦路(今延安中路)康乐村,如夫人“小玲珑”虽然坐客常满,排场不小,但已全赖几位有钱朋友的资助,固定的收入只有蒋介石在接段祺瑞南来后按月津贴的1000元,段祺瑞过世后,有的人如曹汝霖放弃了,但李思浩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只能照拿不误。

李思浩从香港回上海后,土肥原专程从北平到上海拜会,李思浩不愿出任伪职。土肥原并不勉强,说:“总长是财政金融界前辈,就担任交通银行常务董事吧,这样也好有笔固定收入。”知己知彼,土肥原不失为是李的老友。李因开支极大,又无收入,正不知如何应付,只能答应下来。不久,金城银行经理吴蕴斋请他担任《新闻报》董事长,利用他的大名做幌子,月酬八百,解决了李的生活问题。李思浩既已抛头露面,日本人岂肯放过,在工部局名义下成立了一个咨询会议,李担任议长,因为是名义上担任,并非正式伪职,李也无法推托,只好勉为其难。李思浩因为经济原因,居住在上海终究逃脱不了日本人的干扰。

抗战胜利后,“军统”在上海肃奸,只要和日本人沾点边而又油水可挤的人如吴蕴斋等都遭到绑架勒索。然李思浩终究没有被整肃,除他毕竟没有出任伪职,且民族大节不亏外,与蒋介石、戴笠等关系较为密切也是一原因,还有便是他已是“轧不出油水”的人,早已搬出日据时期的洋房住宅,而与他的女儿、外孙同住在武夷路上一幢几家人合住的房子里,阴差阳错,反而躲过一劫。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前夕,中共地下组织派人和他联系维持上海局面。李因所居之处仅一榻之地,无法接待客人和对外联系,只得借用其亡友李光启在赵主教路的住宅为联络地点,并暂居该处。那是李为中国佛教协会理事,月给生活津贴,但他生性慷慨,出手阔绰,并好交游,有时还要接济故旧,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对于李思浩来说,金钱就是伴随他一生,成就他、控制他、又阴差阳错让他躲过祸患的“萧何”。

李思浩自传2-1

李思浩自传2-2

清光绪癸卯科中式浙江乡试举人,乙巳年以捐纳主事签分户部供职,戊申春户部改称度支部,在筦榷司办事,兼任统计处行走,己酉五月派查淮浙盐务,庚戌二月派查广东盐务,差竣回京,派充清理财政处湘鄂科总机,并兼督办盐政署员。

民国元年任财政部主事,在盐务筹备处办事三年,补盐务署厅长;五年,任财政次长,兼盐务署及盐务稽核总所总办;九年六月免职;十三年执政政府成立,任财政总长;十四年十月辞职;二十四年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二十六年七月卢沟变起,日敌犯京,赴津转沪,旋赴香港;二十七年(一九三八)任赈济委员会委员,在香港工作;一九四一年日敌陷港,被羁于九龙半岛酒店;一九四二年春移禁香港酒店,是年四月香港酒店同人均被日敌押送回沪。

一九四九年任临时联合救济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一九五〇年任主任委员。一九五一年任中国人民救济总会上海市分会常务委员,一九五八年上海市府聘充顾问。

一九六二年于上海

《翁文灏与宁波》编撰组:高延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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