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元年(1662年),对于胶东半岛而言,可谓多事之秋。
当年广为人知的一件大事,就是清廷派遣大军围攻栖霞锯齿山(牙山)上的于七。
康熙元年(康熙元年是公元多少年)
实际上,根据《登州府志》的记载,早在此前一年的年底,清军就已经在牙山脚下摆好阵势。只不过由于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双方相持了两月之久,一直到康熙元年的春天,战事才有了分晓——在力不能支的情况下,于七选择突围,其牙山大本营落入了清军的手中。
“牙山之战”,诚然是清初胶东历史上的大事,史志资料对此着墨甚多。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主角”效应,使得当年所发生的另外一件大事,很容易被人们忽视。这件大事,就是康熙元年的登州府疫情。
关于此事,在《登州府志?祥异》以及相应的县志当中有所提及。从目前查到的资料来看,福山县、莱阳县和宁海州,是当时登州府辖区内受影响比较大的三个州县。
其中,福山县的记载是“是年大疫,人死者众,虽亲知不及吊问。”莱阳县的记载是:“康熙元年夏四月,大疫,人死者众。”而宁海州的记载与两者大体相仿。
以上记载虽然都很简略,但字里行间所呈现出的景象,却是相当可怕的。在科技和卫生条件相对发达的今天,人们面对疫情都不敢大意,更何况是在比较落后的古代。因此,这无疑是康熙元年胶东半岛的一件大事。
受时代所限,在发生疫情之后,古人很难追溯它的源头,而只能通过一些伴生现象来概括之。比如“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两句话。
按照现代的视角,大战和大灾之后之所以容易发生疫情,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大战和大灾都会导致来自不同地区的人员在同一地点大量聚集;第二,大战和大灾中都会出现很多死亡的情况,并且尸体难以及时安葬。很显然,在这两种情况下,细菌病毒就变得容易传播,从而导致大的疫情发生。
而结合历史背景来看,康熙元年登州府发生的疫情,很有可能是开头所提到的“牙山之战”的连锁反应。
当时,为了攻打于七,清廷任命济席哈为靖东将军,带领包括八旗军在内的数省兵马进驻胶东半岛,总兵力保守估计也应在万人以上。一下子有这么多外来人口涌入,一待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很容易打破当地原本就脆弱的生活体系,食品供应、医疗保障都会产生很大的压力。
而在战争过程中以及结束之后,也多有死难者。以莱阳县为例,《登州府志》载:“有谓莱阳同恶者众,欲悉诛之。知县邹知新力陈于三大帅,保全甚多,然尤戮数百人。”
莱阳县城在于七第二次反清时期并没有作为战场,死难者就有如此之多。而福山县城和宁海州城中间都曾被围攻过,战场近在城郊,其影响更可想而知。
看到这里,或许有的朋友会产生这样一个疑问:“如果说康熙元年这次疫情与战争有关,那么栖霞县作为主战场按理受影响会更大,为何上面没有提到?”
其实,这个疑问并不难解答。因为,在康熙元年,大多数栖霞人已经处在“欲哭无泪”的状态下。清代后世修志者在回忆那一年时,而只是写了这样几个字:“康熙元年正月,太白经天。”
在传统观念中,正月的事情可预示着全年的走势,而“太白经天”的天象又意味着“大灾大乱”。或许当年栖霞之惨状,修志者也不忍详细描述,故以此隐晦暗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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