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2017年3月20日,我在『贞观』上发表了《》一文。次日,陕历博工作人员对媒体做出如下回应:
“展厅基本陈列已经8年没有改造”,刘鼎州提出的质疑,“有些是学术争论问题,有些是工作人员疏忽牌子放错了”。
▲3月21日,澎湃新闻的相关报道截图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认为是缺乏诚恳的。基本陈列8年没有改造,错误就存在了8年,这只能说明对工作的懈怠、对文物的亵渎、对参观者的不负责。
《论语》有云:“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那么陕历博经过多名专家教授逐一排查纠错的效果如何?我想列举部分实例,为这个问题做答。这次,我不讲有学术争论的,也不讲疏忽放错说明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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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想写给那些爱识字的小朋友和大朋友。
我曾经在展厅中目睹了小学生在对着说明牌上的拼音在拼音识字。然而,说明牌上标错拼音声调的现象,直接导致了文字发音错误。如果孩子把错误的生字发音带到语文学习与应试考试之中,其后果令人堪忧。
我在博物馆的说明牌上发现了四处拼音声调错误,它们的准确声调,我以最新版的《新华字典》和《中华大字典》为参考。
琮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琮”的二声错标为一声。
罍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罍”的二声错标为三声。
鎣(简体写法“蓥”)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鎣”的二声错标为三声。
西周青铜器“伯百父鎣”,其铭文为:“伯百父作孟姬媵鎣”,“鎣”字在此处是这件器物的自名器名。
夨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夨”的四声错标为二声。
西周青铜器“夨伯鬲”,其铭文为:“夨伯作旅鼎”,“夨”在这里指西周时期的诸侯国名,“夨伯”是命令制器者。
祸患常积于忽微,小小的声调符号错误,轻则出笑话、丢面子,损己;重则表错意,误事、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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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错误,还有一些说明牌上的文物解读错误,有些普通人耐心也能看出来,只是常常在博物馆的权威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彩绘女立俑
这件文物的说明牌上把原本的“彩绘女立俑”错标为了“彩绘男立俑”,搞错了这件西汉陶俑的性别。
这件女佣交领右衽,着三重袍衣,双手隐袖交于腹部,袍下部呈喇叭状。其发式为前额中分,后脑长发垂至项背,于收尾处绾成垂髻。无论是从其发式还是姣好的面容来看都不具备男佣特点。
如果我们能侧着去看这件陶俑,注意她后背的垂发,其女性性别便会一目了然。
▲彩绘女立俑侧视图
琉璃耳杯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原本的“琉璃耳杯”错标成了“玉耳杯”。
琉璃与玉最大的区别是,前者为人工冶炼合成,后者是天然矿物。也许有人会说“琉璃”这两个字都有“斜玉旁”,也与玉有关,这的确没错。不过“琉璃”与“玉”有着质的区分,明确何种材质是你认知一件文物的开始。
“官”字双耳铜罐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这件汉代铜罐的铭文“官”字错标成了“宫”字。
这件器物立耳正下方的肩部铸有有一个阳文的“官”字,代表官方制器。
▲“官”字双耳铜罐的肩部“官”字铭文拓片
青釉划花碗
博物馆的说明牌上把原本的“青釉划花碗”错标成了“青釉刻花碗”。
在陶瓷工艺中,刻花与划花同属于刻的范畴,但是两者之间有很大区别,不同的工艺技术呈现出的艺术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这件五代的耀州窑瓷碗正是采用了“划花”工艺,划出了碗中心的团花和内壁的波浪式卷草纹。
青釉银釦葵口碗
在展柜中的六件镶釦耀州窑瓷器中,根本就没有展出金釦瓷器制品。
上次我的文章中提到的那件“青釉银釦葵口碗”,馆方已经做了正确的更正。可是它旁边的这件“青釉银釦葵口碗”又被馆方改成了“青釉金釦葵口碗”,把原本正确的说明牌给改错了。
金釦与银釦的区别请参考我上次的文章,此不赘述。
▲展柜中陈设有六件银釦耀州窑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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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陕历博基本陈列将要整体改造的消息陆续出现,我们都期待着陕历博有更好的陈列展览。但是,这些错误应该核实后立即更正,它们的存在怎么对得起那些参观者,排队等待的辛苦、挤不到展柜前看文物的焦急、看到文物后内心求知的疑惑呢?
我为什么要指出文物说明牌的错误,因为真的有很多很多的参观者,仅仅依靠文物说明牌来了解文物。
我希望能让参观者更多一些正确认知、让文物得到更多的社会关注、让陕西历史博物馆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是我写这类文章的愿望。
注:本文未注明来源图片,均由作者于2017年4月8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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