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让我犯难

高中毕业后，读了两年中师。十九岁那一年，从中等师范学校毕业了。

青莲居士是谁（青莲居士是谁的称号）

我被分配到了一所公社的学校任教。那里有小学六个年级十个班级，初中三个年级四个班。我承担的教学任务是，初二年级（两个班级）一个班级的数学，初三年级（只有一个班）的物理，另外还有初二和初三共三个班级的体育。

一个周有十好几节课，工作量还是比较重的。那个时候各级学校都缺老师，对于我们这样刚从学校毕业的新老师，学校都是当做骨干来使用。

对于文化课，我并不犯难。读过高中、参加过高考，又读了两年师范，对付初中那点知识需求还是促促有余的。

犯难的是体育课。我并不擅长体育。自己不会打篮球，也不会乒乓，连口令都不太会喊。王羲之在《兰亭集序》里说，人的性格有两种：悟言一室之内，放浪形骸之外。我恰恰是第一种，“悟言一室之内”的人。在我们报到之前，学校就已经安排好了工作，根本没有了解各人的特点专长。

我并不高。体育课时，在学生面前一站，那些学生都已十六七岁，且不说初三学生，初二的学生很多都比我高大。我只比他们大两三岁，站在他们中间，那简直就像是同学关系。

学生上体育课，都有点野；我该怎么才能“镇”住他们呢？

体育课教打拳

我想起我会几套拳术。初中时受我的体育老师的影响，喜欢武术，后来又自己学了几套。我不会篮球和乒乓，就决定教他们打拳。体育课时，首先是体育委员领大家做了广播操，再做一些基本运动。之后，体育委员就把队伍交给了我。

大家都望着我，看这个新老师要叫他们干什么。我说教大家打拳，大家有点惊讶。首先我打了一套比较简短的《少林五虎八法拳》，一套动作下来，把他们镇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老师年龄和他们差不多，看起来外形斯斯文文，居然还会武术。

那时，刚放电影《少林寺》不久，练武术之风盛行。他们感觉武术很神秘。农村娃娃毕竟很单纯，他们觉得这个新老师很不简单，心里产生一种畏惧和服从意识。

我首先教他们最简单的武术，从初级长拳第一路开始。大家学得很认真，一是有的对打拳产生好奇心；二是他们被我“会武术”镇住了，教什么就老老实实学什么。

就这样，他们都知道了我“会武功”。我的课程，室内的还是室外的，那些看似高大的学生们都不违纪。

一个尴尬的错误

就在第一个周，我犯了一个错误。

有一天，第二节课是初二一个班级的体育课。下了早读课，才是第一节课。我却搞错了，把早读误会成了第一节课，以为马上第二节课开始了。我来到教室，准备组织学生去操场上体育课。

我一进教室，学生们莫名惊诧地望着我。我问下一节是不是体育课，有的说是，有的说不是，有的在笑。我感觉他们好像在捉弄我，我脾气上来了，大喝一声：马上给我出去！

学生们吓坏了，“咚咚咚”就往操场，站好队。我来到操场整队集合，还带着一脸的怒气。

我正在整队，班主任老师在上面喊我：老师，刚才是早读，现在才是第一节课，不是体育。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脸的尴尬。但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解散！学生们又“咚咚咚”跑回教室上第一节课。

我才明白，学生不是捉弄我，而是他们可能认为，既然老师来了，那就是课表调整了。我一喊他们就出去，他们是被我这个“会武术”的老师的发怒震慑住了。

工作一年后，我离开了那个学校。

几年后，我又遇到了那个公社的熟人，他都还在说起，说我教过的那些学生都很佩服我，会武术，教他们打拳。

转眼三十九年已经过去，感觉当初的我们，幼稚，好笑，有意思，值得回味。

唉，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